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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死里逃生(1 / 2)

此刻已近黎明,天色渐亮,前面道路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果然是被一道矮崖拦住了。紧跟在封君扬身后的暗卫猛地勒住了缰绳,高声说道:“世子爷先走,我等在此拦住刺客。”

这些人本就是云西王府养的死士,封君扬也不与他们客套,只应了一声便策马继续向矮崖处冲去。两人一马很快就到了崖壁之下,封君扬提着辰年从马上跃下,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崖壁,问辰年道:“你自己可能爬上去?”

辰年的穴道被封了足足一夜,此刻虽解,血脉却未通畅,四肢还都无力,只能勉强扶着崖壁站住,闻言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封君扬微微皱眉,忽地上前伸手去解辰年的腰带。

辰年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护,却又猛地想明白他要做什么,忙自己手忙脚乱地将腰带解下来递了过去。

封君扬转过身去,在她面前半蹲下身体,冷声道:“上来,快!”

辰年还没来得及反应,封君扬又往后退了半步,反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背上,用刚才解下的腰带将她胡乱地往身后一缚,说道:“抱紧!”

辰年回头一看后面,刺客已经与暗卫交上了手,一时顾不上许多,忙伸手去搂他的脖子。没等她双手握在一起,封君扬已在地上拔起,手扒住崖壁上的山石往上攀去。

那崖壁高达二十余丈,直上直下极为陡峭,只有少许的岩石在外伸出了些许棱角,还大都隔着三四尺才能摸到一处,就轻功高强之人爬起来也算艰难,更不要说封君扬身后还缚着一个辰年。

辰年心中害怕,吓得紧紧地伏在封君扬的背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封君扬爬到一半时,动作却是忽地顿了顿,侧过头低声与她说道:“你手上松些。”

辰年这才注意到自己用双手将封君扬搂得极紧,已勒得他快要呼吸不畅。她脸上一红,手臂忙松了松,嘴上却冷哼了一声,埋怨封君扬道:“谁叫你封我穴道?若不是你封我穴道,我自己就能爬上这矮崖,还用得着你背我?哼!”

她说着,赌气般将头别了过去,无意间却看到下面的暗卫均已被刺客击杀,剩下的两个刺客又往山崖处追了过来。

“坏了!他们追上来了,快爬!”

封君扬虽未说话,攀爬的速度却又快了几分。

辰年瞧那两个刺客来得甚快,心中越发着急,只一个劲地催促封君扬再快些。如此几次下来,就听得封君扬冷声说道:“扔了你,自然就爬得快了!”

辰年怔了怔,随即就反唇相讥道:“扔了也好,也省得挡在后面给你做了肉盾。我本活得好好的,是你非要抓了我,还挟着我跟你一同出了青州。这些刺客也都是奔着你来的,我落到此种境地全都是你害的。我告诉你封君扬,若是我有个好歹,非要拉着你陪葬不可!”

她四肢虽使不上力,嘴上却是毫不受影响,仍是一贯的伶牙俐齿,长长的一段话从她嘴中说出,句句脆响,端是说得干净利索。

封君扬气得笑了,冷笑道:“我此刻与你捆在一起,你只要用力一挣咱们两个就要跌落下去。你若是不想活了,大可以现在就和我同归于尽。”

辰年冷哼一声,却没答话。封君扬也沉默下来,只拼尽全力往崖顶攀爬。下面的两个刺客眼看着就到了近前,辰年心中忐忑,凉凉地问封君扬道:“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从下面射杀咱们?”

封君扬闻言心中也是一凛,默了片刻才沉声答道:“你若中箭,我给你陪葬就是。”

辰年不言,手上却将他的脖颈又搂紧了几分。

不知为何,那两名刺客却未在下面射箭,而是一前一后地攀着崖壁往上追了过来。封君扬速度本就不慢,更是比那刺客早爬了许多时候,所以就算是身后缚着一人,也最先攀到了崖顶。然后也顾不上将辰年从背上解下,只背着她又往前疾掠而去。

辰年忽地在他背后说道:“咱们跑不过他们,不如先藏起来。”

封君扬脚下一顿,略一迟疑后却将辰年解下往旁边一丢,独自一人又往崖边掠了过去。辰年一怔,顿时明白他是打算趁那两个刺客上来时偷袭,忙连滚带爬地往一边草丛中藏了过去。

那两个刺客万万料不到封君扬敢转身回来,其中一个刚从崖下探出头,迎面就有劲风袭来。那刺客心中大惊,忙松了一侧的手,反身往一边避去。谁知才刚转过身去就觉得颈后一凉,人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已是不受控制地往崖下落了去。

封君扬紧贴在断崖前的地面上,手中的匕首还在往下滴着血。他一袭得手,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掠向了另一处。

辰年离得远,并未瞧清封君扬如何杀的那刺客,等她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看过去的时候,悬崖边上就只剩下了封君扬和一名刺客在打斗。不用以一敌二,倒是教辰年大松了口气,可还不等她把这口气再吸回去,她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虽然是一对一,那刺客的武功却显然要比封君扬高出不少。

几十招过后,封君扬就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辰年有心过去帮忙,转念一想反而又停下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与这封君扬只有仇没有恩,实在犯不上为了他去拼命,更别说她这点功夫也实在帮不上他什么忙。这样一想,她就又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还来不及转身就听得崖边忽地传来一声惨叫,却不是封君扬的声音。

辰年心中满是惊讶,顿时就停下了动作,稍一犹豫后悄悄探出了头。就见封君扬独自一人在崖边默默立着,那刺客却没了身影。她找了一找,才发现那刺客已倒地身亡。

辰年实在想不到封君扬竟能转败为胜,一时竟不知道该进该退了。她正怔怔地看着,封君扬那边也缓缓抬头往她这里看了过来。辰年猜着自己这会儿要是再跑,铁定是跑不过封君扬的。她暗暗地骂了一声“倒霉”,乖乖地从草丛中爬起来往那边走去。

封君扬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只目光沉静地看着辰年。

辰年本就一直警惕着,瞧他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于是就在离他还有三四丈远的地方停下了。她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刺客,见那人心口处插着把匕首早已死绝了,这才小心地问封君扬道:“你没事吧?”

封君扬微微地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是抬手向着她轻轻地勾了勾手指。

辰年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住了,又问:“什么事?”

封君扬不言,忽地提指疾点辰年身前大穴。辰年心中一惊,脚下往后疾退,可还是没能避开,只觉得身子一僵,竟是又被封君扬点中了穴道。

辰年不料他会突袭自己,忍不住惊怒异常,破口大骂道:“你大爷的——”

她话刚说到一半,却见封君扬猛地吐了口血出来,然后整个人就往她身上倒了过来。她个子比封君扬矮了不少,又被他封住了穴道,哪里能扛得住他的体重,顿时就被他砸倒在了地上。

幸好封君扬落地的时候还知道用手臂撑一撑,并未将全部的体重都砸在辰年身上。可即便这样,她还是疼得连吸了几口凉气,这才把后半句话补全了:“封君扬,我操你祖宗!”

封君扬刚才拼着全部功力硬受了刺客一掌,多亏了身上穿有护身软甲才留得一命,直到此刻内息还翻涌不止,闻言便只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声息虚弱地说道:“那得等你死了再说了。”

辰年气得差点闭过气去,恨不得一脚把半压在她身上的封君扬踢飞出去。偏生她四肢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叫道:“你起来!”

封君扬没有应声,反而闭上了眼睛凝神调整内息。他那一掌受得极重,勉强聚了些真气在丹田,沿着任脉只上行到膻中穴便停滞不前,胸口更是痛得仿佛要炸开一般,喉间已又泛上一口血腥来。

辰年已猜到他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便一直关注着他的举动,见他面色忽地又一白,忙大声叫道:“你别又吐到我身上!”

封君扬面如金纸,只死死地抿着嘴唇,可即便这样,嘴角处还是缓缓地渗出鲜血来。他的手臂一软,再撑不得一点分量,整个人一下子全压在了辰年身上。辰年被他压得闷哼一声,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一时连骂人的气力都没了。

好一会儿,封君扬才又能动弹,十分艰难地从腰间暗袋里摸了一粒丹药出来送到辰年嘴边,低声说道:“吃了。”

辰年哪里肯吃,急忙紧紧地闭上了嘴巴,肚中却是在大骂封君扬阴险,现在这个时候喂她吃劳什子丹药,明摆着是想用这东西来控制她。

封君扬见辰年不肯张嘴,便伸手去捏她的下颏,可他手上没力,辰年的嘴又闭得紧,封君扬白费了半天气力,竟是没能将她的嘴巴捏开。

辰年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些得意之色,心道:有种咱们就耗着吧,看看到底是我的穴道先自行解开,还是你的内伤先愈。等姑奶奶能动了,定然要教你好好瞧瞧我的手段!

封君扬与她对视片刻,出言问她道:“你吃不吃?”

“不吃!”辰年飞快地答道,然后又赶紧闭上了嘴。

封君扬却是轻轻一笑,强忍着剧痛将那药丸放入自己口中。

辰年顿时看傻了眼,暗道:这人难道是自觉活不了,所以才要自己吃了毒药自杀?她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缓缓地向着她低下头来。辰年怔了怔才明白了他的意图,只觉得脑子一炸,顿时理智全无,再顾不上紧闭双唇,放声大骂道:“封君扬!你不要脸!”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准确地覆到了她的嘴上,然后不等她有所反应就将那药丸哺进了她的口中。辰年何曾遭受过这个,整个人都傻住了,任由着他灵巧的舌探入她的唇齿间,带着一股血的腥,把药丸推入她的口腔深处。

片刻后,封君扬抬起了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她。

辰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用力咳嗽,想把那毒药吐出来。谁知封君扬见她这般,便又重新低下头去,再一次用唇堵了上去。辰年羞愤欲死,一张脸涨成了红布,见怎么也躲不过他的唇,索性张开嘴发狠地去咬。

他就缓缓退开了些,却不肯远离,只与她的唇瓣若即若离地厮磨着。乍一看去,倒像是辰年在追着他亲吻。

辰年气得肺都要炸了,一想自己竟然要这样被毒死,心中不禁又是恐惧又是委屈。等喉间那药丸彻底融化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咧开嘴放声大哭起来。

封君扬微微一愣,随即就猜到那毒药是完全被吃下去了,他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用尽仅存的气力从辰年身上翻落下来,闭目慢慢调整内息疗伤。

辰年越哭越觉得自己命不好,死就死吧,可死之前竟然还要受这样的侮辱。她哭了半天不见停下,反而越发厉害起来,到后面竟然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封君扬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药一时死不了人,你只要听话,性命就能安然无恙。”

辰年不理会他,依旧是哭,直到最后都哭得没力气了,这才渐渐地停了下来。此时已是正午,当头太阳正烈,可他们两人一个是穴道未开,而另一个是内伤严重,两人谁都动弹不了,只能一同躺在太阳地里晒着。

就这样熬到傍晚时分,辰年身上被封的穴道才渐渐开了,她软着手脚从地上爬起身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了旁边的封君扬一耳光。封君扬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她,不惊不怒,只低声问她:“解气了吗?”

辰年满腔怒火,四下里找了找,只在那刺客的尸首上看到了一柄匕首,于是便踉跄着走了过去,双手将那匕首拔了出来,走回到封君扬身边,将匕首压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自然是没解气,不把你大卸八块我都解不了气!”

封君扬勾了勾嘴角:“随你,反正会有你陪着我,我不过是在黄泉路上等你几日。”

辰年秀眉一拧,伸手去他身上搜解药,却没想到翻出了好几个药丸,都是不同样的,也分不清哪个是解药哪个是毒药。她一把将封君扬从地上扯了起来,将手掌摊在他面前,问道:“哪个是解药?”

封君扬微微一笑。

辰年恨得牙痒,用匕首在他脸上比画了一下,恐吓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先把你的鼻子削了。”

封君扬撩了撩眼皮,淡然地看了看她,说道:“不说不过是没了鼻子,说了就是没了性命,你觉得我会说吗?”

辰年怒极而笑,恨声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来了吗?大不了一一在你身上试出来就是了!”

封君扬笑了笑,说道:“自然可以,不过你要运气极好才成。我这里每种药就只有一丸,你可千万不要误把解药喂给了我。”

辰年恨极,死死地盯了封君扬片刻,这才强自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向他服软道:“你到底要怎样?我和你无仇无恨的,你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

封君扬抬眼看她,淡淡答道:“我没想要你死,我只是想活下去。我说过那毒药暂时不会发作,你只要肯乖乖听话,待我有自保之力的时候,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

辰年心中暗骂不休,面上却是做出犹豫之色,故意问道:“你说话可作数?”

封君扬轻轻点头道:“作数。”

辰年又问道:“你这毒药几日发作?”

封君扬答道:“七日。”

辰年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封君扬说话时的神色,见他丝毫不似作伪,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更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赌,心中便迟疑起来。她认真思量了片刻,只得先向他妥协道:“那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说着停了停,又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个青瓷小瓶,倒了几粒药丸出来,“你也得吃我一粒毒药才行,省得到时你赖我解药。我这里只一种毒药和解药,非但外形一样,就连味道都是一般的。这世上除了我义父,也就我一个人能分得出来。”

她低下头去,装模作样地仔细辨认了一下掌中的药丸,这才用手指拈起其中一颗递到封君扬面前,说道:“我这药丸可不如你的好,能在七日后才发作。我这得一日一服才成。等明日这个时候我会把毒药和解药各给你一粒,你一同吃下了,这毒便可迟一日发作。”

因着心虚,她解释得很是详实,仿佛手指拈起的这粒消食丸真的是能穿肠烂肚的毒药一般。封君扬只静静听着,起初还能面无表情,听到后面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

辰年瞧他这般表情,越发心虚起来,面上的神色却是装得更加严肃郑重,直盯着封君扬逼问道:“你敢不敢吃?”

封君扬莞尔一笑,也没答话,只低头就着她的手将那粒药丸含入了口中,咽下去后才说道:“君子重诺。”

辰年下意识地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指,冷哼一声,回道:“小人无信!”

既然都商定好了,又是眼下这般情形,两人只能先把前面的恩仇放在一边,开始共谋生路。西边日头快落下地平线了,山林中暮色渐浓,辰年四处看了一圈,说道:“这里血腥气太浓,夜里会引来野兽,我们得换个地方。”

封君扬勉强支撑着坐在地上,有些虚弱地说道:“你先去看看那刺客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

辰年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起身去搜那刺客的尸首。那刺客死去多时,尸身已开始发硬。辰年忍下心中的恐惧,细细地将他身上搜了一遍,摸出了许多药丸、暗器等物,用裙子一股脑儿地都兜到封君扬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小小的乌黑铁筒说道:“没想到倒发现了个好东西,你看看,这可是人们说的梅花袖箭?怎么做得这般细?”

封君扬扫了一眼,见那铁筒长约六寸,粗还不过寸,看起来甚是精巧,就轻声说道:“你拿近些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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