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课:不来。
瀛海第一猛男:你可想好了啊,咱们天下第一的沈美人来打球,到时候旁边肯定围满了女同修……
不想上课:那我来。
瀛海第一猛男:行了人齐了,我这就去约场子。
过几天就要约战,沈蕴当然得找个时间先教教路弥远入门。于是晚课结束后,沈蕴便带着小师侄往倦林峰后山走去。
“……当年大伙初衷只是一腔精力无处发泄,想脚下御剑乱飞时也能练练手上射术,但这么干练挺无聊的,于是便发明了御行球这个游戏。”沈蕴边走边介绍道。
“这玩意说起来其实就四个字,御剑争球。比赛的规则也极简单,双方成员各五人,将场地一分为二,左右两端各有一风流眼,将掌中球射入敌方风流眼中得一分;若在争球过程中碰触到球则算犯规,罚球一个;至于比赛时间么,倒是不拘,正经打的话一个时辰,随便打打两刻钟也行,最后哪方得分高哪方就获胜。”
“规则简单,难的是什么?”
“难的是比赛本身。”沈蕴道,“平时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固气射灵已经很累了,而运球时又要保证脚下平衡,又要将球射入洞中,还要防着对手的攻击,几样加起来,足够让新人手忙脚乱的了……不过么,我觉得你有天赋。”
“嗯?”
“我听羿老说你第一堂课就射*了四百支固灵箭,羲夫人也说你御行课表现不错。”
“你怎么还向他们打听我?”
沈蕴理直气壮:“我是代剑范,又是你师叔,当然要督促你学习。”
路弥远沉默一阵才道:“……只是射完而已,准头不行;至于御剑,都是你以前教我的那点底子罢了。”
“小朋友也别谦虚,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沈蕴笑道,“总之只要你这两门功课基础打牢了,想玩好御行球简直轻而易举。”
两人说话间已远离了院舍,来到了倦林峰深处,山中薄雾无声无息地拢了过来,路弥远目光微凝,便能发现脚下的道路大有文章,身边的一石一树,皆在若有似无地扰人心神。
他顿时了然:“迷阵?”
沈蕴笑道:“果然瞒不过你。我平时会在这里琢磨招式,所以设了阵,免得总有人来打扰,不过这个阵破起来也不难,就是小时候咱们俩经常捉迷藏玩的把戏。”
“嗯。”
明明第一次来,但路弥远走得轻车熟路,根本无需沈蕴指引。对旁人来说或许要数个时辰才能破解的阵法,于他二人都是小菜一碟。
两人继续向前,绕过一丛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
群绿葱郁中藏着一片偌大的空地,空地一角放着一个木箱,一座简陋的武器架,架上摆着长短轻重各式无沉铁剑,刃口坑坑洼洼,显然都用了很久。
沈蕴在木箱里翻找一番,拿出了一只小匣,又顺手点燃了两只鲸脂鸟。
鸟儿盘旋飞起,照亮了整片空地,也照亮了他手中的木匣——匣中一摊亮如碎银一般的细砂石,在月辉与火光中闪着斑斓光芒。
“沧海一粟砂。”沈蕴转过身,示意道,“原本是他们静舆谷炼法器时用来隔绝灵气的道具,但在这里有其他的用法。”
他将手掌虚放在砂石上方,缓缓灌注灵力,匣中细密的砂石便被灵力牵引着,如一道小小星河般流淌出匣,星河旋转凝聚,滴溜溜地形成了一个圆球,在沈蕴掌心上三分悬浮着。
沈蕴道:“用灵力可以将砂凝结成球,但只要碰触,球又会散落成砂,所以此球别名‘碰不得’。”
路弥远明白为什么碰到球就算犯规了:“所以只要不碰它就行?”
“没错,在不碰到的前提下你左手换右手,或是丢给队友,都行。”沈蕴点头,“光说没用,你不如自己试试。”
他掌风一送,砂球便抛向了路弥远。路弥远扬手接下,但球悬于他掌中的瞬间,原本混圆的球形瞬间瓦解,细砂堪堪粘合在一起,形状惨不忍睹。
路弥远:“……”
沈蕴哈哈一笑:“你这是施力不匀了。没事,我第一次拿球时也这样。”
虽然施力不匀,好歹球还能悬在掌上,路弥远静一静神,又勉强试了试抛挥和御剑射灵,才知道沈蕴所言不虚。
碰不得就和白浮剑一样,看似破烂,实际是在强逼着人调整灵基,精炼灵气。
路弥远摇摇头,道:“好难。”
沈蕴道:“当然难,想要能玩得像模像样,起码得练上一个月。”
路弥远道:“三天后不是就要打了吗?”
沈蕴笑起来:“所以我才要教你诀窍嘛。”
他走上前,朝路弥远伸出了手。
“听好了,以大陵为界,送力至掌心,”沈蕴将两根手指按在少年腕上,温热的指腹沿着路弥远的掌纹缓缓向上移动,“力道不可过重,能让球悬于两寸上即可……对,就是这样。”
“好。”
“我帮你掌着,你再试试。记得保持吐息。”
“好。”
保持吐息。沧海一粟砂在掌中慢慢聚集,路弥远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原来晚上的蓝眼睛是这种颜色。
眨一下,再眨一下。夜色会吸走苍蓝湖光,虹膜褪成了微微泛着白的浅灰,头顶鲸脂鸟的灯芒点在瞳中,又带出一道灼灼艳光,几乎要将人心魂燎尽。
若有蝴蝶,也会扑毙于这道光里。
他不过呼吸惊乱一瞬,掌上便蓦地断了蓄力,失了控制的砂球哗啦一声,尽数散落在了掌心,又顺着肌肤的纹路簌簌地落了一地。星海洒在了两人的脚下。
路弥远抽回了手:“还是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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