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霍庭初捻灭香烟,从刚才起,就没再搭理过叶凌少,以免被胡搅蛮缠。
此时,他要走的意思摆得很明显。
霍瑞阳忽然坐立难安,虽说霍家老宅给每一位子女都单独建了小栋别墅,但霍瑞阳从来不回来住,今天叫他回来,不只是处理婚礼这一件烂糟事。
“那个……爸,您不是有话要和老三谈吗?"
霍老爷子不满的甩了他一眼,赶在霍庭初挪步之前,及时将他给留了下来。
“你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
霍庭初背着身,薄唇牵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他面色清冷,一脸沉稳的神情,让人寻不到半点缺口,低沉的嗓音辨别不出喜怒来,“您是要在这里和我谈?”
霍老爷子眼廓抬起,视线恰好定格在蔺怀安身上,沉黑的眼眸内精光灼烁,仍可见得年轻时在商场上的魄力和傲气。
他双手搭在龙头拐杖上,撑了一把力,慢慢的站起身来,“跟我来书房。”
二楼,书房。
霍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进来的三儿子,“把门关上。”
霍庭初没有异议,关了门,随着老爷子走到沙发前,一左一右的坐下。
“你手上还有多少你大哥的罪证?”
呵,直奔主题么?
霍庭初唇角勾起的弧度又嘲又讽,“爸,这次又打算用什么代价来换?”
他很清楚,老爷子既然开口问了,先前给他的罪证想必也已经看过了,若是全信了,也不会把霍庭初单独叫到这儿来。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手。”
霍庭初赫然抬眸,他眼角那丝淡到极致的微笑,轻微的压了压,瞬间消失在了深邃的眼廓间。
“贪污受贿,出售公司核心机密,与对家合作,三翻四次以项目的名义,从公司财务里走账,海外的两家公司,早已经被他坐空,资产一并转移到了他个人名下。”
他嗓音不疾不徐,每一声,音色便愈沉一分,他手肘弯曲的支在沙发扶手上,“您总不能说,这些都是我作假来诬陷他的。”
老爷子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对详细记录了霍瑞阳各项罪状的那份文件,顶多是半信半疑,此时从霍庭初嘴里再听一次,他仍旧气得发抖,拐杖重重的在地面杵了几下,“这个畜生,他还真敢做!”
霍庭初轻微抬了下眉梢,神色淡漠的看着老爷子面上的犹疑,心下已是一片沉冷。
“爸,您要保大哥?”
老爷子竟不太敢正面看他的眼睛,面色隐隐的闪过愧疚不忍,“老三,你想要什么?”
霍庭初高挺的眉弓下,那双黢黑瞳仁里已是死寂一片。
他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亲耳听见,那种剜心的疼痛是无言用言语来形容的。
霍庭初很快控制好情绪,低沉内敛的声线中带着几分强势,“两条路,我将这份证据送上去,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第二——”
他攸然抬眸,高挺眉弓下嵌卧着的那双黢黑深眸,划为道道利刃,不过瞬息,周身的气场依然森冷至骇人的地步。
“一命,偿一命。”
老爷子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庭初,他嘴巴有些干,忽然觉得心口堵塞的人,好些话难以启齿。
几个子女当中,最亏欠的就是霍庭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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