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正好有晚上没喝完的鸡汤,我给你下碗面条先垫垫?”婶婶招呼道。
“不用了,我路过葵江城的时候吃过了。”钟秀林道。
婶婶又道:“那我先去把你那屋的床铺了,放心,都是前些日才晒过的被褥,暖和得很!”
钟秀林连忙道:“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婶婶摆手,她指指钟秀林怀里的小妮,“这几个小家伙都想你一年了,你跟他们玩会去!”
自从父母在祓鬼时双双殒命后,年幼的钟秀林便由叔叔婶婶一家抚养长大。他们一家全无灵根,不过是务农的普通凡人,可对钟秀林而言,这里是新宵时一定要回来的家。
婶婶一手捏着套好的被角,一手正艰难摸索另一个被角时,钟秀林的声音从旁传来:“还是我来吧。”
婶婶也不再推辞,把套好的被角递给他:“拿着。”
“他们几个呢?”
“不肯睡,我把他们哄上床,悄悄给了下个安眠咒。”
婶婶瞪起眼睛:“啊呀,这咒孩子受得了吗?”
“没事的,”钟秀林笑道,“这咒我用过很多遍,晓得分寸的。”
有了钟秀林的帮忙,收拾被褥便轻松了许多,少年抖了抖褥子,拍着上面的花纹问道:“对了,今年柴兴生没来找茬吧?”
钟秀林不过顺口一问,婶婶表情却随之一僵,少年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们又做什么了?”
乾炎在辖域各城镇内都驻有高阶弟子,多为掌教柴成周的亲信,负责收缴各地供奉,监视民生种种,清扫鬼物邪祟。钟秀林当年被乾炎扫地出门后愤而转为散修,之后居然还以优异成绩考进了天贤庭,乾炎觉得他削了他们面子,因此大为火光,不仅柴自寒在天贤庭里时不时就会挖苦讥讽钟秀林几句,连驻守在葵江的弟子柴兴生也时不时就会来蹉跎钟秀林的婶婶一家。
婶婶矢口否认:“没有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老瞎操心,还咋修炼啊。”
钟秀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
婶婶一脸为难,她犹豫半晌,还是吞吐道,“就……就开春的时候,柴兴生非说咱们家人口多,田多,又加收了三分的供奉。”
“这帮王八蛋……”钟秀林咬牙。
“不过你放心,之后咱们家就好了。”婶婶又补了一句。
“好了?”
“嗯,六月中的时候,柴兴生好像是收到宗门的什么命令,跟他那群狗腿都回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哪!”
“六月?”钟秀林想起自己六月时和沈蕴去杏陵的那一趟,好像也没看到驻守的乾炎弟子。
难道说乾炎出事了?
出事更好。钟秀林又很快在心里忿忿道。
整理好了床褥,窗外的夜色也极深了,钟秀林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我去洗把脸就睡了,婶婶也快去睡吧。”
“好好,”婶婶提醒道,“缸里水都有,巾子在厨房的挂架上。”
“知道的。”
女人点点头,正要回房,她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问道:“秀林啊,你那个学堂里……有治打鼾的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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