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桐觉得,苏印也是气糊涂了,这儿没有别人,他们二人把话敞开了说,日后作对也能轻省些。可也就是因为没有别人,苏印还不敢一刀杀了江碧桐解气,这才是苏印最生气的地方。
冷静下来一想,江碧桐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把事情宣扬的这么厉害,那定然是有自己的人脉和帮手,而这种帮手普遍集中在有些话语权的平民百姓身上。
目送着江碧桐大摇大摆的出了苏家,苏印瘫坐下来静静的思考着,忽然传人说道:“这两日你给我盯紧江家,一旦看见这丫头,或者是她身边的丫鬟出去,一定要盯仔细了!”
他就不信了,自己揪不出那些瞎传话的人!
在江碧桐回到苏家的第二天,她就又出了趟门,先去清心茶社用了杯茶,在这儿约了窦敏媛相见,两人用了半盘点心后结伴去买了两样首饰,之后与窦敏媛分开,江碧桐只身一人去了别处。
苏印派去的人紧紧跟着她,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那是一处像民居一样的地方,只不过住在这儿的几乎都是贫民,房子大多破败不堪,地段也不好,属于卖都卖不出去的那种。
因为知道身后有人跟随,江碧桐微微一笑,转身进了二宝他们所在的院子。
后头的人跟上去,趴在门缝外看了一眼,见院内坐满了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便知道这儿是个乞丐窝。所以他记住了来时的路,赶紧回去报给了苏印。
良王派刺客刺杀太子和煜王的谣言愈演愈烈,康敬帝没有办法,只好勒令良王禁足半月,强迫肖承咏说了个不实的结果,说是在京外抓住了那伙刺客,拷打后才知他们并非良王的人。
这番话欲盖弥彰的意味很浓,以至于老百姓们统统不买账。
别说是老百姓,就是肖承咏自己都不买账。
聪明人想起事来,思绪是在一条路上走的,肖承咏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里唯一获利的,并非虞珩,也绝不是良王。
而是那个既被‘刺杀’又毫发无伤的太子。
虞珩受伤,良王被造谣和怀疑,而太子呢?收到了许多安神的补品,还受到了多人的关注,又狠狠打击了良王,拖延了良王封亲王的时间,至于虞珩?这会儿还在煜王府内养伤呢!
所以肖承咏一早就知道此事是太子所为,但康敬帝却信是良王,皇命不可谓,哪怕他心里再多不情愿,也不能违抗皇命,实话实说吧?
而且这些都是他的猜测罢了,说出来却拿不出证据,那到时候面临的可不止冷嘲热讽这样简单。
正当他为了这事焦头烂额时,忽听顺天府外鼓声震天响,自己手下的衙役过来,同他说:“大人!外头有人击鼓!”
“是何人在击鼓?”肖承咏沉声问道。
“听闻是一个普通农人,报说家旁有一处乞儿栖身的院子,今日却突然闯进了许多府兵去,将那些乞儿全部治住,看样子好似要处死一般。”
那农人击鼓时,苏印手下的府兵还未赶到二宝那儿。
而在肖承咏亲自过去时,正巧苏印的府兵闯入了那个破败的院落。
江碧桐看准机会,让换了一身粗衣用布巾蒙了头的藿香,瞧着锣出去吼道:“杀人了!杀人了!如今连要饭的乞儿都活不下去了,这个世道要乱啊!”
这一嗓子引得周围的百姓都出来查看,巷口包子铺的那位老板娘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探头探脑的看了过去。
平日里她没少给那些可怜的乞儿包子吃,心里可怜他们,就用力所能及的力量帮助他们。可如今听闻有人要杀他们,心里也生了惧意,既不敢轻易上前,又怕那些乞儿死于非命。
于是她扯了自己摊位里的铜锣,拿着鼓槌也跟着用力一敲,吼道:“大家快来救命啊!那些可怜的孩子要没命了!”
很快,许许多多的百姓都冲了出来,本就不大的巷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院内苏家的府兵还不知这些,当听见远处传来的锣声时,还未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正当他们要下狠手时,有胆大的男子一脚踹倒了歪歪扭扭的木门,呵斥道:“干什么呢!他们不过是一群孩子!”
府兵们被吓了一跳,为首的男人回过头去,与那人四目相对,斥道:“与你有何关系?赶紧给我滚!”
“怎么着,看你这打扮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吧?”藿香挤在人群中高声说道:“大家快来看那,这男人好大的官威,要杀这些无辜的孩子还这么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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