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没有发生……”陆乔喃喃的低念了好几遍,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又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要去洗澡,我要去洗澡……”
那些男人碰了她,她要去洗澡,好脏……那些人好脏……
陆乔还没下床,就被容斯年又拦住了:“已经洗过了。”
她错愕的抬起头,看向了他。
“许嘉爱帮你洗的。”容斯年语气轻轻地解释给她听。
其实是他。
那些人那么脏,怎么能让他的乔乔残留那些人肮脏的痕迹。
嘉爱帮她洗的澡……陆乔身体一松懈,重新坐回了床上,抱着膝盖,将脸埋在了腿上,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了。
容斯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可她这幅不安无措的模样,看的他心底泛起一道一道钻心的疼。
那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留下心有余悸的后怕。
而且,乔乔不是第一次经历那样的事……她有心理创伤。
昨夜,陆乔一直没醒。
虽然检查不出问题,但容斯年已经隐隐有些猜测。
直到后半夜,陆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地低烧,她面色虽然看起来很隐耐,但就是在那份隐耐下,容斯年看到她的痛苦。
那是纠缠她多年的宿痛,再次找上她了。
容斯年轻轻地坐在床边,抬起手,力道很温柔的顺了顺她散落在后背的长发,柔声开口:“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想了,已经没事了……乔乔,我在……”
她没有理会他,可听着他柔声细语的话,埋在膝盖上的眼睛忍不住的泛起了酸。
他的手还在抚摸着她的长发,“而且欺负你的那些人,都已经被送进公安局了……”
他的声音很和缓,让人听了很心安,可陆乔忽然就无缘无故的落了眼泪。
“我把他们都废了……”顿了顿,容斯年又说:“……等他们从公安局放出来了,我们再去找他算账……”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若不是他及时的赶到,她就真的被人欺负玷污了呢?
陆乔分不清是后怕,还是感动,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甚至小小的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她不脆弱,可是也不是那么坚强。
这些年,她以为那些痛苦和隐伤,都已经好了。
可一个绑架,就把她曾经所有的不堪翻出来……让她再跌深渊。
陆乔也不知道的自己怎么了,很久以前她就再没为那件事哭过,可是就在刚刚醒来,发现容斯年在自己身边那一刹那,她眼底一热,泪意就涌了上来。
容斯年看着这样的她,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般,疼痛无比:“你说怎么算账我们就怎么算,不要哭了,乔乔……”
他认识她快十年了,他眼中的她,从来就没哭过。
她眼泪浸湿过他的掌心,疼在他心底,疼的他心慌意乱。
容斯年几乎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可以哄她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她还是在哭。
他伸出手,将她的脑袋,从她的膝盖上捧了起来,他抬起掌心,力道轻柔地擦起了她的眼泪。
他很无措,然后伸出手胳膊,将她搂了过来,轻轻地抱在怀中,带着安抚的拍起了她的后背。
陆乔偎依在他结实坚强的胸膛上,越安心泪落得越凶。
也不哭出声,就是静静的淌着泪,淌着淌着,她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容斯年将她搂得更加紧。
她在他怀中流了许久的泪,直到再次沉沉的睡去。
她睡得不是特别的安稳,容斯年只要稍微有动作,她就蹙起了眉,最后他只能一半身体在小床上,一半身体腾空的抱着她,陪她睡。
……
又是夜色深浓。
容斯年陪陆乔睡了三四个小时,终于能把她放回床上躺着。
他轻柔地为她拉好被子,然后悄无声息离开床前。
高级套间病房,旁边有一个休息室。
容斯年走过去,韩特助在那里休息。
他进去的时候,轻微的开门声就把韩特助惊醒了。
韩特助立即站起来,“容总。”
容斯年眼瞳深处似乎潜伏着别样的感情。难以接近,无法触及,一如他深沉的心思。
他安静地落坐在沙发上,墙上那盏壁灯刚好照到他的肩膀上,大半身子融在黑暗里。
韩特助过去倒了一杯暖瓶里的温开水,然后端着走到容斯年身前。
“容总,喝口水。”
容斯年交架双腿,以手撑下巴,另一只垂搁在腿膝上的手顺势轻抬,韩特助端送过来的水杯便稳稳托在他手中。
举杯,满满的一杯冰水被他一口灌下去。
然后,喝空的水杯握在手里,容斯年突然一用力,“兵”一声,手中的杯破碎了。
破碎的清脆回响犹如散落的星光。
韩特助立即抽出胸前口袋的手帕,弯腰为容斯年擦拭手上的水迹,然后快速地收拾碎片。
容斯年就那么安静地坐着。
“宋筱蔓那个爪子找到了?人现在在哪里?”
“找到了,在佳鑫会所……”
现在正是夜生活的下半场,那个人是夜猫子。
韩特助早调查得一清二楚,就等着容斯年腾出空收拾。
容斯年微微垂下眼,慢慢的站起来。
……
深夜的路况,格外的顺畅,不过二十分钟,韩特助把车稳稳地停在了会所的门口。
会所是会员制度,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不认识容斯年,但认得韩特助出示的会卡。
立即通行。
容斯年在韩特助的领路下直奔目的地。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后,直接抬脚,将门踹开。
容斯年踏着步子,走了进去,因为地上铺了地毯,没有脚步声。
里面的男人看见容斯年,先是一愣,继而嘻皮赖脸的笑。
“容总,赶命都不是这样赶的。”
男人正是之前在别墅里和宋筱蔓一起的男人。
正如陈靖是景岚最得力的爪牙,这个男人是宋筱蔓最得力的爪牙。
“唉,我真惨。你不能去打筱蔓,就只能来打我出气了。”男人似乎真的很为自己默哀一样哀叹。
容斯年等他把话说完,然后拳头就落在他脸上。
一拳,打趴在地。
“哇哦哦哦哦,下手真狠——”男人捂着自己被揍的一边脸,还有心情调侃。
这次容斯年没等他说完,俯身抓了他的衣领,将他扯起来,再次揍倒在地上。
男人好歹也是养尊处优,暴力的活儿很少亲自上手干,哪里经得起容斯年的暴揍,没一会儿,他就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
他忍着疼痛,哼哼唧唧的出了声:“喂喂喂,够了吧,你这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可以了,又不是我对你老婆做那样的事……”
容斯年似乎发出一下冷嗤,仿佛听到了多么可笑的话,再次抬起脚,冲男人兜去,他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踹的男人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容斯年居高临下睥睨着男人:“你没有亲自动手,可却是你指挥,不是吗?宋筱蔓手下那批狗腿子,都是你训练出来的手下。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狗,倒是很会为主人办事。”
男人无话可驳。觉得被夹在这俩相爱相杀的人之间的自己,真的是左右里外不是人。
容斯年微微俯身:“乐谨,回去告诉宋筱蔓,她过了。乔乔今天受的,我会让她也尝到的。”
“这……好吧……我会代你传话的。”他能怎么办?凉拌呗。“真不知道你们俩这相爱相杀的戏码什么时候能完……”
被容斯年叫乐谨的男人嘀嘀咕咕。
直起腰的容斯年一道凛冽的阴鸷目光扎在乐谨身上,扎得乐谨立即识趣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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