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满腔（1 / 2）

“好琴。”慕苏伸手触碰古琴黑灰色的琴身,手指带动银灰琴弦淌出小段琴音，愉悦道,“阿染有心了。”

“师尊喜欢就好。”容染看着慕苏抚弄琴弦,目光落在慕苏漂亮的指节上,“在琴身一侧有几个字形，可能是这琴的名字,不过我不认识,师尊认识吗？”

慕苏听了她话，微抬琴身看去，轻念出声：“墨……玄……墨玄冰鸣。”她微微沉眉,补充道,“这是远古象形文字,《洪荒百纶》中有所记载,初代修真者们所制的符篆符咒都是使用此种文字。”

修真界流传着许多灵简或书籍，如果说《星野异志》是常见的野史奇谈，《洪荒百纶》就是一本较为珍稀较为权威的修真者史书。《星野异志》主要写了修真界中许多诡奇怪事，《洪荒百纶》则主要记载了远古时期修真者的形成史。

远古……容染自然而然想到了自己所见壁画,手上也正好将自己所拓印的壁画图纸取了出来：“师尊，这个,这是我在密室中拓印下来的壁画,上面画着远古神话。”她施灵力将图画展开在慕苏面前的半空中。

慕苏认真的查看壁画，容染顺着她的目光,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黑衣人所持阴阳鱼上。

黑衣人所持阴阳鱼,必为不凡神物。一方面,修真界大环境虽然平和，但是杀人夺宝之事并不鲜见，之前遇到的边随几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另一方面，有一手隐藏绝技，常能助人绝境逢生——那么她应不应该告诉慕苏她拿到了阴阳鱼咒印？

“这壁画……”慕苏看了一会儿，温声道，“这壁画的记载，与大众熟知的远古神话有些不同之处。”

容染思路被打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同之处？师尊为什么这么说？”

她目光落在慕苏侧脸上，下了某种决心。

“阿染炼气时，应该与别的同门一道学过《华帝传》吧？”慕苏想了想，“《华帝传》中记载，华帝带领远古时期的人类抵抗天灾，对抗洪荒野兽，和白王一起教授众人如何在蛮荒野地中生存。”

“是这样没错。”容染点头，指向前方壁画中相应的位置，“壁画的这部分讲述的正是这一段内容。怎么了？”

“阿染记得岐皇吗？也就是这个红衣人。”慕苏皱着眉头，托腮道，“《华帝传》中将岐皇描述为与华帝敌对的、蛊惑凡人堕入魔道的魔君，但是这个壁画中却只是将岐皇描述为败给华帝的对手。”

“当然记得，”容染低了眼睑，自然而然道，“历史向来是成王败寇，胜利的一方总是抹黑失败的一方，《华帝传》是华帝这方势力所写，抹黑岐皇，十分寻常。”不过慕苏说这话的意思……容染说到一半，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不由得深深看了慕苏一眼：“师尊的意思是，这壁画是岐皇这方势力或者某中立势力所绘？”

“没错。”慕苏笑了，“我正是此意。”

不对。如果是岐皇势力或者别的中立势力所绘，为何明明属于华帝的阴阳鱼咒印会在这里？

“我觉得不对……”既然下了决定，容染就不再隐瞒阴阳鱼咒印，“师尊，我在那个密室中见到两具死人的枯骨，得到了一个外观如阴阳鱼的符饰，和壁画上华帝所用的阴阳鱼状神器十分相似，如果这密室不是华帝势力所建，为什么阴阳鱼咒印会在这里？”

她伸出左手，手心摊开，催动灵力，阴阳鱼形成黑白光阵，浮到容染手心的半空中游动旋转。

尽管早知道容染会得到阴阳鱼咒印，慕苏还是愣了一下。

“师尊？”

慕苏定了定神，继续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阿染，建造密室的人，绘制壁画的人，你看到的枯骨，可能并不是同一势力的人。而且，你所得阴阳鱼咒印既然是神物，持有者至少应该是一方大能，为何持有它的人竟然会留下尸骨？”

“！”容染一惊，“师尊说得没错……”

慕苏说得很对。一方大能，死去后理应魂飞魄散才是，不应该留下尸骨。她之前就瞧着那两具尸骨像是在等死，莫非他们也是像慕莜一样自散修为而死？另外，修仙者源自华帝，修魔者源自岐皇，白王普爱众生，那修佛者从何而来？华帝和岐皇是引导蛮荒时期人类的神明，他们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问题不受控制的在容染的脑海中浮现，手心浮现的阴阳鱼光阵突然熄灭，大脑仿佛受击一般剧烈刺痛：“唔——”眼前一黑，一股晕眩感袭上脑海让她下意识扶住了额头。

慕苏也发现了她如此明显的异常，扶住了她肩背，担忧道：“阿染？”

晕眩感渐渐消失，容染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了慕苏近在咫尺的脸上，温吞道：“没、没事了。”

慕苏伸手探了容染脉息，但是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阿染，你方才怎么了？”

“我分神在想那些修真界起源的问题，突然头疼眼黑了一小会儿。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是阴阳鱼咒印的原因？”慕苏问。

上一世容染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不是阴阳鱼咒印的原因。容染摇头：“不是。我之前也尝试用过咒印击杀一些低阶妖兽，并没有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