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所谓的干爸哈德斯。
认贼作父的耻辱。
隋刃将眸中将要迸出的火光隐去,慢慢攥紧右手。
呵。
还有,路西华。
一间阴暗的空旷大厅,从窗外透过点点深蓝色的光
“他们还能成朋友吗”一个嘶哑的声音悠悠响起。
“呵,两条国家走狗的杂种,配和我儿子做朋友”冷硬的声音淡淡回应。
“今年的北极光怕是要提前了。”嘶哑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安静。
“你说,他们到底在哪里我们找了这么多年”
“海上,海边”一只树枝般干枯的胳膊遥遥伸向前面,慢慢挥了挥,像是在作画,“或是海底。”
一扇密封的落地窗前,两个昏暗的身影沉默地立在那里,安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深蓝色幽深的海底。
这里,是淡金色的阳光,终生无法的透入。
路西华,出现了。
那么我的妈妈,也不远了吧。
隋刃安静地看着前面,感到这蚀骨的并没有瓦解自己的心志,反而让它更加强壮。
反而提醒了他这并不是可以自怨自艾的时刻。
隋刃沉默地想着,胸腔里的疼痛渐渐变得模糊,全身却开始发热,忽然又慢慢变冷。
他挣扎着坐起,浑身却慢慢抖起来。
他想把衣服裹紧让自己暖和些,可惜衣服边角袖口还有些湿漉漉。
他下意识地悄然裹紧被子,慢慢缩成一团。
头很疼,越来越昏沉,意识也渐渐沉重
那小子还有些营养不良,需要多加些营养剂。
顾延乔抖抖眉毛,喃喃自语,调好药水,亲自端起盘子,正要从办公室出来。
忽然,手机响起来。
“小惜”
“爸,我疼”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变得异常虚弱。
“小惜”
她又要来了吗
顾延乔脸上瞬间变得煞白,“头又疼了吗你在哪儿爸去接你。”
“我在”
嘟嘟嘟
电话那头顾惜还没说完,便传来忙音。
“砰”手机掉在了地上,手中端着的盘子也险些掉在地上。
顾延乔连忙稳住颤抖的双手,紧紧抿起有些发白的嘴唇,把盘子放在书柜上,捡起手机,大步向外边跑去。
从公司办完事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两旁的路灯闪亮。
林葛然开着车,心里却越发慌乱。
整整一天,眼前总是回旋着昨天夜里把粥重重泼向他的画面。
记得箫儿小时候是个很骄傲的孩子。
笑,可以最大声。
受了委屈哭,也可以最大声。
那时,小夕和自己常常带他去做慈善。
有时做了助人为乐的好事,本是骄傲的小孩却又喜欢背着小手,低调地低头抿嘴笑。
小时候的他,是个放肆又善良的小孩
小夕和自己,视他如生命。
想到这些,林葛然心里顷刻间疼成一片。
不过,林葛然一言不发,甚至连个悲哀的表情也没有。
这些年,对待这些回忆的突然来袭,他早已习惯。
昨夜把粥泼在他脸上时他什么反应
他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现在怎样了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林葛然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放下。
不用,顾延乔会好好照看的。
忽然,手机猛地响起来。
拿起,接听,是顾延乔的声音
“老林,我有些急事,一时照看不了隋刃,药放在我办公室书柜上,你去给他伤口消消毒,上点药吧。他病友家里有事,临时出院,明天才回,病房里现在没人。”
“好。你怎么了气喘吁吁。”
“没事,回来再说,先挂了啊。”
林葛然怔怔放下手机。
那么,那天夜里,在大街上呢
自己误会他打架时,他委屈了吗
是了,他想起来了。
那天夜里,隋刃一直低垂着头,黑暗中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哭、不闹,和小时候完全不同。
他的变化那么明显,自己却视若无睹。
此刻的林葛然,忽然忘记了昨夜差点丧命的危险。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忽然推档加快速度,向家的方向。
进门拿了一件自己的厚外衣。
再次上车向医院驶去。
返回医院,从顾延乔的办公室拿出配好的药,走进病房。
房间很安静,林葛然看到病床上的隋刃正在睡觉。
他的呼吸很重很重。
睡的很沉,神情却不安稳。
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林葛然停顿了片刻,慢慢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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