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是一种境界,但除了缓,也应做可做之事,譬如某些小伎俩你懂得。”
克瑞斯面无表情,“说人话。”
元蒲“让他们内讧。”
金飞西风听着这二大军师你来我往的谋略决策,早困了。
滚雷隐隐,游离沉默一会儿,忽然感觉血雨腥风,将要扑来,他站起身,向阳台走去。
阳台门打开的一瞬,一阵寒风猎猎,游离把门关上,转头望着阳台下面的寒冷街道,冰雨,又下起来,淅淅沥沥,混着远处霓虹灯,隐隐泛红,电话忽然响起。
他望着蓝色屏幕沉默一下,接起电话,那边照例悠然、明亮的调侃,“伙计,今晚天儿不错嘛。”
电话那头是巨大的雨声,游离微微皱眉,“你在哪儿”
亚瑟咂咂嘴“刚吃了牛排,现在到了个好地方。”
游离沉默一下,“这边雨没那么大,你在东城区吗”
亚瑟哈哈一笑就此略过,“我问你啊,刃和那个叫海生的,见面了吗”
游离淡淡道“还没有,再让他养养身体。”
游离沉默,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亚瑟沉默一下,“也好。”
游离点点头,电话那边沉默一下,传来似乎在翻越草丛的簌簌声,亚瑟呼口气,“他现在在哪儿”
游离叹口气,“被他爸捆着来见警署长。”
“哈哈哈果然只有他爹才能治住他让他嚣张那么久。”
游离面无表情,“咳。”
电话那头似乎又有什么簌簌声音,雨声骤然变小,游离沉默一下,“你到底在干什么”
亚瑟喃喃,“署长警署长。”
游离“你在哪儿”
那头声音忽然变小,声音略显急促,“我问你,那个警署长是叫牧斯吗”
游离有些纳闷,“是”
亚瑟忽然道“叫他小心点。”
游离皱眉,“什么意思他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天忽然没了声音。
游离叫“你到底在哪儿”
亚瑟挺直背脊,淡淡地“我说小离子,你还太小,哥哥行程,无需知道。”
他低头,把手机轻轻挂断,关机,摇晃一下身子,从黑影里走出来,看着强光之下,已将他包围的一群荷枪实弹的人。
当头一人忽然笑起来,“阁下以为这是无人之境吗我们,恭候已久。”
一声炸雷。
曲华率队沉默地望着楼里明亮的大厅,手指微微发抖,“为什么会失踪”
电话那天是暴雨,颤抖的声音,“船舱,忽然漏了水灌进来”
“几人”
“三人阿桑小涛还有闷子水很冰,他们三个”电话那头抽噎一下,又毅然忍住,“不擅水。”
曲华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一下,沉声,“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又是一声炸雷,曲华忽然转过身,望着笔直跨立的众人,低吼,“已分七队去找会找到一会儿头儿出来暂时不提”
“是”
人群里,已有隐隐泪光。
曲华忽然扬起下巴,看着落满冰雨的夜空,沉默地闭上眼。
接到隋刃回家的消息,他派出去在江上寻找的分队数十人接到命令回撤,决定到了岸边就吃点热腾腾的,哪知撤到一半,船舱底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破出一个大洞,电闪雷鸣,冰雨交加,再加上天色昏暗,船舱和甲板上的很多人都掉进混着冰水的寒江里,纵是平日训练有素,骤然遇此灾祸,有人被骤然袭来的水压扣进船底,有人不擅水不慎被冰水卷走,到现在,大多数人已游上岸,七人重伤在救肺脾被冰块撞裂三人下落不明
他知道,头儿有多爱兵如子这次,是重创
在没找到人之前,他决定瞒下,也许,还可以找回来。
头儿和林刃父子之间裂痕已大,如果这次真的有人再因寻找林刃而死,纵不是他的错,却是因他而死,头儿不可能不迁怒他,裂痕,也许再难恢复。
为什么,船舱会漏
曲华握紧双拳,沉重地呼吸,顷刻,心乱至极
一面嵌满巨大落地窗的墙壁,对着夜晚,下面的街道、霓虹灯海。
地板透明,下面就是高空。
他穿着警服,背靠着墙,脚下,看着窗外下面明灭的街道,黑暗里,面无表情地吸烟。
窗户开了大半,冰雨,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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