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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检部(1 / 1)

如果看到这句话,说明您跳订太严重或者访问的是盗版网站。“怎么非要用铁釜来烹煮太浪费了些。”丁小舅跟双胞胎一同蹲在走廊下流口水。

这个话题阿生比较有发言权“因为铜没有铁耐高温,而且铜元素摄入过多容易中毒而铁元素不会。”

丁小舅“我怎么听不懂呢”

曹操举起小手“我知道我知道,吞金会中毒而死,吞铁则不会。”汉朝所说的“金”有时候是指铜。

丁小舅给两个孩子的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尽学歪理。”他指着曹操说“大胆淘气。”又指阿生“满肚子坏水。”

阿生不服,这个世上还有比她更加正直的姑娘吗

但总归丁小舅乐意跟他们一起吃炸蝗虫,她对他的好感度就很高。“二舅若是肯多留几天,我叫他们做酱爆蝗虫。”她小声地说,“另有一番风味。”

丁小舅吞了口唾沫“不成了,明日要走了。不如将铁釜和豆油给我罢,我自个儿路上做。”

曹操不干“丁家就造不出一个铁釜还要抢我们的”

丁小舅大笑,笑着笑着又悲从中来“两位外侄都聪明伶俐,可惜小妹看不到了。”

翌日一早,丁氏的棺椁被抬上了特制的大号牛车,在身穿素白的婢女仆从的簇拥下,缓缓驶出东郊别院。丁宜穿骑装配刀剑,驾一匹黑马,护在牛车旁边。跟随丁宜一起的,还有三十名家丁,都是戎装打扮。

曹昆作为沛国曹氏的代表,在官道上发表了送葬演讲。然后是曹嵩、曹操、曹生父子三人要带头哭一场,跟丁氏的灵枢道别。

丁氏妇医堂就建在官道旁,紧邻东郊集市的官署。此时,在丁针的带领下,堂中的妇医稳婆皆着素服,在道边送葬。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们天天敞开门户开养胎讲座,同时接生了洛阳四郊共三十多个贫困家庭的新生儿。因此,还有不少孕妇和新生儿的家人,甚至是听闻妇医堂名声的平民百姓,远远地在百米外朝着丁氏的灵枢跪拜。

妇医堂后面紧临着的是育婴堂。

育婴堂的本意是想收养母亲死于难产的儿童。然而真正实行起来却困难重重只死了母亲的往往还有父亲祖父母能够养孩子,构不成孤儿的条件。只要不是家里快饿死人了,谁会将自家骨肉送人呢

反而是那些穷到养不起孩子的人家,为了减轻压力,巴巴地希望将孩子送进来。但这些人往往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且家人都活着,强行让他们斩断和家中的联系,不符合人情也不符合阿生的预期。在发生了好几起儿童偷东西给父母的事件后,阿生就不再公开收人了,并且陆续将一些有恶习的送回家中。

目前能够稳定留下的真正的孤儿主要有两个来源。

其一,是差点饿死街头的乞儿。

其二,是雒水边的弃婴。

另外还有奴隶市场上被当做添头的小奴隶,他们太小了还无法成为劳动力,因而往往卖不出去,最后大部分会病饿而死。阿生给丁针的指示是,但凡能救一命的就救一命。这些小奴隶虽然签了身契,但也放在育婴堂中和自由民孤儿一起养。

小孩子们无法理解自由的人身权的重要性,反而是希望长大后能够为奴报恩的自由民孤儿居多。社会风气如此。事实上,在这个没有科举的年代里,底层自由民既没有上升渠道,又要承担天灾人祸的风险,还真比不上富贵人家的奴仆庄户。这既是时代的便利,也是时代的悲哀。

阿生还没有来得及在孤儿中正式开展识字与算术的教学,她准备等丁氏葬礼的风头过去后,再悄无声息地做这件事。

如今育婴堂中教授的,和别院奴仆一样,就是规章制度饭前便后要洗手、吃饭睡觉要排队、灾祸来临要镇定、为人处世要礼貌等等。很多时候,生活习惯和三观的培养比知识的输入要更加重要。

唯一要求的识字,就是“丁”字。

总共两笔,描上四五遍就人人都认识了。整个育婴堂的孤儿们就只有一支毛笔,可以沾了水在光滑的石板上写字。字迹马上就干了,重复利用几乎是零成本。另外还有沙盘和树枝,用树枝在沙子上练字,也很便捷。

到了送葬这天,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有管事从别院带来了一张原色的大幅麻布,另外还有墨丸与砚台。麻布铺在大路旁,孤儿们按照年龄从大到小,挨个上前在麻布上写歪歪扭扭的“丁”字。还握不住笔的小婴儿,就由成年人抱着,手掌沾墨,划上一横一竖。

丁氏育婴堂创办以来,街上的乞儿为之一空,因而在东郊集市上也有几分名气。这般兴师动众,马上就有聪明人猜到曹丁氏今日要出殡了。果然,到了辰时,就看到浩浩荡荡的白衣队伍从东郊别院里出来。

孤儿代表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托着写满“丁”字的麻布献于棺前。曹操曹生在老家亲戚的惊讶目光下出列,收下了这张麻布,盖到丁氏的棺椁上。然后,曹嵩向围观群众宣布,以丁氏陪葬的全部铜钱换取东郊农田,用来供养育婴堂与妇医堂。田契在众目睽睽之下经过官吏认证,钉死在妇医堂正堂的墙壁上。

直到多年以后,丁氏的葬礼依然被雒阳人津津乐道。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模仿的人寥寥无几。

一来,不带一分钱下葬,在深信死后有鬼魂的东汉权贵看来简直是傻大胆。说曹家不孝的声音虽然小,但从来没有消失过。

二来,曹家救助的都是贱民。妇医堂不用说了,免费替人接生还送医送药,就是花钱买名声,还是贱民中的名声,在朝堂上不抵什么用。育婴堂收养乞儿弃婴,大约是给两个小主人培养奴仆家丁,这点不少人也能想到。但这年头买个已经调教好的壮劳力也不花什么钱,灾祸一起人比粮贱,为什么要从婴儿养起幼儿的夭折率高到吓人,一不小心死了不就是白投资了且儒家社会讲究忠义,下人们普遍忠诚度高,还真不差那点忠心。

他们哪能想到阿生打着教育的主意呢。

此后的十多年里,有些雒阳的仁善人家也仿照着办过育婴堂妇医堂,但因为除了烧钱看不到什么收益,渐渐也就荒废了。只有丁氏妇医堂和丁氏育婴堂一直存留了下来,在京城底层百姓中打出了响亮的名声。再后来,它们变成了皇家企业,千年来不停重建和翻修,一直是洛阳地区最著名的福利机构。

曹嵩这个父亲啊,太平常了,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除了政治眼光比较短、宠爱妾室这两点之外,阿生再也找不出什么生动具体的印象来了。然而这两点,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父亲的书房比较乱。

架子上和桌案上都是木板、刻刀、竹简之类的东西,再加上采光没有梅园那么好,看上去就比较简陋。香炉和烛台都是铜做的,偏偏还立着一个镶金戴玉的多宝架,在角落里闪闪发光。

破坏整体风格了啊喂。

曹嵩从案几后面抬头,就看到一个三头身的小豆丁站在门口好奇地往里看。他僵了一下,然而面对那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又说不出半句重话。

“如意,你怎么来了”

阿生露齿一笑“给父亲送好吃的。”

“端进来吧。”

于是阿生登堂入室。曹嵩随手在桌上弄出一片空地,用来放铜质的餐具。一盘六个小包子,一碗白嫩嫩的豆腐脑,还有几碟调料醋、酱和糖浆。

阿生笑嘻嘻地爬到父亲腿上,指着调料说“豆花,有人爱吃咸口的,有人爱吃甜口的。我不知道父亲的口味,所以酱和柘浆都带了。醋汁是新出的,我改了下曲方,父亲看是不是比原先的要清亮沾包子吃最好了。”

曹嵩的上半身都是僵硬的。他还没有抱着孩子吃过饭,虽然他常见阿生坐曹腾腿上撒娇,但见得再多都比不上实践一次。他拿左手扶住自家老二的背,防止她摔,右手拿筷子夹了个小肉包,沾醋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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