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峻宇撇一下嘴,有点儿惊奇的样子:“你投的那俩破公司还在呢?我以为早倒闭了!”
南风摇了一下头,灯光下他的眼睛亮如星辰:“不会。这点儿眼光我还是有的。”
凌峻宇翻了个白眼:“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自信的样子很欠扁……”
“有。据说曾经整个ATP的男人都想扁我。”
ATP是国际男子网球联合会的简称。南风在国际网坛搞风搞雨那阵,确实有很多人想追着他打,这倒也不是虚话。
不过,凌峻宇更在意的是,他的好兄弟已经可以语气平淡地谈论这一切,平淡得仿佛在谈天气,谈美食。
所有的痛苦都会成为过往,所有的伤害终将云淡风轻。
真好。
3
南风到的时候,陆笙和徐知遥正在室内练习击球。
过了一会儿,两人训练完了,陆笙和徐知遥下来做放松和拉伸活动。丁小小因为刚才一直在看他们训练,并没有发现南风手上拿着东西,这会儿她看到那个小巧的蛋糕杯,惊奇道:“南风你拿的什么?是蛋糕吗?”
“嗯。”南风抬手,丁小小看到他手掌中有一个透明的蛋糕杯,里面是一个网球。
“哇哦,好逼真哦!”丁小小有点儿激动,“是给我的吗?”
“不是。”
“……”
南风无视掉丁小小心碎的声音,迎着陆笙的视线,轻轻挑了一下眉,说道:“今天可以破一次戒。”
运动员的膳食要求很高,一般不能摄入太多毫无营养的高热量食品。陆笙很喜欢吃甜食,可是呢,为了打网球,她现在也快戒了,吃一次蛋糕就像过节。
果然不出南风所料,陆笙一听说可以吃蛋糕,眼睛顿时亮了,笑得像只幸福的松鼠。
丁小小有些不服:“喂,你怎么只给笙笙一个人带蛋糕了?嗯,我是说……还有遥遥哪?”
当事人徐知遥听到此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该干吗干吗,淡定得像一只步态悠闲的企鹅。
南风答道:“遥遥不爱吃甜食。”
扑通!企鹅摔在地上了。
徐知遥默默地爬起来,一边痛心疾首地说:“我求求你们不要叫我遥遥了,再叫,再叫我就死给你们看啊!”
丁小小还是不服,问南风:“就算他不爱吃甜食,还有我哪?”
“抱歉,忘了。”
丁小小:QAQ!
徐知遥不厚道地笑了。唉,年轻人啊,这个时候就要乖乖地沉默,不要随便问这问那。问了就是自取其辱好吗……
丁小小给他们俩按摩完,陆笙喝了口水,捧着蛋糕舔了舔嘴唇,她想到丁小小刚才郁悒的样子,于是把蛋糕递给对方:“小小姐,我们一起吃吧?”
丁小小捧着脸:“啊啊啊啊,还是笙笙最好了,好感动!”说着,突然搂着陆笙的肩膀,伸脖子凑过来,“吧唧”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南风的眉角重重一跳。
陆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把蛋糕塞到丁小小的怀里。丁小小却还给她:“我不吃,我还要减肥呢,看看姐姐的胳膊,多么孔武有力!”
说起来,丁小小的胳膊比陆笙的还要粗一些,自然,她不可能有陆笙那么“孔武有力”。
陆笙只好一个人捧着蛋糕吃。网球的形状看起来亲切可人,吃在嘴里香甜松软,那感觉别提多幸福了。南风看到她高兴地眯起眼睛,他有点儿想笑。
到底是小孩子啊,吃块蛋糕就这么美。
蛋糕吃到一半时,陆笙吃了一嘴角的奶油。南风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嘴,都吃出胡子来了。”
洁白的纸巾就在眼前,陆笙却不接,她仰着头,轻轻嘟了一下嘴,示意南风帮她擦。
她看着他,眼底干净得像山间清泉,小小的脸儿,脸部肌肉轻轻舒展,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蔷薇。嘴唇轻轻嘟着,连带着两腮也微微鼓起来,像一个圆圆的苹果。
这样撒着娇的陆笙,南风完全无法拒绝。
他只好把纸巾按在她的嘴角,仔细地擦拭,一边擦一边似笑似嗔地抱怨:“你多大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
他的力道很轻,纸巾柔软的触感让陆笙感觉很舒服,像是被蝴蝶的翅膀扫过肌肤。她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
南风终于没忍住,笑了。
丁小小正在喝水,她听到了身边徐知遥的磨牙声,像是漆黑的夜里老鼠跑出来啃桌子腿……的那种声音。
丁小小有点儿奇怪,碰了一下徐知遥的手臂,说道:“馋了?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徐知遥没有说话,把手中空了的矿泉水瓶捏得瘪瘪的,最后团成一团,像块破布。
“嗖——”他把它扔了出去。
矿泉水瓶撞进垃圾桶,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在空旷的训练室中回荡着,显得特别惊心动魄。
4
凌峻宇对待哥们儿很仗义,第二天就让人把雪茄烟送到了树青体校。
南风拿到烟,转头就给了卫校长。
卫校长正在忧伤。关于树青体校该不该取消这个问题,教育局已经开了几次会,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正式通知也就在这几天。
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他再怎么想办法,也无济于事。
卫校长难得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雪茄烟,他拿了一根放在鼻端闻了闻。那气味有些奇特,浓郁醇香,混杂着松木和泥土的香气,不太好形容。
卫校长想了半天措辞,最后说道:“还挺香。”
南风没有说话。
卫校长捏雪茄烟,问道:“这东西挺贵的吧?”
“还行,能买你二百多包红塔山。”
“这一盒吗?”
“一根。”
“……”这是用金子做的吗?
卫校长的动作突然变得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生怕雪茄掉在地上。他把烟仔细地放回到烟盒里,盖好,然后问南风:“你这……这是给我的?”
南风的眼睛望着窗外。冬天的北方大地总是灰扑扑的,空旷又荒凉。他答道:“我听你说过,教育局有位领导喜欢雪茄。”
“是有那么回事,”卫校长眼睛一亮,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地中海脑壳:“你的意思是……”
南风把咖啡色的原木烟盒推到卫校长面前:“烟已经给你了,你可以决定怎样处理它。留着自己抽,或者送人。”
卫校长吞一下口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想卖了它。”
……
卫校长到底没有顺从内心的渴望。他把雪茄烟送给了局领导,回来时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的样子。
南风正看着陆笙和徐知遥做体能训练。见卫校长春风满面地回来,就差在身后翘根尾巴了,南风问道:“顺利?”
“还行,”卫校长笑呵呵的,“南风,这次多谢你。”
南风的视线落在运动场上的两人身上。他的目光有些柔和,轻轻地摇了下头:“不客气。我用树青体校的名义给他们俩报了比赛,也不想学校太快倒掉。”
卫校长支起耳朵:“什么比赛?有奖金吗?”
“‘未来之星’杯全国青少年网球比赛。”
至于奖金这个问题,南风没有关注,应该是有的吧。
莫名地,南风想起上次陆笙把比赛奖金全部交给他,他又忍不住莞尔。
卫校长看着南风微微牵起的嘴角,心想,看来这次奖金很多啊。
实际上,“未来之星”杯青少年网球比赛的奖金并不算高,不过单打冠军可以得到去国外某网球学校深造一年的资助。
这个网球比赛是国内一个著名企业出资主办的,赛事级别不怎么瞩目,偶尔冒出一两匹黑马。
陆笙一看到比赛里有“全国”这两个字,她就有点儿犯怵,问南风:“全国比赛里高手挺多的吧?你说我能打到第几呢?”
南风答道:“陆笙,赛前不要给自己设限,你打到第几都有可能。可能是北京站就被淘汰掉,也可能是全国站总冠军。”
“总冠军”三个字让陆笙精神一振。
徐知遥问道:“教练,这次比赛没有双打吗?”
“有,在最后一页。”
“哦哦。”他把宣传单翻到最后一页,飞快地看了一遍,撇撇嘴,“怎么混双的奖金这么低,够买根雪糕吗?唉,师妹呀,你说为什么双打的奖金总是比单打低?主办方是不是看不得别人出双入对啊……”
南风轻飘飘地扫了徐知遥一眼,凉凉的目光,把徐知遥看得有点儿心虚。继而他鼓起勇气想要瞪回去,南风的视线却早已离开,落在陆笙的肩头上。
丁小小正揽着陆笙的肩膀,笑嘻嘻道:“什么出双入对,遥遥你不要乱用成语。我和笙笙这样才是出双入对!”
南风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有点儿不耐烦:“说正事。”
丁小小点点头:“说正事说正事……南风啊,你为什么要给笙笙和遥遥报名这样一个比赛?你想让他们出国深造吗?”
陆笙和徐知遥也一起齐刷刷地看向南风,两人的表情却是不大相同。徐知遥跃跃欲试,陆笙似乎有些担忧。
南风没有回答丁小小的问题。他看着陆笙,看着她清澈干净的眼睛,问道:“陆笙,你想不想……”
“我不想出国,”陆笙突然打断他,面色有些急切,“我、我不想……”不想和你分开。
南风神情一顿,见她脸上分明写着依依不舍。这种被依赖和眷恋的感觉,莫名竟让他心口有些发热。
他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傻了?如果我想让你出国深造,需要通过打比赛吗?”
“啊?”陆笙错愕一下,继而脸庞染上惊喜,不分开就好!
丁小小摸着下巴,奇怪道:“不是为了出国,那你报名这个比赛做什么?有好多别的比赛可以报呢!”
南风摇摇头,指尖轻轻拈着那彩色的宣传页:“别的比赛不是难度太大就是难度太小,这一个,刚刚好。”
“什么意思?”
南风再次看向陆笙,说道:“刚才我是要问,陆笙,你想不想进省队?”
陆笙被问得一愣。省队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感觉省队离自己很遥远,像另一个神秘的组织。她在树青体校待了四年多,每天过着简单而重复的日子,待在这里已经成了习惯,现在,突然问她要不要去另一个地方,她有点儿陌生和不安。
她抿了抿嘴,问南风:“南教练,你希望我进省队吗?”
“嗯?别问我,问你自己的内心。你想不想进。”
丁小小轻轻拍了一下陆笙的肩膀:“笙笙,省队值得考虑啊!你可以认识更多的队友,可以打很多比赛,每个月还有津贴。表现好的话能进国家队哦,代表中国去和外国人打。你们南教练以前就是国家队的。”
这话让陆笙心中一动。当运动员,没有点儿进取心那是不行的。陆笙何尝不想变得更厉害、打世界级比赛?她仰头看着南风,问道:“是这样吗?”
“基本属实。”
“那……”
这时,徐知遥插嘴:“南教练,你只问陆笙想不想进省队,可省队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南风的目光终于转过来,对,还有徐知遥,他又把徐知遥忽略了。
徐知遥表示:我已经习惯了……
南风问徐知遥:“你想不想进省队?”
徐知遥想也不想答道:“师妹进我就进……可是我听说省队不好进啊!尤其是,咱们省网球队是全国强队,好多外省的球员都来T市备案,竞争很激烈的。”
陆笙听到徐知遥这么说,也问道:“是哦,教练,就算我们想进省队,可我们怎样才能进呢?”
南风沉吟道:“这次网球比赛,如果你们能打进全国站四强,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进省队。”
陆笙追问道:“那你呢?你怎么进去?我们能把你带进去吗?”
不等南风回答,丁小小先戳了一下陆笙的脑袋:“傻丫头,你们南教练那是什么腕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说省队了,想进国家队执教,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陆笙于是神情一松,嘿嘿傻笑起来,她看着南风,目光明快而热烈。
南风突然偏开头,眼睑微微垂着,掩住视线。
“训练吧。”他说。
5
第二天,南风约了省队的一个教练吃饭。
教练名叫李卫国,今年五十六岁,从业三十多年。李卫国在T市省队待了二十余年,带出过不少重量级运动员,南风进省队时也是他带的,后来他还带过乔晚晚。所以名义上,南风是乔晚晚的师兄。
网球是一项高度职业化的运动,近些年,举国体制的选拔训练正在悄悄改变。虽然现在靠国家发工资的网球运动员依旧是主流,但那些游离于体制之外的职业球员正在增加。这些人被称为“个体户”。他们自费训练,自费比赛,有些成绩突出的,也可能受雇于某个省队。
当“个体户”需要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南风倒是不差那点儿钱。这几年他被他爸爸封锁了经济,自己靠着以前那点儿积蓄,投资了两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赚钱不容易,花钱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虽如此,他却有一种“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心态,所以给陆笙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现阶段,陆笙当个“个体户”的钱,他还是能出的。
但是他觉得,陆笙这个孩子太单纯,像一张白纸,这一点好也不好。她应该去一个大集体里,多见见人,多经历一些。
李卫国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精气神很好,身材并未像这个年纪的大多数男人那样发福,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要年轻许多。见到南风,他一脸的感慨,面色倒是有了些岁月沉淀的沧桑。
他语气多少有些唏嘘:“这些年你一直没音信,都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南风点了根烟:“就那样。”
李卫国看着他熟练的抽烟动作,突然有些难过。
多可惜的一个孩子啊,那时候光芒万丈、风头无两,几乎每个人都坚信他一定能拿世界冠军,能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能在大满贯中创造历史。后来怎么就……
哪怕是现在,队里上上下下不少人还在怀念南风。毕竟,像他这样的苗子,不敢说百年无人,至少后望二十年,不会有第二个了。
唉……
南风见李卫国一脸惆怅、眉毛都耷拉下来了,他突然笑了笑,夹着烟的指尖对着烟灰缸抖了抖,银色的烟灰如细沙般轻轻扬下去。他笑道:“李教练,我挺好的,真的。”
李卫国望向他,见这个昔日天纵奇才的少年此刻神色安静,清俊的眉宇间并无半点儿郁气颓气,只有沉静和从容,仿佛岁月淬炼的宝剑,宝气雍容,光华内敛。
李卫国深深叹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续了会儿话。无非是问问各自的生活,李卫国说了省队最近的情况,提到最多的字眼就是“乔晚晚”。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光芒,走到哪里都能聚起所有人的视线。曾经的南风是这样,现在的乔晚晚,也是这样。
南风安静地听着,时而附和几句。
李卫国见他也不深问,于是有点儿奇怪:“你现在不关注她吗?我记得你们那个时候挺好的。”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不同寻常的意味了。李卫国看起来再怎么器宇轩昂,但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老男人,有着老男人常有的八卦心态。
南风答道:“怎么不关注?电视上经常看到她。”
原来他对乔晚晚的关注仅限于“电视上看到时不换台”吗……
李卫国掩嘴咳了一声,继而问道:“你呢?这几年都做什么了?”
“我,带了两个孩子。”
“你都有孩子了?”
南风囧得差点儿烟都掉了,他非常严肃地解释:“我教了两个孩子,教他们打网球。”
“哦哦。”李卫国刚才惊得直接坐直身体,现在听到南风如此说,他轻呼一口气,神色放松了,继而反应过来此话的内容,他再次惊起,“你是说你当教练了?”
“可以这么说。嗯,启蒙教练。”
李卫国用两秒钟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然后觉得自己真是大惊小怪,南风当教练怎么了?不当才奇怪吧……
他喝了口水,坐安稳了,问南风:“教练当得怎么样?孩子还争气吗?”
“挺不错的,资质很好,也很努力。我觉得,他们有实力进省队。”
听罢此话,李卫国要是再不明白这个意思,那他就白在省队混二十多年了。他笑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南风。”
“嗯。”南风也笑了,一派坦然地承认。
李卫国说:“你既然对他们有信心,那就让他们打比赛嘛,打好了还怕不能进省队?”
“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南风说着,把陆笙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陆笙的情况特殊就特殊在,她学网球的时间太晚太短,导致技术磨炼还有些粗糙,但是她的年纪和身体条件已经到了不能错过的阶段,必须接受更高质量的训练。所以这个时候最好能够进省队,而由于技术所限,她不能保证在重要赛事中打出风光,打出进阶的通道。
所以南风来找李卫国了。
李卫国听罢,点头说道:“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没见过。南风,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她学网球实在太晚了,想打出来,难啊!除非是真的特别特别有天分,像乔晚晚那样。不过乔晚晚可是六岁就练网球了。连有天分的孩子都练得早,你没有天分的怎么追上人家呢?”
南风不以为然:“李教练,我也和你说实话。我觉得一个人为着自己喜爱的事业去拼搏去奋斗,这本身就是件很好的事。陆笙喜欢打网球,那就让她打网球,不必计较太多后果。天分其实是个有些模糊的概念,如果一定要拿天分来说事,陆笙她并非没有天分,只不过她的天分是隐性的,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你若是以后带带她,一定能感受到。”
李卫国打趣道:“我说南风啊,你为了推销你这个徒弟,真是用心良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口才呢?”
南风笑了笑,没说话。
李卫国喝了口水,好奇道:“你怎么只说陆笙?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吗?”
“那个,嗯,算买一送一吧。”
李卫国有些无语:“怎么就买一送一了呢?就算你愿意送,省队还不乐意收呢!”
“那个孩子叫徐知遥,其实练网球的时间也不算长,他……”南风顿了顿,摇头道,“一言难尽。”
李卫国禁不住提高警惕,生怕自己不小心答应南风收个残次品进省队。他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他的心不在网球上。”
“奇怪了,不在网球上,那还练什么网球?”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以徐知遥的资质,他的心就算不在网球上面,以后打进省一线还是问题不大的。”
李卫国有点儿惊讶:“有这么厉害吗?”
南风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说实话,我倒真希望他没这么厉害。”
“那,徐知遥这么厉害都只能买一送一了,那个陆笙呢?她有多厉害,能打进省一线吗?”
“她呀,”南风突然扬起嘴角,眉眼弯弯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温柔,“她可是要打大满贯的。”
李卫国自然是不信,轻轻靠一下椅子:“你就吹吧你,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税。你不要以为你今天给我吹这么两下子我就被你忽悠了去。”
“自然不能。李教练,如果两个孩子能打进‘未来之星’青少年赛的四强,我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李卫国意味深长地看着南风:“我以为你今天来找我,是纯粹为走后门、空手套白狼的。”
其实按照南风在省队那些人脉,想安排一两个小球员进省青年队,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儿。李卫国没有立刻答应他,也是想先看看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南风那俩徒弟别太孬,他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南风的。
但是现在,南风却在吹完牛之后,又提出通过比赛来决定结果。这让李卫国突然有点儿看不懂了……
南风的回答为他解释了疑惑:“资源人脉确实算实力的一种。但是陆笙和徐知遥都还年轻,我希望他们现阶段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一些东西,而不是过分依赖别的,这对他们的自我认知有好处。”
李卫国便有些感慨:“你啊,也算用心良苦。”
南风微微一笑:“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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