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通过前世的事,虞珩对康敬帝已经完全没了儿子对父亲的感觉,亲情二字淡薄的几乎没有,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要康敬帝的命。
没想到作为救过康敬帝一命的亲儿子,他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策划了这么久要除掉?
江碧桐知道他如今心里不好受,比不好受更严重的,是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前世康敬帝已经对虞珩用了刑,又派杀手去杀他,今世还是如此,自己亲生骨肉的死活,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
作为男人,甚至作为一个人,康敬帝都太失败了。
他狠毒又窝囊,多疑又绝情,让人听着便觉得恶心,想到便觉得不寒而栗。
虞珩看着荣长史的亲笔字迹,表明等虞珩去南疆的第五天便要对江碧桐下手,他只觉一股怒气窜上了脊背。
为了彻底除掉他,连小桐他们都不放过。
可他并不知道,荣长史并不知康敬帝看上了江碧桐的事,其实康敬帝的想法,是要在虞珩去南疆的第五天,把江碧桐想办法骗进宫里,到了虞珩没命的日子,便散布谣言说江碧桐为虞珩殉了情。
江碧桐同样看见了那一段,她留心这虞珩的表情,只见他的愤怒再难忍耐,站起身便要出门,看样子是去收拾荣长史的。
她连忙伸手,握住了虞珩的手,说道:“既然那狗皇帝诚心要杀你,那是在南疆,还是在京城,有什么所谓?你这会儿弄死荣长史,回头狗皇帝便会知晓,还未等你去南疆,怕是就要杀了你了。”
“难道叫我明知这是个陷阱,一脚就踏进去?”虞珩的愤怒脱口而出:“早就算计着要除了我们这些儿子,那又为何要框我哄我,同意我娶亲?过后又要对你下杀手,他凭什么?若是当初不同意你嫁给我,那也不会想要杀你,他为何要这么做?人命二字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
江碧桐明白,虞珩真正生气的,并非是自己的父亲要对他下杀手,而是要杀她这个局外人。
“你我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有苦一起尝,有福一起享。狗皇帝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当然怕被人发现,作为你的未亡人,我是他必须要防的。”
“我不管什么夫不夫妻不妻的,他打你的主意,那就是不成!”虞珩坐了下来,思考道:“等我去了南疆,你就搬回将军府去住,有岳父和你哥哥护着,你应该会安然无事的。”
这是江碧桐第一次看见虞珩如此失态。
失态之中隐藏着的,是浓浓的关心和无奈。
她坐在虞珩的身边,一下一下的用手摩挲着他的背,他的背很紧实,和他外表看着有些不相符。
之前她听藿香说过,好男儿的身材,那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如今嫁了意中人,她才知道此言非虚。
“所以呢?我缩在家里,等着你剿匪失败,被匪徒残杀的消息传回京城?我是皇家的儿媳,皇上一句命令我就要进宫,他想对我动杀手,我父亲哪怕是知道了,那也照样护不住我。”江碧桐的语气有些忧伤:“但我们既然知道了,尽量避开就是,躲是没有用的。”
她的话就像春日化开的雪水,浇在虞珩的心头,熄灭了他的怒火。
他伸手握住了江碧桐的手,大手包着小手轻轻的摩挲着,语气疲惫道:“是我适才失态了。这事咱们要重新算计,不能叫他们害了咱们,你和我都要好好的。”
当天夜里,去赌场取信却没取到的男子,来到了御书房,把赌场的事如实说给了康敬帝听,最后补上一句:“那偷信之人究竟是谁,臣还未查到。”
康敬帝听完面色铁青,手渐渐握成拳头,愤怒道:“还能是谁?朕看,也就是老五那小子!”
“可是不应该啊。”男子抬起头来,有些迷茫:“煜王并不知皇上您要做什么,也无人告诉给他,荣长史做事也是十分小心,怎么会有人潜进赌场来偷信。”
康敬帝听着往心里去了几分,深吸一口气语气沉沉的说:“许是旁人察觉了朕的意图,所以去偷信,打算告诉珩儿?”
想到这儿,康敬帝的眼睛瞬间睁大。
他记得那一日,他召了李大都督进宫来,恰巧在李大都督到时,茹妃也来了。那时的茹妃还未显怀,身材样貌皆是上等,康敬帝也正宠爱她,所以许她随意进出御书房。
正当他说到要让良王除了煜王时,忽听外头的内侍叫了声茹妃娘娘,当时他便怀疑茹妃在外面偷听到了一些。
难道真的是茹妃?
再联想起那日茹妃送给江碧桐的发冠,康敬帝觉得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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