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陆焕之先下了车,又走到了秦宁身边,打开了车门。
“走吧,去吃点饭。”
秦宁没应声,但还是下了车,也没搭理陆焕之,自顾自的进了餐厅,寻了一个比较靠窗的位置就开始点菜。
这家餐厅因为是会员制,所以即便是饭点人也不算多,冷冷清清的。
秦宁一股脑的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便将菜单给了侍应生。
侍应生看向陆焕之。
陆焕之摆了摆手。
侍应生很快便退了下去。
陆焕之看着闷不作声的秦宁:“生气了?”
秦宁没搭理陆焕之,目光一直在看着落地窗外。
雪越下越大,路上偶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想必在不远的地方是有一盏灯火是为了他而留。
陆焕之起身,坐到了秦宁的身边,他半抱住了一直在看着窗外的秦宁:“别生气了。”
秦宁没动。
像是没听到。
陆焕之晃了晃秦宁的身体:“理理我,好不好?”
秦宁这次终于是有了其他的反应,不过却不是陆焕之想要的反应。
“滚。”
陆焕之:“……”
陆焕之哪里敢真的滚,要是他现在滚了,以后多半也不会出现了。
“我们先吃饭好不好?等吃了饭之后我再滚。”
因为客人比较少,所以这家餐厅的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的。
侍应生端着菜上来,便看到原本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处去做了。
鉴于陆焕之这张脸时常会出现在一些财经新闻上,所以辨识度还是不低的,不少人都认出了陆焕之,虽秦宁一直侧着身,叫人没办法看清她的脸,但能和陆焕之这样亲密的,除了秦宁也不做他想。
这两个人好像是在闹别扭。
侍应生听着陆焕之低声下气的哄着秦宁吃饭,在心里不由得感慨,原来再怎么牛逼的大佬在自己的老婆面前也是要低声下气的。
这么一想,忽然心里就觉得很平衡了。
“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吃一点好不好?”
秦宁:“……”
秦宁原本也没打算不吃东西,不想和陆焕之说话是不想和陆焕之说话,但她可没准备因为自己过去的眼瞎而惩罚现在的自己。
但陆焕之这么一说给她整不会了,她要是吃了吧,就好像是听了陆焕之的话,不吃吧,自己又饿得慌。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情商低到这种程度,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把情商和智商分割的这么彻底。
被陆焕之这么一说,秦宁现在就真的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陆焕之半点都不知道秦宁的心里路程,他还在那里继续劝说:“你饿了,宝宝也会心疼的。”
没有叫自家儿子的名字,而是用了比较中性的说法,叫了宝宝,也是有心计的,毕竟依他儿子的那个名字,叫出来秦宁就有可能会炸。
秦宁:“……”
秦宁决定看在自己儿子的面上吃点东西。
陆焕之见秦宁开始动筷子,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劝说奏了效,他哪里知道,如果没有他中间说的那几句话,秦宁早就应该吃上了。
陆焕之没有动,而是就这么坐在了秦宁的身边。
好在餐厅的包厢很大,即便陆焕之和秦宁都在同一处也不会觉得挤得慌。
陆焕之并没有自己吃,而是拿了筷子开始帮秦宁挑鱼刺和剥虾。
秦宁是很喜欢吃这两种食物的,但是因为她懒,所以吃的一直都不多。
剥好的白嫩虾肉被摆放在白色的骨瓷盘中,像是准备多时的方队等待着检阅。
鱼肉亦是如此。
过去的很多经历都让秦宁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和谁过不去都不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陆焕之剥了皮,她又想吃,那还有什么不吃的道理?显然没有。
所以秦宁没怎么客气的就开始享用起了陆焕之的服务。
虾和鱼有一多半都进了秦宁的肚子,陆焕之是等到秦宁吃的差不多了时,才开始吃饭的。
吃着吃着秦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的抬头,看向了陆焕之的右手,那是一只恢复很慢的手,那是一只被陆焕之形容成随便动一动都会很痛的手。
就在刚刚,这只半残的手用灵巧的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技巧剥了很多的虾。
秦宁:“……”
虽然早就知道陆焕之这手可能有鬼,但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秦宁还是很生气。
陆焕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刚一抬眸便对上了秦宁堪称是杀气腾腾的视线。
陆焕之:“……”
陆焕之此时的心里有些茫然,为什么又生气了,他刚刚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难道是因为他吃饭了?所以秦宁生气了?
想着,陆焕之便放下了筷子,打算帮秦宁再剥下一批虾,但还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手便顿在那里,显然,陆焕之也意识到了不对。
……
陆焕之看着秦宁:“能先让我解释一下吗?”
秦宁:“解释。”
陆焕之到是没想到秦宁真的愿意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不知所措,毕竟他是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事实就是他为了留下秦宁,故意说自己的伤口没有好,但这种话若是说出去了,他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其实我的手昨天就已经好了,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于是便一直都没有说。”
生硬到几乎蹩脚的解释。
秦宁匪夷所思的看着陆焕之:“你觉得你这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我会信吗?”
“不会。”陆焕之回答的也很老实。
“你知道不会还这样说?我很傻?我很好骗是吗?也是,毕竟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人设,被你耍的团团转。”
“你肯定很得意,得意于又骗了我一次。”
她多傻啊,她会傻到以为陆焕之喜欢的是她,会傻到以为陆焕之爱她。
大概就连陆焕之也没有想到,秦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应该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可却成了过往那些事情的导火索,旧伤还未痊愈,新的伤口虽然只是轻微的擦伤,却还是将那些陈年旧疾尽数牵引的发作。
那些旧伤触不得,碰不得,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是彻骨生寒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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