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如今,有谁能够站出来,为朕分忧解难?你们说啊!”皇上怒不可遏,拍着御案怒吼着。
兵部尚书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上前一步,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启禀皇上,乱民四起,皇上应该派军队镇压,才能消除暴乱之相啊。”
翰林院学士却是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民生本就多艰,百姓生活不易,如今又遇上了天灾,一时生活无以为继,这才铤而走险,我西音一直以来便是以仁孝治天下,此时理应拨粮赈灾,让百姓知道皇上并未放弃他们,这样他们才会自愿放下屠刀,重新归于农田啊。”
“哼!妇人之仁!那杀过人的百姓,如同饮了血的豺狼,如何能够再安于农田?此等乱民,就应该暴力镇压,以儆效尤,否则,他日百姓再有不满意之处,岂不是又要群起而效之,到那时,我西音还如何能够保平安稳定?”
霎时间,整个朝堂如同变成了菜市场一般,朝臣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应该镇压,一派却认为应该赈灾教化为主。
两派各执一词,互相僵持不下,彼此间互相攻击,吵得不可开交。
墨景睿默默的站在一旁,只觉得想笑,不过是沈德寿的一句话,他的母妃之死,后宫无数冤死的宫妃与皇子,便就消无声息的被人忽视了过去。
而他的父皇,他母妃的夫君,此时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他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心中暗暗的道,母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夫君,这就是你愿意为之生为之死的皇上!如此的凉薄!如此的让人心寒!
“睿儿?你意下如何?”皇上突然点了他的名字,和颜悦色的问道。
墨景睿听到自己的名字,面无表情的道,“父皇指的是什么?”
朝堂有一瞬间的寂静,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定南王这是怎么了?上朝的时候也敢走神?
皇帝眉头微蹙,却还是好脾气的道,“刚才,礼部尚书上奏,这江南岭南一带可是你的封地,你可有什么说的?”
墨景睿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没有,儿臣没有什么想说的。”
礼部尚书闻言,气愤难当的道,“王爷,请恕老臣直言。这江南一带,乃是王爷的下属封地,王爷纵然无法亲身体会百姓的生死,但是,至少应该有最起码的责任心吧?”
“如今听闻如此人间惨事,王爷竟然就是淡淡的一句‘没有什么想说的’?若是江南百姓在此,怕是真的要心寒了吧?”
墨景睿挑了挑眉,朝着那位义愤填膺的礼部尚书看了过去,有些惊讶的道,“礼部尚书大人,若是本皇子记忆没错的话,我已经不是王爷了,就在不久之前,我的王爷之位已经被皇上收回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封地一说了,难道礼部尚书不知道吗?”
礼部尚书闻言惊讶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连忙向皇帝求证,“皇上,王爷此话当真?”
皇帝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沉声道,“九皇子所言非虚。”
礼部尚书闻言,很耿直的对着墨景睿拱手一礼,恭敬的道,“是老臣失言了,请九皇子恕罪!”
墨景睿却是瞥了一眼面色有些难看的墨钦鉴,刚才他虽然走神了,却也听到了是这位好太子‘无意间’问到江南是谁的封地这样的问题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墨钦鉴,责问道:“太子殿下,当日臣弟王爷之位被废除一事,可是只有太子殿下在场,怎么?太子不但没有将此事在吏部备案,反而还在朝堂上以此令臣弟难堪么?太子此举恐怕有失太子威仪吧?”
礼部尚书闻言,瞬间变明白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面色不虞的道,“太子殿下,九皇子此言当真?”
墨钦鉴心中暗恨,面上却是故作自责之色,道,“本宫也是一时情急,竟然将此事忘却了。”
礼部尚书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不满的道,“皇上,太子行事并不遵循西音律法,如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可见太子殿下并不重视朝务,还请皇上收回太子监朝的职务。”
皇帝皱眉看了墨钦鉴一眼,沉声道,“爱卿此言有理,太子你就暂时先不用管朝堂上的事情了,先去了解一下民生才是最重要的。你久居朝堂之高,对民间之事知之甚少,此去务必要多听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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