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焰转头,看了眼她的背影,目光移到她的百褶裙上,联想她隐忍着痛楚的脸色,瞬间反应过来。
伍峰正被邢靖远臭骂,
“你是不是蠢!不知道暗示吗!人家是女孩子,面皮薄。”
“我就是脑子抽了,一下子懵了,还以为盛寒伤着了,我这才……”伍峰后悔莫及。
“你就是猪!”乌叹给了他一下。
三个人你言我语,差点吵起来。
宁焰甩他们一记刀子,朝盛寒追去。
一回头,他们三个还猥琐地跟在后面。
挥手驱赶,这三个八卦精,
“死远点,都给老子回去,别再跟来搅和了!”
他们三个踯躅不前,想跟着,亲眼瞧见宁焰牵手盛寒,又怕被骂,只好十分不舍地往另一头渐渐走远了。
初秋了,湛中的校服配外套了。
是深黑色的西装制服,宽松的校园风。
宁焰一手拿花,边跑边脱小西装外套,刚好跑到盛寒身边时,他刚好脱下。
递给她,“系上吧。”
“不用了。”盛寒哭得眼睛红红的。
但她哭就是眼泪直掉,哭声闷在心里。
宁焰心揪了一下。
把花往她怀里一塞,左腿膝盖弯曲,整个人半蹲着,把外套搭在她身后,袖子系在腰前。
“别哭了。”
倾尽了所有的柔意,把狂悖都敛藏着。
盛寒脾气冷倔,就让她哭一阵就好了。
偏偏宁焰还用袖子帮她擦眼泪,动作生疏,但很轻柔。
林玲都没这么对过她。
她压制的哭声一下子溃不成军。
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你、你……怎么哭得……”
宁焰慌了神,在原地转了个圈,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是我错了,不该拦下你,不该让伍峰那个多嘴的过来。”
他擦眼泪的袖子都湿了,可还是停不下来。
抽噎声从她嘴里发出,带着颤音。
宁焰眉毛都快拧出个结。
情急之下,左手捂住了她的嘴,堵住了所有委屈的哭声。
他松了口气,好了好了,终于不哭了。
下一瞬,掌心连接指腹的地方,传来一阵被咬的痛意,
“嘶——”他倒吸口气,哭笑不得。
盛寒泄愤地咬了他一口,微红的眼里是执着的火苗,咬完了,哭声也止住了。
夜间,盛寒房间。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姿势换了又换。
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下午的情形。
宁焰送她到了楼下,没再提别的,让她多休息,别喝凉水,喝点姜茶会好些。
越想越睡不着,那些话,像是在脑海里生了根,怎么都驱赶不走。
打开灯,书桌的花瓶里还插着粉白相间的花束,阳台上,晒着一件男生的校服外套。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晚上失眠的下场,就是早上起不来。
七点二十的早读,她迟到了。
她是赶在第一节课开始之际,踩着铃声到的。
经昨天的事后,伍峰觉得自己多嘴,一个上午都不好意思跟盛寒说话。盛寒察觉,主动开了话头,两人又和往常一样了。
食堂吃饭时,依旧是老位置。
盛寒打好了两人的饭菜,自己先吃着。
江渔来得很晚。
衬衫扣子松了两颗,额前发丝微微凌乱,脸色也不太好看。
“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饭都凉了。”盛寒问他。
“处理了些事情。”江渔扶了下眼镜,边说道。
接下来几天,宁焰的嘴角带着伤,颧骨也有些淤青。
他照旧肆意风发,对脸上的伤毫无所谓,盛寒瞥见,几下欲张嘴询问,终究还是低下头,将话咽了回去。
直到在卫生间听到一些闲话,盛寒才明白其中缘由。
“思思,你说啊,真是看不出来,盛寒居然是个绿茶婊。”隔臂坑位传来道女声,声音很细很耳熟,是同班的许皎皎。
盛寒没有听八卦的习惯,但话题者是自己,她欲推门出去的手收回。
那个思思,应该就是三班的常静思。
常静思就是江渔和宁焰结下梁子的原因之一。
“就是,和江渔在食堂吃饭,又吊着宁焰,真是婊得很。”对面坑位在冲水,同时边说话。
盛寒和江渔是名义上兄妹的关系,除了宁焰,没同学知晓。
江渔是懒得解释,盛寒则是不关心。
“听五班的说,前几天路过学校附近的巷子,见宁焰拦下盛寒,盛寒还哭了呢,后来,江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还暗地里揍了宁焰几拳。”许皎皎说。
“什么?江渔能动得了宁焰?”常静思语调拔高,有些震惊。
“我也纳闷呢,宁焰平时也没少打架,江渔看起来斯文内敛的样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宁焰?”
常静思:“还不是怪盛寒,没事哭哭啼啼的,装什么装。”
盛寒出去时,她们俩正在洗手。
目光停在常静思的腰间,再掠过校服裙下的双腿。
腿长腰细。
两人见她竟然从里面出来,脸上顿时有些难看,略显僵硬地强撑着,拿鼻孔瞪了下盛寒,扭头走了。
再后来,宁焰脸上的淤青逐渐消散。
但盛寒每回见了,都有着隐隐约约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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