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浅浅勾起的嘴角，几近凉薄。
眼瞳内的温度一寸寸的冷了下去，似是在自嘲。
“大概……我对这儿有执念吧。”
顾暖把着方向盘，侧头睨了她一眼，随口一问：“什么样的执念？”
“大概……”苏曼回过头来，她虽然在笑着，但眼中如同死了一般，“如果现在不去做，到死也不会瞑目的执念吧。”
“吱——”
顾暖脚下不留神，踩到了刹车，车子在不该停车的地段急刹车。
她猛地侧头，惊惶的盯着苏曼，眼瞳颤动得厉害，一双红唇竟也泛了白，“你瞎说什么呢！赶紧呸呸呸，跟老天爷说你刚才的话都不作数！”
苏曼没有照做，只是撑着额头，望着她轻轻微笑，眼眸里的冷意被一点点的冲开，有了些微的人气儿。
顾暖急得和什么似的，车后的喇叭声催得此起彼伏，顾暖瞥见有交警过来了。
她都快要哭了，梗着嗓音逼苏曼：“你快说呀……”
五年前……苏曼差不多是死过一回了。
从那以后，顾暖特别信命，也信祸从口出。
尤其那种话是从苏曼嘴里说出来的，她更是没办法接受。
可苏曼始终是那样不疾不徐的微微笑着，大概心里开始后悔，干嘛要在这个小孩面前说那种话。
顾暖一任性起来，当真是不管不顾的，半条街都给堵得水泄不通了，苏曼隐隐听到夹杂在喇叭声里的怒骂声。
小丫头那执拗的模样，打定了主意非得在她嘴里听见个所以然出来。
苏曼轻轻的叹了一声气，抬手在顾暖头上抚了抚，“好，我错了，我不乱说了。”
顾暖狠狠的盯着她，似乎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交警敲了车窗。
勉强将顾暖的理智拉了回来，把眼泪给抹在袖口上，脚踩油门，直接把车给开了出去。
开过一条街，顾暖才将逼到喉咙里的哽咽给压了下来，眼角的泪花闪动，视线有点虚，“打电话给米米姐。”
苏曼下意识的拿起顾暖的电话，边找西米米的号码，问一句：“给你开免提？”
“不，别开……”顾暖再抹了一把眼泪，“你跟他说就好，他要是听见我在旁边，能把我骂成狗，你就说……我闯了点小祸，让他赶紧过来。”
苏曼立时明白了，往后看了一眼。
交警正骑着摩托车追，虽然交通是恢复了，但一张罚单绝对差不了。
顾暖是明星，要是被曝光出去了，又得是个麻烦事。
苏曼无奈的笑笑，这可不是小祸啊。
她拨通西米米的号码，贴在耳边，张嘴第一句话就把顾暖给卖了：“西先生，暖暖说车是你的，她拿你车闯了点小祸……没事没事，人没事，交警在车后追……”
顾暖瑟缩着脖子，清楚的听见西米米在电话里骂了一声“卧槽”。
吓得她脚趾都夹紧了。
半小时后，西米米和交警交涉，顾暖和苏曼早溜进了酒店里。
等西米米扛着行李箱上来，劈头盖脸对顾暖就是一阵斥骂，骂得顾暖都不敢还嘴，头垂得低低的，下巴都快戳进胸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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