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自己贸然进宫没有合适的理由会引起人的怀疑,所以李大都督在来时的路上就编造好了理由,只说寻不到良王心里担心。
康敬帝看着李大都督默不作声,这不禁让李大都督紧张起来,可戏已经演到这儿了,收回去也不合适,只能哭的更卖力了些,中年男人脸上褶子还是泛滥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途经许多沟壑,着实不易。
“皇上您不说话,可是因为臣猜对了?苍天呐,为何要这么对良王啊!”
“朕的儿子是生是死,你很在意?”康敬帝忽然问道。
李大都督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那当然,臣是皇上您的臣子,生死都为了追随您,况且良王是臣妹妹的骨肉,臣妹做错了事被关被罚是应该的,可良王他,,,他到底是皇上您的孩子呀!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怕妹妹会接受不了的。”
“那朕可以告诉你实话,这会儿良王他安全着呢。”康敬帝不再看李大都督,反而是看向虞珩:“珩儿,把那几样东西,拿给大都督瞧瞧。”
虞珩不动声色的,取了帕子给李大都督看,同时附上李妃亲手所绣的那个带着紫色的荷包。李大都督接过帕子,还没想到这是什么东西,抬起头问道:“皇上,您要给臣看的这是什么?”
“大都督眼神儿不好?”康敬帝冷着一张脸,指了指那帕子:“这帕子上的字,大都督不会看不清吧?”
听见这话,李大都督下意识的看向了帕子上的禾字。
那一瞬间,脊椎处忽然涌起一股凉意,他将帕子反过来看了看背面,又看了看正面,确信这是妹妹以前的东西。李妃当年用过很多帕子,女人家的东西他也懒得去关注,可这帕子的颜色实在太不对劲了,而且上头明晃晃一个李禾的禾字,这不仅证明是李禾的东西,还能证明此物很有年头。
虞珩咳嗽了一声,说道:“大都督,这是李妃娘娘的东西,您可认识?”
李大都督强装镇定的笑了一笑:“李妃娘娘入宫多年,臣虽是她的兄长,能见她的次数却也不算多,哪里能把她的每一块帕子是什么颜色花样都记住呢。何况李妃娘娘未入宫时,便是出了名的喜新喜美,帕子一天一块不重样儿,昨日丢了今日扔了的,臣还训斥过她浪费来着。”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也不确定这就是李妃的东西,不过是绣了个禾字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而且李妃不经管这些物件儿,很有可能扔了丢了的,让有心之人捡去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大都督不认识这块帕子了?”康敬帝冷笑了一声,又说:“旁边那香囊上的花样,可是你妹妹亲手给朕绣的,你瞧瞧和那帕子上的鸳鸯有何不同。”
李大都督艰难的低下头,又看了看手里的香囊,对比之下,两种鸳鸯除了颜色的动作不一样,其他针脚完全相同。
别人不知,但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知道的。
为出阁时,李禾整日爱美,不去用心学那些大家闺秀都学的技能,绣东西这种事她完全就是个半斤八两的半吊子,针脚也只会这一种。
“看着倒是和帕子上的差不多。”李大都督故作镇定的笑了一下:“臣也是没想到,李妃娘娘还有这份心,臣还怕她在宫里对皇上不体贴呢。”
他刻意装起糊涂来,却更加让康敬帝生气。
屋内安静片刻,忽然康敬帝拍了一把龙案,动作之大震的他手生疼。
“这两样绣品完全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就是你妹妹!”
李大都督抬起头来,狐疑着问:“那这帕子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从其他男人的住处搜出来的。”虞珩回答手。
“煜王殿下莫非是怀疑李妃娘娘?”李大都督再一次老泪纵横,委屈道:“煜王殿下可别凭空冤枉了好人!李妃娘娘自入宫以来,对皇上最是上心的,哪里会送外男什么帕子?在家中时臣待她也是极严厉,绝不会弄出私相授受那么难听的事,况且臣适才也说了,李妃娘娘对这种身外之物不算上心,经常弄丢弄坏,许是叫有心之人捡去了想用作污蔑,煜王殿下您明鉴!”
说罢,他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好似真的蒙冤了一般。
康敬帝看不惯他这样,肃声道:“她经常弄丢东西朕也是清楚的,但她的帕子按箱送到她寝宫去,哪一块是她亲手所绣?既是亲手所绣,那便必有缘由,岂是能随便弄丢的?何况她绣了鸳鸯,还不够犯贱又绣了自己的字,怎么着,就这么想给朕戴绿头巾?”
肖承咏站在一旁,差点因为康敬帝的话笑出来。
得,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外人,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康敬帝以后能正眼儿瞧他才怪了!看来他日后要绝对的守口如瓶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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