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笑道，也并不是轻视，只是那些穷亲戚一上家里来，除了借钱就是借米，因此你祖父便不想让弟兄们去接触，自然也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事了。
天色渐晚。葛伟涛挽留三人晚餐。说着起身要去准备。
杨伟起身称回家晚了公交车不方便。
杨丽燕揭发是骑自行车来的。锁在院门外。杨伟忙补充说一路进城还是消耗了体力，返回时让一人搭乘公交车。
客套出门，杨丽燕批评杨伟撒谎。杨伟只说舅舅入赘，说话低头三分，只怕他为难。
这年，潭莹终于混到高中毕业了。走出高中校门，必须接轨下一步人生道路。或踏进厂矿。或上山下乡。高考不利，自然和高等院校无缘。潭来弟想方设法跳出农村当然不希望他再返农村。这样，唯一剩下的道路便是进入工矿。一番运作，潭来弟弄来了邮电局的招工表。潭莹却不想到邮电局工作。他嫌弃这工作要走街串巷的派送邮件很没面子。潭来弟气急。一把将桌子上成绩单抓起来捏一团扔在脸上。潭来弟：
“你还有脸嫌弃？你不打盆清水照照你考试成绩一包糟，只有几门功课的你就三科不及格，就算是毕业证，都要老子去找校长商量，你还有脸在这里给老子挑肥拣瘦。”
潭来弟训斥。潭莹内心虽然十二分的不满。耷拉着脑袋不敢辩解。潭莹形态。潭来弟越发的来了脾气。潭来弟：
“你能去邮电局工作，已经是我家祖上阿弥陀佛烧了高香了，你还挑什么挑？不然，你就给老子下乡到农村去修理地球。”
潭莹依然低头。嘴里却不断张合。
提高声音。一声呵斥。潭来弟：
“咕噜个啥？男子汉不像男子汉。”
又说：“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从你身上看不到我家族丁点儿的优质遗传？”
不屑。潭莹：
“什么叫优质遗传？”
潭来弟推崇自己的正是谋略。潭来弟：
“譬如说，诸葛亮……”
潭莹一张苦瓜脸忽然笑喷。潭来弟：
“严肃些，有啥好笑的？”
潭莹：“你怎么不说三国？”又窃笑。说：
“你可是将你的八车队好比蜀地了？”
潭来弟有时还真带有这样的念头。虽然职务小如车队长，在总站不起眼，在这里却犹如太上皇。满脸的严厉正义。潭来弟：
“题归正传，两条路，不去邮电局就下农村去。”
潭莹咧嘴。
时隐时现。来回穿梭。潭琴正在帮衬杨翠娥站在门前的铁杆上晾晒清洗出来的衣物。潭来弟：
“再譬如学你二妹，勤劳踏实。”
门外。潭琴的心是甜蜜的。杨翠娥猛然一抹水滴飞向潭琴。杨翠娥唠叨：
“学他二妹你可为他抬过一次头像你对待他二妹的态度了？还‘男子汉不像男子汉’，不像也是有原因的……”杨翠娥本想压抑自己，但想想又说：
“不像也是让你打压的。”
杨翠娥声音虽低却也能听闻。潭莹讥讽笑出。潭来弟冷瞥。高仰头颅向外。潭来弟：
“有啥屁不会进屋放，外人听见不觉得丢人么？!”
瓷盆里还剩下两件衣服没晾晒。杨翠娥吩咐潭琴，气冲冲进了小院。唇撅起吐词不断。杨翠娥：
“进屋说便进屋说，原本这个家里就是重女轻男，我就奇了怪了，在农村一家家不都是反过来的吗？怎么到了我们家便又回去了？”
门外，一声瓷盆撞击墙壁的声响发出。只听潭琴的声音传来。潭琴：
“你怎么不让你大儿子出门来帮助你晾晒衣服，还‘重女轻男’？”
说着，一阵脚步声向南离去。
潭莹窃笑。杨翠娥手指不断点点。恶脸厉珠。潭来弟：
“闹够没？琴儿都被你气跑了。”
又说：“我不打压他，你让他各自奔招工表格去，不然，就给老子下乡。”
咧嘴。潭莹：
“得嘞!爸，你还是打压吧？”
杨翠娥嘟噜没志气。潭莹轻蔑笑道：
“我不想要志气，有了志气便得下乡。老妈，可是到时候你陪我？”
潭来弟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但潭莹的话却给予杨翠娥一具响亮的耳光。但是，杨翠娥还是强调，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样子，有活得好好说。
潭来弟忽然觉得杨翠娥得寸进尺。潭来弟：
“好好说、好好说，我都跟他说了十几年了，他听得进去吗？”
又说：“我也是‘重女轻男’抬举了你，今日你敢上房揭瓦了。”
杨翠娥所指儿女。潭来弟扩大至杨翠娥身上。杨翠娥狐疑表示不解。潭莹嬉皮笑脸乐出。杨翠娥更懵。
哀怨一瞥。潭来弟：
“真是慈母多败儿。”
上一句尚未理解，仰头又是莫名一句。疑云重重。杨翠娥：
“我怎么就‘慈母多败儿’了？”
潭来弟说明，这张表格是托付朋友低声下气求人求来的，他这里却不领情还挑肥拣瘦。
潭莹一副委屈的样子。只点头说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去。杨翠娥稍稍舒缓的心又拧起。询问可是工作单位不好。潭莹：
“我妈，好着呢!只是每天都要走街串巷去送报纸邮件。”
潭来弟：“你若有本事你给老子挣回脸面端端正正地坐进办公室去便不用走街串巷了。”
杨翠娥询问潭莹向往干啥工作。潭莹吞吞吐吐道出更希望做驾驶员的工作。
驾驶员由省驾驶技校统一招生统一分配。潭来弟满眼鄙视。潭来弟：
“你怎么不说你还想驾驶飞机？”
潭莹最痛恨潭来弟的正是这鄙视的眼神。尚若潭来弟贫乏至唯有这样的神态，潭莹也会觉得公平些。但是，潭来弟每每转向潭琴时便即刻乌云退却晴朗开来。潭莹：
“打击人也不用上刺刀带冲锋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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