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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 2)

她要勇往直前,要努力拼搏,

要为他争夺失落在时光里的荣耀!

1

8月份,网坛最受关注的就是美国网球公开赛了。

凌峻宇早早地买好了票。出发去美国前,他在朋友圈嘚瑟地秀球票秀女神,结果招来了南风的询问。

南风:什么时候去?

凌峻宇:后天,早点去先玩几天,怎么你也要去吗?

南风:嗯。

这是什么意思!凌峻宇很没有安全感,南风为什么要去?不会是为了看乔晚晚吧?打美网女单的中国人只有乔晚晚一个,他总不可能是为了看男神吧?!

他立刻给南风去了个电话。南风听完凌峻宇倾吐质疑,冷幽幽地回道:“陆笙入围了资格赛。”

对,还有这事儿,差点儿忘了。凌峻宇满脑子装的都是女神乔晚晚,陆笙打的又只是资格赛,直接被他忽略了。

可凌峻宇还是好奇呀,问南风:“你不是已经和她分手了吗?”

南风沉默了一下,答道:“我无法接受她越来越远离我的视线。”

“什么意思?”

南风轻轻舒了一口气,淡淡答道:“意思是,陆笙说得对,我需要一点儿勇气。”

美国网球公开赛是四大满贯之一,对于陆笙这种常年混迹在低级赛事的三流小选手来说,去大满贯赛事就像朝圣一般,每一次接近它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尽管她现在拿到的只是一场资格赛的门票。

美网女单正赛签位是一百二十八个,其中有十六个预留给了资格赛选手。

资格赛的签位也是一百二十八个,打三轮单淘汰赛,最后一轮胜出的总共十六个人,可以入围正赛。

以上是常规情况,还有一种不太常规的情况,那就是假如正赛开打前有人临时退赛,留出了空缺,这个空缺可以由资格赛最后一轮被淘汰的球员递补。递补的球员虽然输球了,依旧幸运地获得了打正赛的机会,所以他们被称为“luckyloser(幸运的失败者)”。

陆笙出发前接受国内媒体的采访,被问及此次大满贯征途的目标时,她答道:“第一次打这样大的赛事,主要目的还是锻炼,增长见识。”

这个回答很保守,记者追问道:“觉得自己能入围正赛吗?”

陆笙抿了抿嘴,答:“我觉得我有这个实力。”

够猖狂!

记者把这篇报道发出去之后,有人为陆笙加油打气,也有各种说风凉话的。谦虚是传统美德,人们尤其喜欢要求别人具有这种美德。但凡狂气一点儿的年轻人,总容易招来全方位的嘲讽打击。有人表示一定会坐等陆笙自己打脸。

陆笙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期待什么。就算她被打脸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呢?

她并不觉得自己张狂,只是实事求是嘛,相信自己的实力有错?她又没说自己能拿冠军,那个才叫不切实际。

此次征战,陆笙不像乔晚晚那样带着一个豪华团队,教练、医师、陪练一应俱全,她只雇了一个翻译同行。

陆笙入住的酒店是赛会指定的。她觉得自己可能运气太好了点儿,在酒店大堂里她看到目前WTA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阿古娜,和ATP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里科多特,俩人正在聊天。

陆笙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神。

她火热的目光引起了阿古娜的注意,后者扭头看了陆笙一眼,朝她笑了笑。

世界第一竟然这样温和友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简直太博好感了。陆笙回报了一个微笑。

里科多特也注意到陆笙。出乎陆笙意料的是,他竟然用非常生疏的中文叫出了她的名字。

陆笙:“?”

是在叫我吗?不太可能吧?

她走过去,挠了挠头,问里科多特:“You……youknowme?”

“Yes.”里科多特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一串话。

陆笙:没听懂。

幸好她还有翻译。翻译说道:“他说他认识南风,所以知道你。”

陆笙知道这事儿。南风以前确实和里科多特交过手,不过得有十年了吧,那时候里科多特很青涩啊,南风和他打过三次,都赢了他。

如今世界排名第一的里科多特,竟曾是南风的手下败将。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件事呢?

不过,十年前交手三次,里科多特竟然能记到今天,南风对他造成的阴影貌似很大啊……

里科多特又说了几句话,翻译听完,转述给陆笙:“他说他还和南风保持着联系,他们是朋友。怎么,南风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吗?”

陆笙说:“你告诉他,我知道他。不过,南风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

通过翻译,陆笙和两个世界第一聊了几句,还合了影,收获了他们的祝福。

离开两个世界第一之后,陆笙感觉心酸酸的,难过。里科多特如今在网坛叱咤风云,十年前败给南风的时候他才十八岁,可南风也是十八岁啊!

如果没有那件事……

不,不要去想了。南风说过,人要向前看。她要勇往直前,要努力拼搏,要为他争夺失落在时光里的荣耀!

2

陆笙第二天去抽了个签。

唔,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两位世界第一之祝福的加持,她这次的签运相当不错。如果能连续打三轮,她将遇到的最强对手是资格赛的十六号种子。

绝世好签!国内有球迷这样评价陆笙本次的签表。

陆笙仔细研究了她即将面临的对手们,这个时候真希望南风能在身旁给她一些指点。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也不能老是依靠他。她能靠他一辈子吗?

网球选手是一种很孤独的职业。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资格赛第一轮,陆笙遭遇的是一个阿尔及利亚姑娘。姑娘打球很有灵气,球路和陆笙相似,不过,陆笙感觉她在赛场上不太自信,放不开手脚,这直接限制了她自身的发挥。

缺乏自信的阿尔及利亚姑娘,遇上意气风发的陆笙,气势上先输了一头,两盘告负。

第二轮陆笙的对手是一个印度姑娘。

印度姑娘和阿尔及利亚姑娘正相反,她看起来呆呆的,在赛场上的反应也不算超群。不过她技术很扎实,心理素质特别好,稳扎稳打,风格浑厚。

陆笙仔细研究过印度姑娘的比赛视频,感觉这位选手特别特别有耐心,如果和这个对手慢慢地耗,很可能先耗光意志的是陆笙。陆笙针对印度姑娘的特点,在打法上增加了变化,提升节奏。

印度姑娘也不是任她宰割的,一直在对抗陆笙的快节奏,尽量把节奏拉到自己这方面来。

两人互相拉扯着,打了三盘,陆笙险胜。

呼……终于到第三轮了。

只要再胜这一轮,陆笙就能进正赛了。这次一起参加单打资格赛的中国选手,除了她,已经全部遭到淘汰。

能不能成为本次美网单打正赛的第二个中国人,在此一举了。

第三轮,陆笙将要遭遇的是资格赛十六号种子詹妮弗。詹妮弗是美国人,比陆笙小一岁,今年蹿升的速度比陆笙还快,她有着非常大的潜力,很多媒体认为她以后能成为一流球员。

比赛总是越往后越难打,但是陆笙看完詹妮弗的比赛视频之后,突然信心倍增,感觉打詹妮弗的把握比前两个还大一些。

因为詹妮弗这个人,有着非常强大的右手正手,与此同时,反手就逊色多了。

陆笙这种左撇子天生就是这类人的克星。

难怪网友们都说她抽到的是绝世好签呢,一点儿也不夸张!

感觉胜利在望,陆笙心情很好,在更衣室的时候还哼起了歌儿。换好衣服走出来时,却冷不丁脚下一打滑——“咚”地摔在了地上。

陆笙很莫名其妙,坐起来一看,发现地上有一小摊积水,可能是有人喝水时不小心洒的。

她弯腰检查了一下膝盖,还好没摔坏。网球运动员有几个频繁使用的身体部位是伤病高发区,比如膝盖、后背、肩胛、手腕等等。

她很快忘掉了这个小插曲,走上赛场。詹妮弗虽然赢面不太大,不过输阵不输人,有着明显主场优势的她,一进场就收到了观众的欢呼鼓舞,还有人高呼她的名字。

相比之下,陆笙出场就比较平淡了,只有礼貌性的掌声。

陆笙和詹妮弗对打热了一会儿身,很快比赛正式开打。陆笙幸运地拿到了第一个发球局,球发出去之后她突然感觉有些别扭,果然,一发失误了。

陆笙摸了摸左手的手腕,总感觉发力有些不对劲啊。

还好二发成功了,俩人你来我往打了几拍,陆笙一个凌厉的正手抽击,得分。

此刻,坐在观众席中的凌峻宇推了一下南风的肩膀,说道:“行啊!几天不见,刮目相看!”

南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然而场上赢球的陆笙情绪却并没有高涨起来。她觉得手腕有一点点疼,不太明显,但一下子让她警惕起来。她拉开护腕,看了一眼手腕,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裁判催促她赶快发球。

陆笙于是戴好护腕继续打,因为被手腕弄得还没回过神,这个球被詹妮弗抓住机会还击了。

詹妮弗毕竟有着强大的正手,而且网前的手感也不错。

陆笙不敢再多想了,收拾心神专心打比赛。

这个发球局她保住了,但是这一局结束时,她手腕的疼痛也从隐约变得明显了。

陆笙又摘下护腕看。唔,有点儿肿了啊?

她有点儿莫名其妙,仔细回忆,发现自己刚才在更衣室外摔跤的时候,貌似确实用左手撑了一下地?当时并没有感觉异常。

现在,难道手疼是因为撑那一下吗?

不管怎样,比赛还是要继续的,陆笙只能祈祷手不会更疼,反正现在这个程度的疼痛她能接受,不会分心。

打了四局,陆笙破了一次詹妮弗的发球局,把局数锁定在3∶1,战况还不错。

凌峻宇为陆笙的这个成绩感到高兴,他觉得陆笙对詹妮弗的优势很明显,只要不出意外,这次一定能打进正赛。他看一眼身旁的南风,发现南风竟然拧起了眉头。

“怎么了?”凌峻宇问道。

“她为什么总是摸手腕?”南风自言自语。

“这有什么稀奇的,大概那个护腕是她的幸运物?”

南风摇了摇头,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他的直觉在后续的比赛中得到了证实——陆笙的失误率增加了,攻击力度也降下来。尽管依旧领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在慢慢倒退。

不过,陆笙还是6∶4赢下这一盘。

盘间休息时,陆笙拉下护腕,发现手腕已经肿得很高。她只好找到裁判,磕磕绊绊地用英语告诉他,希望请赛会医生入场治疗。说着,她抬起手腕给裁判看。

医生很快过来了,他给陆笙敷了冰块,然后说了一堆话给陆笙解释了她的伤情。陆笙没听懂,一脸懵懵地看着他。

最后医生神情严肃、语速缓慢地告诉陆笙:建议她立刻退出比赛。

陆笙摸着手腕,低头沉默下来。

该不该放弃呢,在距离胜利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刻?如果就这样退出,让她如何甘心?

可是,她能不能坚持呢?坚持的结果会是什么呢?赢一场比赛,然后呢?伤情会不会恶化,会不会影响后续的比赛?

陆笙不知道该怎样抉择。

这个时候,真的好希望南风在身边啊。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茅塞顿开,帮她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选择呢?陆笙便禁不住想。他多半会退赛吧!因为南风说过,与以后那么漫长的道路相比,眼前的一城一池不算什么。

对啊,又算什么呢!保存自己最重要!就算她这一场坚持下来,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打入正赛。一天时间完全不够恢复的,只怕正赛第一轮她就要端着一只猪蹄髈被淘汰掉!

所以就算她坚持,能获得的最大好处也不过是体验一轮大满贯的正赛。

她轻轻地对自己说:“大满贯以后会有的,不急在这一时。”

赛会医生问陆笙到底要不要退赛。

“No.”陆笙答道。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

“But,”陆笙用字正腔圆的英语说,“Iwillusethishand.”说着,她举起右手示意。

医生有些惊讶。

“So,Pleasehelpme……”陆笙说着举起左手,晃了晃,但她一时卡壳了,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治一治,thishand.”

好吧,医生听懂了。

他给陆笙包扎了一下,叮嘱她千万不要用这只手握拍。

第二盘陆笙也不指望赢了,只是不想窝窝囊囊地退赛,仅此而已。

她的手腕包得那么厚,场内外的观众都知道伤得不轻,本以为她会退赛,哪知道这货右手提着球拍上来了。

观众们有点儿震惊。

陆笙的右手虽不是惯用手,倒也能打,正手还算稳定,反手那就是渣渣了。所以这会儿她用右手跟詹妮弗对拼正手,可想而知有多惨烈了。

就算少一只手,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打得依旧很积极。底线上拼尽全力地进攻,偶尔还随击上网,试着打个穿越球什么的,后来她还和詹妮弗打出一个十九拍的长拍。

当然,结果是毫不意外地连输两盘。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陆笙虽然变成了折翼的天使,第二盘第三盘都不是挂零输的。第二盘胜了一局,第三盘胜了两局。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能胜这几局,大概詹妮弗精神松懈了吧,也可能是觉得她精神可嘉,想放个水不要让她太难看。

比赛结束,作为失败者,陆笙黯然离场。

回到更衣室,她低头看了一眼门口。水迹早已经干了,她却仿佛看到自己狼狈跌倒的身影。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这样。

能不难过吗?陆笙难过得想哭,感觉特别委屈。大洋彼岸,异国他乡,周围人说话她都听不懂,还输了比赛……越想越难受,她坐在更衣室里,捂着脸。

过了一会儿,眼泪终究是被她忍回去了。她换好衣服,找出手机,给南风打了个电话。

“喂,陆笙?”

“嗯。”

“你怎么样?”

陆笙瘪脸瘪嘴,突然有些哽咽:“输了。”

“没关系,”南风的声音很低很温柔,“以后赢回来。”

那么简单的安慰,却让她心里暖暖的。她小声说:“南教练,我现在特别想见你。”

“是吗,”南风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愉悦,“那你要出来,我又不能进更衣室。”

哎?

陆笙奇怪道:“你,你……”

“傻子。”

3

南风结束和陆笙的通话后,对身旁的凌峻宇说:“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打扰我谈恋爱。”

凌峻宇有点儿心塞。这年头连太监都能找到女朋友,他却没有!

凌峻宇离开之后,南风去一个附近的零食超市,买了个甜筒冰激凌。买完冰激凌,他只等了几分钟,就见到陆笙跑了出来。

他朝她招了招手。

陆笙走到近前时,南风笑着把冰激凌递给她。

她却没有接,而是默默地钻进南风的怀里,环抱住他。她的头埋在他胸前,他感觉到她的身体轻轻颤抖,像是在哭泣。

“陆笙,你十二岁那年,因为输了比赛哭鼻子。现在,你都二十岁了。”

“我没有因为比赛哭鼻子。”陆笙闷闷答道。是因为别的啊……

她松开南风,后者又把冰激凌递到她眼前。

陆笙有些好笑:“谁要吃这个,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吃吗,那我吃了。”南风收回手,作势要吃。

陆笙却又抢过来:“算了,给你个面子。”

南风低头笑了一下,轻轻牵起她的手:“走。”

“去哪里?”

“先帮你看看手伤。”

这个时候陆笙接到了翻译的电话,问比赛结束了她在哪里。

陆笙说道:“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你呢?没有我,你要去做什么?”

陆笙抬眼看一眼南风,对着手机说:“我有别的翻译了。”

仅仅是赛会指定的医生并不能满足球员们的需求,本次比赛还来了好多其他的医生,不过都是收费的。南风带陆笙见了一个叫唐纳德的医生。唐纳德是中德混血儿,不到四十岁,长得很英俊。

南风和唐纳德交谈时语速太快,陆笙只能听懂一些单词。她觉得两人交谈的样子不像是陌生人,于是疑惑地问南风:“你们认识呀?”

“嗯。”

“你怎么谁都认识呀!”

“嗯?”南风扭过头看她,“我还认识谁?”

里科多特代表南风的过去,陆笙决定还是不提了,于是摆摆手。

唐纳德看了陆笙的伤势,通过南风的翻译,问了她几个问题,她照实回答了。然后唐纳德和南风说了好多话,陆笙问:“到底什么情况?”

南风答道:“你的手腕是刚才跌倒时不小心扭伤的。网球运动员的手腕因为高负荷使用,都很脆弱,很容易受伤。唐医生说你现在组织水肿,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内不要用这只手。”

“你管他叫唐医生呀?”

“我说了这么多,你的关注点在哪里。”南风抬手作势要打她的头,她偏头躲开,笑嘻嘻地看着他。

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

他最后只是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角:“出息!”

唐纳德给陆笙打了个吊带,手臂包裹着挂在胸前,方便她恢复。

陆笙挂着胳膊,瞬间感觉自己像个残障人士。

她带着南风回到自己住的球员酒店。

折腾了半天,也该吃饭了。南风订了午餐,过了一会儿,打扮得体的服务生把午饭送到房间来,有牛排、蔬菜、意面,还有汤、果汁……花样挺多。

陆笙举着餐刀,对着牛排比画了一会儿,最终说道:“怎么办,我只有一只手。”

南风便坐在她身边,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把牛排盘拉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切着,一边切一边说:“以后我就做你的手。”

陆笙手拄着餐桌,侧过头看他,她的表情有点儿“痴汉”,小声说:“那你可以做我的人吗?”

南风切肉的动作停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陆笙一眼,眉角轻轻一挑,勾得陆笙小心肝儿轻轻颤了颤。南风:“什么人呀?”

“嘻嘻,嘻嘻嘻……”陆笙倾身凑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男人。”

南风没想到她真的把这话说出来了。很好,他又被调戏了……

陆笙又凑近了一些,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雨滴一样温柔又湿润的吻,令他血气上涌,脑子一热,扣着她的后颈便低头吻了下去。

久违的吻,熟悉又陌生,缠绵又火热。分开了那么久,他身上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想念她。他捧着她的脸,与她厮磨……心里像是腾起一把火,不够!远远不够!

陆笙左手不能动,右手一开始抵在他胸口上,亲到动情处,他揽着她的身体往自己身前带,她不自觉地把右手落下来寻找支点,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一个……呃,一个不能描述的东西……

她此惊非同小可,瞪大眼睛向后仰头,和他分开。

南风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他眯着眼睛,舔了舔嘴角,喘息着,看着她。

陆笙向后退了退,视线往下移,最后目光落在那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变化。

“咳!”南风有点儿不好意思。分开太久了,现在亲一亲就不得了,感觉自己像个色狼……他掩着身体起身,“我去洗个澡。”

“你等一下!”陆笙拉住他的手。

南风不明所以,难道陆笙想……

这个要命的想法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心脏怦怦怦狂跳,血液流速加快,呼啦啦狂奔,仿佛在他耳边形成回声。

但是脑子里还有一根微弱的名为理智的弦在拉扯他:冷静,冷静……

陆笙还处在震惊之中:“你……你不是不行吗?”

“……”

南风石化了一会儿,然后,似乎很不确定的样子,问陆笙:“你说的‘不行’,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陆笙点了点头。

欺人太甚!南风那根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他弯腰把陆笙打横抱起。

陆笙突然腾空,吓了一跳:“哎,你干吗呀?”

“我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4

南风把陆笙放在床上时,陆笙有点儿紧张,有点儿害羞,又有点儿期待……她眼波翻飞,时不时地往南风那个地方扫。说实话,她还是有一点儿担忧,万一关键时刻又不行了呢……

南风觉得陆笙真是个小色鬼。

他有点儿想笑,故意拉开一些距离,让她看个够。

陆笙也不知道哪根弦没搭对,自言自语:“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南风:“……”这是床上该说的话吗?!

他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连忙扑过来压倒,堵上她的嘴巴,一边亲吻她,一边摩挲着脱她的衣服。

陆笙的胳膊还吊在肩膀上呢,南风小心翼翼把吊带拆下来,握着她的手臂轻轻把T恤往下褪。

看着她腕上缠的绷带,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

可能是因为经常运动的原因,陆笙的皮肤很好,紧绷、光滑、弹力十足。修长的四肢、隐约流畅的肌肉线条,配上小麦色的肤色,给她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真是一个性感尤物。

南风的亲吻向下滑,蔓延到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陆笙被他亲得心房乱颤,力气仿佛被抽干净,身体里点起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那感觉如此陌生,她有点儿茫然,又本能地羞涩,忍不住躲他。

“南教练,不要这样……”

南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细长漂亮的眉眼,目光像是浸了春水一般,柔亮荡漾。他哑着嗓音说:“现在知道害羞了?”

“唔……”陆笙羞得不敢面对他,干脆拉过枕头把脑袋盖起来……

陆笙感觉,床上运动比球场上的运动消耗还大,云住雨收之后,她身体绵软得不像话,躺在南风的怀里不想动,死鱼一样。

南风揽着她,手搭在她乌黑浓密的发丝上,一下一下地揉着。

陆笙眼前是南风宽阔的胸膛。她抬手在他胸膛上摸了摸,硬邦邦的,便问:“你是不是一直在锻炼身体呀?”

“嗯。”

有一个运动员做女朋友,他必须要提高自觉,否则到时候女朋友肌肉比他还发达,那就尴尬了。

陆笙又在他胸前乱摸。

南风:“……”他笑着按住她的手,“别闹!”

“南教练,”陆笙抬头,亲昵地用脸蛋蹭他的下巴,“我会对你负责的。”

南风:-_-#台词又被抢了……

第二天早上,南风醒来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大半,露出小腹和下半身。

在南风的理解中,昨天缠绵悱恻了,今天早上不该从交颈而眠的甜蜜中醒来吗?为什么本应躺在他身边的人,此刻正……正蹲在一旁?

是的,蹲。陆笙蹲得还挺斯文,膝盖并拢着,胳膊环抱住膝盖,低着头。南风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撞进他眼中的是自己某种正常的晨间生理现象。

呃……

难道昨晚没让她尽兴?

南风又看陆笙,发觉她的表情很纯洁,不像是欲求不满。只不过同时她的眼神也很热烈。

纯洁、热烈、喜悦……像什么呢?像是农民在大棚里种了蘑菇,等蘑菇长势喜人了,农民面对丰收的喜悦时,那个表情。

这个联想让南风太没有安全感了。他悄悄地、悄悄地拉起被子,盖好身体。

“你醒了?”陆笙看了他一眼,接着扑过来抱住他,高兴地说,“南教练,你真的好了耶!”

这话听着有点儿奇怪,南风问道:“我……坏过吗?”

陆笙“扑哧”一笑:“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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