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事,江碧桐知道。
那这个婢子知道的,周氏也就知道了?所以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真的在茶水里动了手脚?
这个想法让江碧桐的神情越发捉摸不透了。
檀香不知自家姑娘要做些什么,试探着问:“王妃,如今该怎么办?”
“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江碧桐深吸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被愤怒差使:“没有她直接下毒的证据,我做事容易惹火烧身。”
檀香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见外头降香匆匆过来,同檀香说:“外头卞妈妈来了,说是有事找王妃。”
江碧桐转头看向降香:“既然是卞妈妈,那就叫她进来吧。”
她倒是忘了,她那好祖母今日敢在怡华苑这么作这么闹,卞妈妈那个忠实的老仆人,竟然没出现?
不多时,下人被带离房间,卞妈妈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向江碧桐跪下磕头。
“卞妈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江碧桐留心着卞妈妈的脸色,说道:“只是瞧着卞妈妈似乎有些憔悴了,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能不注重保养。”
“王妃说笑了,婢子一把年纪的人了,哪里还有保养一说?”卞妈妈知道江碧桐的话里存着试探,索性快刀斩乱麻的说道:“今日婢子过来,是有要事跟您说。”
“什么事卞妈妈说就是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算是我的长辈,您的话我听得进去。”
可若是为她那蠢出生天的祖母找借口,那就别怪她忘了这层主仆情谊。
正当她以为卞妈妈会像平时那般维护江老夫人时,只听卞妈妈忽然说道:“婢子听闻大夫人似乎中了毒?这件事怪婢子前几日并未留心,如今酿出大祸,婢子有责任。”
看她像是知道些什么事的样子,江碧桐问:“卞妈妈可是知道什么?一言一语都成,说出来,也叫我知道知道。”
卞妈妈深深一磕头,头便再没抬起来:“之前二夫人来到荣寿堂,话里一直挑拨大房和荣寿堂的关系,老夫人是个没心机的,被她三言两语挑唆了去,不仅误会大夫人克扣荣寿堂的份例,还觉得大夫人诚心不尊她不待见她,婢子当时劝了两句,想着从中调停一般,却被二夫人栽赃诬陷,罚跪在廊下。”
江碧桐接过檀香端来的一盏热茶,三更半夜操心劳神,精神难免不好,这种时候也只能靠茶水来消磨困意和疲惫了。
她轻轻的用杯盖子瞥了瞥碎茶叶,小呷了一口说:“这倒是没听说过,二婶儿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
“王妃有所不知,这并非第一次了。之前只要是二夫人过来,言语中肯定会带上些大夫人的不好,今儿是纵容晚辈不去荣寿堂请安,明儿是克扣了荣寿堂的一天燕窝,后儿又是其他的理由,老夫人心情好时一听一过也就罢了,可心情不好时这番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你是跟在我祖母身边儿的老人了,今日这话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的,你言语中提及我二婶儿,可是觉得我母亲中毒的事,和我二婶儿有关?”
卞妈妈抬起头来,和江碧桐四目相对。
犹豫了许久,卞妈妈心一横,说道:“不是觉得,婢子想,那应该就是实话。”
“所以这件事就和我祖母解不开了。”江碧桐放下茶杯说:“我二婶儿挑拨祖母和我母亲的关系,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要给我母亲下毒?可下毒就下毒,又为何要经过我祖母这一手儿?所以我有理由觉得,祖母可能是不知道周氏下毒的事,但她想让我母亲死的心,是真的。”
见她这样肯定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卞妈妈的心放下了一半。
江老夫人为主不仁,那她卞妈妈又为何要尽忠尽义?
横竖都是寻个主子,找一个靠谱的,总比那不靠谱的要强。
所以她用力一点头,说:“婢子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件事老夫人可能只知道个七八,但事情绝对是二夫人挑拨并且暗示的。”
“成,我明白了。”江碧桐心里有数,站起身来同卞妈妈说:“想来祖母误会你又怀疑你,也让你伤了心了,日后你心里向着我就是,我会单开一份例银给你,这件事不准叫我祖母知道了。”
卞妈妈再次磕头道:“婢子谢王妃抬举!”
另一边的江碧桐,心里有了成算,扶着檀香的手直接出了门。
她并非是出了房间,而是出了怡华苑,直奔云春阁所在的方向而去。
听闻江碧桐回来,周氏也是有些慌张的。
江碧棈守在云春阁,握着周氏的手忍不住问:“母亲,那死丫头可从不是个好惹的,若是查到您头上了可怎么办?”
“她哪里来的证据?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就因为怕别人透露了口风,所以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她怎么会查到我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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