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薇便陪着俞淮玲一道去将赔偿款打了,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又遇上了骑着自行车满巷子乱窜的陆廷。
“玲玲,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一会。”
大夏天的,陆廷还穿着外套,他急急忙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文件袋。
俞淮玲凑过去一看,见里头是厚厚一沓钱,急忙捂住陆廷的手:“表哥,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今天一大早我和薇薇就是还钱去了,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害得你揣着这东西满巷子乱窜。”
陆廷听她说解决了,忙将文件袋重新扎好,一边包裹,一边开口追问:“薇薇哪里来的钱啊。”
王薇和俞淮玲关系一向亲密,假期总是和她黏在一块,过年时也经常来她家吃年夜饭,故而陆廷和王薇也很是熟悉,非常清楚她的状况。
俞淮玲和王薇对视一眼,彼此默契地点点头,俞淮玲这才回答道:“薇薇把家里老宅卖了。”
陆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玩笑话,偏偏面前这两人神情是那样的镇定自若,全然没将这当成什么大事。
这时候他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只得无奈摇头:“你们两个啊,真是太冲动了,凡事都该三思而后行啊,又不是真的走到末路了,想想总是有办法的。”
俞淮玲闻言默然不语,陆廷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见任课的时间马上到了,只得重新坐上自行车,担忧地扫了两人几眼,无奈踩着脚踏往前行。
“表哥再见!”
目送陆廷离去后,俞淮玲才拉着王薇的手一道回了太阳伞厂,王薇决定留下一起奋斗的心意让俞淮玲很是感动,可感动归感动,正事也该操办起来。
她拿起几把伞面裂开的雨伞到王薇面前:“你看,这些细微的裂缝,我起初还以为是因为面料的问题,但是换过面料之后,裂缝就不在伞面中间了,而在这缝线附近,伞面直接脱开了……”
王薇隐隐约约听明白了,点头追问:“噢噢,那也许问题出现在缝线上?”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已经请师傅来看过机器,改过缝线方式了,现在的缝线方式是双面交叉多脚的,非常稳固,照理说不该出现这样的问题。”
俞淮玲说着将伞高高举起,捏着伞骨继续分析:“这批伞骨也特别坚固,我选的材料都是非常合格的,我是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王薇说着起身眺望角落的一堆面料,笑着追问:“那就是你新买的面料吗,看上去不错啊。”
俞淮玲跟在她身后,语气有些嘚瑟:“是啊,这可是双面银胶面料,遮阳效果比市场上所有的银胶伞都要好,人在雨伞下感受不到一点的烈日,可惜这的经销商都不愿意购入。”
说到这里,她略有失落,望着这堆面料撇撇嘴,王薇却依旧笑着,乐观地拍拍她肩膀:“这有什么,到时候我们拿着伞去杭州去上海甚至还可以去北京,那么多城市,总能找到合适的市场。”
俞淮玲闻言点点头,同意王薇的说法,当即转身再次走到机器前,想不通地摸着机器。
同样将视线落在机器上的王薇,忽然尖叫一声,乐呵呵地拍起手来。
“对了,我忽然想起我有个同学的外公是修缝纫车床的,在他们当地那片厂子很受欢迎,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我同学,请他外公来帮我们瞧瞧。”
俞淮玲目光一亮,忙上前一步,催促道:“好啊好啊,那现在就给你同学打电话。”
王薇点点头,立刻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通讯录,电话顺利接通后,王薇不急着说事,在电话那头先回忆了一番往事,笑声银铃一般传入俞淮玲耳中,却半个字不提正事。
俞淮玲是个不大有耐心的人,听着王薇慢腾腾叙旧的状态,急地来回踱步,恨不得接过电话帮她询问。
好不容易,她终于等到王薇开口说起正事。
“对啦,我和朋友在筹备一个厂子,但是厂子的机器好像有点问题,不管怎么调试都没有办法达到我们满意的状态,之前不是听你说你外公这方面很厉害嘛,不知道他老人家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呀?”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那是必须的,到时候一定要请你吃大餐。”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答应的很干脆,王薇欣喜地连连道谢,俞淮玲这才松了口气,满心的紧张都卸了下来。
王薇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转头对着俞淮玲嘿嘿一笑,什么话都不必说,俞淮玲便明白她的意思。
“我同学说他外公这几天正要从北京出差回来,到时候可以让他外公在上虞下火车。”
“薇薇,真棒!”
俞淮玲冲她竖起大拇指,一双眼睛是藏不住的欣喜和期待,王薇也很是得意,扬起下巴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这颗转运珠名不虚传吧!”
“岂止转运珠啊,你简直是太阳伞厂的招财树。”
第二天才吃过中午饭,俞淮玲和王薇便急急忙忙去了火车站等人,虽说这杨老爷子的火车班次还有些时间,可她们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也不愿意让远道而来的杨老爷子在出口等着她们。
直等了两个小时,才等来杨老爷子所坐的火车班次,一窝蜂人没多久便从出口涌了出来,一颗又一颗漆黑的头颅中忽然出现一颗花白的头颅,格外显眼,格外突兀。
俞淮玲和王薇几乎是同时瞧到了这颗发白的头颅,急忙开心地冲那老爷子打招呼。
“杨爷爷!杨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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