顿了半晌后,他哆嗦着问:“殿下所言可是真的?”
“这个,,本王也不敢断言,许是人还活着也说不好,这宫里的宫人最爱捕风捉影,听风就是雨的,也许是别人传错了也未可知。”虞珩说到此处,故作语塞的看了看元福,好半晌才继续说:“不过本王听的说法有鼻子有眼,说你弟弟他如今就被埋在寿华宫里后墙的桃树下。”
那就很可能是真的了。
元福不受控制的开始发起抖来,从前和弟弟相依为命过苦日子的生活还历历在目,对于弟弟的死,他除了痛苦和恐惧,更多的还泛起了一阵恨意。
虞珩站起身来,对他说道:“你节哀吧。”
元福跪在地上:“奴才恭送煜王殿下。”
待虞珩离开了花房,元福依旧跪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宫里流泪是大忌,多少年了他也不落一滴眼泪,可是唯一的亲人离世,还是被寿华公主那样的魔头弄死的,只要一想到弟弟未必受了多少的虐待,元福这心就像是被人揪了把一样,又酸又难受,好像是有一把无形的钝刀子在狠狠的扎。
他站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泪,也顾不得小心,直接赶去了膳房,确认了弟弟失踪一天,也确认了弟弟在进了寿华公主的宫殿后就再也没出来的说法。
弟弟的师傅说:“元福你也知道,元贵这孩子老实,平时连句话也不敢多说,什么错误也不敢犯,他能怎么惹着寿华公主?”
两人躲在膳房院墙的一处死角内,确认了周遭无人,说起此话谈论起贵人倒也不用遮掩。
元福问:“为何是元贵去送点心?寿华公主为人如何,您可比我清楚!”
不怪他有些生气,自己把弟弟托付给他,可他却让弟弟去给寿华公主送点心,这不是把羊往虎口里推吗?
谁知他师傅恨恨道:“我无儿无女一辈子了,就教出元贵一个徒弟出来,我疼他的心可不比你这个当哥哥的少!我舍得让他去?还不是良王殿下昨日进宫,说是替公主看看膳房的饮食,说公主喜欢吃那酥皮点心,点名叫了元贵去送?元贵老实巴交的一个孩子,能说什么?我虽是他师傅,但良王是皇子,我又能如何?谁知这一去,元贵却没再回来!”
竟是因为这个!
元福心里有把火在烧,他狠狠咽了口口水,好似把恨意吞进去就会浇灭了火焰一般。
“那明知元贵人是在寿华公主那儿,您为何不去要人?”
虽然他与元贵是同爹同娘的亲兄弟,可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亲兄弟亲姐妹这种关系,多少祸事错乱就是出自这亲属关系上?在宫人里,兄弟可不如师徒来的近,若是元福敢上门找弟弟,那他可是犯了大忌了。
但若是师徒,那徒弟不见了,当师傅的来找人,就显得天经地义多了。
谁知那师傅叹了口气,皱纹纵横的老脸上满满都是愧疚和悔恨。
他说:“我当然也想,可寿华公主的性子满宫人哪个不知?我去报失踪时霍尚宫再三警告过我,绝不可去找寿华公主,因为如今良王已经解禁,临近过年寿华公主可能也要解禁,这种时候她决不能背上残杀宫人的名声,所以我若是去了,也就只有灭口这一条路!”
听见他这么说,元福明白了。
人性如此,都是应该先为自己想的,若是他和弟弟的师傅换个位置,他也会这样做。
听到这儿,元福无声的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怪罪谁都无用,最该怪的便是寿华公主,其次就是间接害了弟弟的良王。
他回到了花房,却也无心侍弄这些花草。明日就是年宴,寿华公主暂时解禁是必然的,毕竟她没犯什么大错误,又常年被康敬帝宠爱,年宴上必然有她的一席之地。
他静静等待着,果然在下午时,听见了寿华公主接近的消息。
御书房来了内侍,告诉他的师傅严总管,说寿华公主禁足多日,她的宫殿内也没怎么装饰,眼看这明日过年了,不能这么稀里糊涂了,所以他受皇上的命,要花房找几个人,去寿华公主那儿移植些花木,虽是冬天也不打紧,移植一些好养活的,撑个十天半月就好。
严总管闻言开始选人,元福便对他说:“师傅,徒儿了解那儿的地形,夏天时带人去修过花草,不如叫徒儿领他们去吧。”
对于这个徒弟,严总管是万般满意,明白他是个有能力又细心的人,他带队严总管很放心。
于是一行人便从花房来到了虞芳这儿,虞芳无视这些人,连面儿都没露,任由他们折腾。毕竟这帮人是受康敬帝的命来的,虞芳不会这么想不开,与他们过不去。
元福特意来到了后墙边,找到虞珩所说的那棵桃树,正想一看究竟,便听见虞芳宫里的宫人对他说:“元福哥,那桃树可是公主殿下几年前亲手栽的,就别动了,也用不着修剪,不然惹公主殿下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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