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沉默,西风飙泪。
完。
全完。
空姐甜美的声音在机舱里响起,“尊敬的乘客早上好,欢迎乘坐ku702次航班,现在离飞机起飞时间还有二十七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把您的手机关闭,耐心等待。飞机起飞后,我们会为您饮品和早餐,祝大家在旅程开始有一个灿烂的心情。”
亚瑟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看着窗外。
全身上下有大片的雪茄味,倒把血腥气盖住不少,减少些麻烦。
他昏昏沉沉地倚着窗户,全身阵阵轻颤。
忽然,一阵雪茄味传来。
亚瑟闻到这浓烈的熟悉的气味,全身痉挛一般猛地颤了一下,回过头,看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半秃头的中年男人,正弯着腰在他这边偷偷吸着雪茄,一边躲着空乘的视线。
看到他看过来,男子笑笑,讪讪地“不好意思啊,烟瘾来了,趁还没起飞,就吸两口。”
亚瑟点点头,转过身,忍了忍,还是咳了两声。
然后,在飞机飞行的一整天中。
半秃顶男人就快把他所剩无几的头发抓了个光。
旁边的这位,咳声再没停过。
从小声的咳,到喘息着咳,到捂着嘴撕心裂肺,到干呕着咳,最后到没有了声音。
中间,空乘来了很多次,甚至叫来了医务人员,都被这小伙子微笑着摆手示意没事。
这下,他终于是没了声音,不过从他一下一下颤栗的身子来看,他还在咳。
只是,咳不出声了而已。
这下秃顶大伯心里更难受了,是不是早先自己抽那雪茄把他呼吸道刺激住了呢
会不会是对雪茄烟味过敏
他想着想着,心里更是纠结,脸胀的通红,转头试探地问“你,怎么咳这么厉害”
亚瑟把头抵在前座,正轻轻地无声地咳着,听到他的话,转头笑了笑,比了个“ok”的手势。
“唉”秃头大伯又挠挠头,“对不住我早上不该图过瘾抽雪茄的。”
亚瑟愣了愣,看向他,沉默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呵,这不关你的事。
“你是本来就有肺病吗你爸妈呢,下飞机联系联系他们吧,你咳这么厉害,还是住医院吸点氧气打些针好。”
亚瑟愣住,笑了笑,沉默下来。
把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窗户上,轻轻地无声地咳着,在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溃烂喉腔里,闭上了眼睛。
闷头睡大觉。
一觉醒来。
隋刃伸手想揉揉朦胧的双眼,顺便伸个懒腰,忽然左腕一阵剧痛。
“叮叮”手铐移动的声音。
隋刃呆呆躺着,静静看着天花板,忽然猛地坐起来,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
看了看时间,四点三十七。
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
隋刃轻轻揉揉头,睡了很久,两侧太阳穴还是疼痛难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用手撑起身子,忽然一阵钻心的痛,顺着左边手腕直冲上顶。
隋刃闷哼一声,放松身体,低头看过去,顿时瞳孔微缩。
手腕一片紫黑,手铐下,一道狭长的裂口正暴露在空气中,露出一些皮下组织。铁圈,仍?在左手腕的手筋中,半条手筋和一条静脉已断,静脉的血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顺着手腕流进手臂和行军床快要生锈的铁丝上。
隋刃轻吸口气,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已把右手指稳稳搭在手铐的铁圈上,忽然向内扣起,猛地用力,“嗤”
铁圈和皮肉赫然分开。
一阵温热的血再次流出。
隋刃咬牙,单手在左臂静脉里打了针消炎药剂,然后用针挑着把左手筋接好,在抽屉里找到布条仔细把手腕绑起来固定住,铁圈仍压在上面,虽然有些钝钝的痛,不过已经好了些。
他转身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额上是一大片干涸的血。
隋刃皱眉,弯下身子在狭小的水池里洗漱。
戴着手铐的双手洗漱还好,洗澡却很不方便,衣服也去不下,无奈隋刃只能用湿布擦了擦布满冷汗的身子。
想找个创可贴把额头上的创口贴好。
却到处找没找到。
最后,竟在床头的果篮里找到了一个小型创可贴。
不过隋刃沉默。
上下翻着这个修长的东西。
创可贴上,竟然也可以印图案。
一个怪异的。
隋刃紧皱着眉,冷静推理分析。
像是一个外星生物。
蓝色的头,旁边左右两个尖。不,是全身都是蓝色,不过左右手臂和左右腿是红色的。一双眼睛的部位,是浅黄色的,嘴微张,左手前伸,比了一个“二”的数字。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什么
创可贴,为什么也可以印图案
又为什么,要印这个图案
难道,它代表了什么
是一种象征
还是
隋刃沉默许久,头越来越疼,冷静地摇摇头,还是先不想了。
总之,创可贴,就可以盖住伤口。
只要是创可贴,图案目前对他来说。
无所谓。
他冷静地把这个创可贴贴到额头的创口上。
从额头到眉毛,一个修长的外星生物就这么出现在脸上。
不过看上去,效果还可以。
伤口凉凉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隋刃悄然弯了下嘴角,忽然侧头沉默一下,今天是周一,应该去学校了。
他走出卫生间,把书和笔整理好,和药剂针管纱布一起放进背包,然后接了满满一瓶水过滤好,喝了一口,放进背包,想要单肩背起来,却发现双手被手铐铐住无能为力,原地呆了一会儿,抱起它向门口走去。
转动门把。
整个身子忽然呆住。
“咯吱咔嚓嚓”
隋刃愣。
瞬间两道冷汗滑下。
门锁,已经整个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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