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想,帘子刚挑开,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叶氏睁开眼来还未等扶稳,拉车的马忽然如受惊般嘶叫一声,提起前蹄往前疯跑着。
赶车的马夫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被甩下马车,马儿往前跑了许久才停下,待马车停下,叶氏摔倒在马车之中,江碧柳也因没坐稳,头磕在了车壁上,疼的她头昏眼花。
车夫站起身来拍了两下身上的灰,便跑向了马车,赶紧将马儿控制住,挑开车帘问道:“大夫人,大姑娘,没事吧?”
叶氏被江碧柳扶了起来,因为连续颠簸,她摔的可不清,一身的淤青,耳后还被滑下的钗子划了个口子。
车夫被吓了一跳,当即就给了自己两巴掌,连连认错道:“是小的无能!是小的犯了错!”
“怎么回事!”江碧柳怒问。
“刚才路边停了辆马车,小的瞧着像是大都督府的,本来停的好好的,却不知怎的那马儿忽然发起性儿来,直接冲过来将咱们拉车的马给撞了。”
听见这些,江碧柳便明白了。
李家和江家的恩怨她并不清楚,江碧桐也没与她说起过,但是李家和良王却又脱不清的关系。
今天这一下,明摆着就是冲着江家来的!
江碧柳沉着脸色下了马车,直奔身后李家的马车,李凌雪坐在车内,知道外头有人来了,挑开车帘笑着说道:“江姐姐好。”
“谁是你江姐姐?我是你哪门子姐姐?你家马撞了我家的马车,害我母亲受伤,你倒是安然无恙的在车里坐着!”
李凌雪绣眉微皱,像是带着歉意般说道:“江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家的马发了狂,我也不知怎的!连累了你们江家,我本想下车赔个不是,谁知你劈头盖脸就给我一通骂,我可真是委屈!”
“怎么着,你还想反咬我一口?”江碧柳毫不客气的说:“我和母亲受了无妄之灾,我们才是受害者吧?你倒是抢先装了可怜,弄那一副表情给谁看!”
李凌雪闻言容色哀戚,百般委屈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江姐姐这么凶做什么?莫不是因为前东昌侯吕靖死的凄惨,心里惦记着,所以不痛快拿我撒气?”
“你!”江碧柳顿时怒了:“你休要给我提那个死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今儿你若是不向我母亲道歉,此事绝对没完!”
“道歉?那成啊!不如我随江姐姐去将军府吧,好好看看江大夫人伤到了哪,回头告诉父亲,请他带着车夫当面谢罪!”
这说法江碧柳当即就怀疑起来。
此事若是李凌雪故意的,那她肯定准备了万全办法,自己若真是贸然将她领回了家,回头她弄出什么伤来,那江家可就洗不脱了!
可在大街上自家马车被别家的马撞了,母女二人均受伤,这口气也不是随便咽得下去的!
正当江碧柳思索时,身旁忽然有人说道:“何苦再往将军府跑上一趟?既然是在大街上撞的,那直接在大街上赔礼道歉就是。江家也并非不讲理的人家,还能揪着李姑娘磕头不是?”
李凌雪和江碧桐同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一女子站在车旁,身边的丫鬟手里提着用油纸包好的点心,显然是在附近逛街正巧遇到的。
那女子生了一张鹅蛋脸,细眉秀目,文静秀雅,穿着裙摆淡粉上身偏白绣玉兰花的八幅湘裙,不是窦敏媛又是谁?
窦敏媛出身御史之家,做文官御史的嘴皮子都厉害,她上来就揪住了李凌雪话里的漏洞,让她当街下不来台。
李凌雪气的咬了咬嘴唇,瞪着窦敏媛吼道:“你是闲的没事做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窦敏媛笑了:“世上不平之事人人管得,李姑娘的马车撞了旁人家的,不说道歉不说赔礼,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个马车都不下,现在又这般说话,可见是个没教养没风度的,如此性子的姑娘,当心日后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碍着你什么事了?此事和你有什么关联?轮得到你在这儿叭叭个不停,显得你有张嘴了!”李凌雪怒道。
“这就是大都督府的好家教吗?从前听闻大都督做过几件不好的事,我父亲都没往皇上跟前儿递,想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如今瞧着李姑娘这般,便知那知错能改都是世人想象的美好,从子女便可看出为人父母平日里是如何做人的!”
李凌雪当即便掀帘子要下马车,边动作边说道:“让你议论我父亲,我今儿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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