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之外,殷风的容颜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那双眼,越发深邃幽冷的让人胆寒。
“你是不是在多儿身上下蛊了?”这是舞倾城在见到殷风之后的第一句话。
“呵,你是在质问我吗?”殷风缓慢抬脚走向舞倾城,在距离一臂远的地方止步,漆黑的眸子仿佛是在炼狱中淬炼过的恶魔,散发出诡异的幽光。
“你要报仇就找我,放了多儿!”舞倾城上前一步挡在多儿面前,眼中透着警觉。
“为什么要背叛我?”殷风冷冷看着对面的舞倾城,背叛这两个字自他嘴里吐出来,带着深刻的恨意。
“是我亏欠你,但这与多儿无关,殷风,我求你放过多儿……只要能放过多儿,我任凭你处置!”舞倾城知道殷风的手段,更知道此刻就算她把乾坤门所有人都叫来也无济于事,不是因为制服不了殷风,而是制服不了殷风手里的蛊虫。
眼见殷风再次抬脚,舞倾城越发紧张的退后,直至抵到床榻。
“我没对这孩子下手,但她的确中了蛊毒,而且是蛊王的毒,我之前回过那间木屋,蛊王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视线落在多儿身上时,殷风眼中戾气散了些许。
“蛊王……那多儿……那多儿是不是?”眼泪瞬间滚落,舞倾城至今记得鬼杵死时的惨状,如果那样的场景重演而且是在自己女儿身上,舞倾城忽然觉得天都塌了。
看着舞倾城眼角的泪水,殷风就在刚刚还想要杀了这女人的心思瞬间化为乌有。
“你把我的血落在这孩子身上了?”殷风沉冷质问。
“没有!我……我想起来了,多儿那个时候咬了鬼杵一口,那之前我已经把蛊王种到鬼杵身上,会不会因为那一口……”舞倾城慌乱中握住了殷风的手腕,凄楚的眸子含着泪的望过去。
这样的舞倾城,纵是现在捅他一刀,他又会不会下得去手?
殷风拨开舞倾城,缓身走到床榻旁边,伸手翻了翻多儿的眼皮,因为发烧,多儿的眼珠有些混浊不清,原本粉嫩的脸上红的似火烧一般,“你杀了鬼杵?”
舞倾城神色微怔,“他该死。”
“如果说鬼杵把你派到我那里是有目的的,那么你甘愿呆在我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殷风说话时咬破自己的指尖,鲜血涌出指腹,随后殷风又将指腹置于多儿已经干裂的唇边,由着鲜血流进多儿的嘴里。
“你在干什么?”舞倾城想要阻止,却在看到殷风回眸的那一刻,没有上前,“得到蛊王,杀了鬼杵。”
“为什么背叛我?”殷风慢慢直起身子,一步步走向舞倾城,漆黑的眸子看不到一丝光彩,好似子夜星空上翻滚的墨云,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会允许我杀了鬼杵的。”舞倾城苦涩抿唇,“自从被他拉入乾坤门的那一刻开始,我这一生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杀他。不管是谁挡在我面前,都要死。”
“恭喜你,如愿以偿。”与舞倾城近在咫尺的位置,殷风停住了脚步。
忽的,房门响起,小黎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急促,“门主,阎王来了!”
舞倾城神色微寒,视线与殷风相对时看到了他眼中复又染起的阴蛰寒意,“你别出去。”
眼见舞倾城转身走向房门,殷风突然叫住她,“把多儿跟我放在一起你放心?”
“中原,阎王容不下你,苗疆,苗疆主亦容不下你,只有在乾坤门你才是最安全的。”舞倾城强自镇定的转回身,目光透着无比的坚定。
房门再次阖起,舞倾城紧靠在门外,握着拳头的掌心沁满汗水,有那么一刻,她多想冲进去把多儿一同抱出来,可她不能!
既然知道多儿中了蛊王的毒,看到殷风把自己的血喂进多儿嘴里,那么她就只能赌!
赌殷风会因为无路可走而原谅她之前的背叛,继而留在乾坤门给多儿治病,普天之下,只有殷风能救多儿了……
“门主?”候在外面的小梨见舞倾城连额间都是冷汗,不由的轻唤一声。
“阎王在哪里?”舞倾城暗自收敛心境,抬眸时,眼底沉凝出深邃的冷光。
这些年她虽在鬼杵手里受尽折磨,但也因此知道了鬼杵的一些秘密,正因如此,鬼杵死后,舞倾城找到那些控制乾坤门人的毒药跟解药,回到乾坤门,一番血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从而成为乾坤门新一任门主,而作为门主,舞倾城早料到阎王会来找她,事实上,她也一直在等。
与之前几次相见有所不同,外厅中央,阎王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遮在头上的斗笠也变成了白色,颀长的身姿,写意的墨发,舞倾城一直觉得穿黑衣的阎王独有一种威严跟霸气,那种霸气是连鬼杵都觊觎的尊压,而此刻的阎王,竟然有几分道骨仙风的韵味。
“倾城拜见王爷。”舞倾城娉婷而至,轻浅俯身。
“舞门主客气了。”阎王闻声转身,视线落在舞倾城脸上时停留片刻。
“王爷请上座。”虽然隔着一层面纱,可舞倾城却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一时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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