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安静地绕过朝他扑来的女人,无视了亚瑟郁闷的嘟囔,坐到包厢里,角落,沉默。
裴叹气,板脸,领着人上前,点歌“唱。”
亚瑟点头,附和“唱。”
刃垂着头,刺眼的灯光映着他的脸,灯光惨白,脸颊惨白。
裴看着他,突然有种就这样吧不要再逼他的想法,只一瞬,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裴拿了话筒,塞进刃手里“唱。”
前奏已经响了很久,包厢里却没有一点声音,刃沉默着,给他话筒就拿着,只是不说话。低着头不知是在看屏幕上缠绵的故事,还是只盯着空茫的一点发呆。
裴肿么办又心软了亚瑟过来帮忙
亚瑟拿一瓶白干原浆,晃过来“来来来,刃,我们先喝两杯”向裴使眼色灌他,灌多了就好办了。
裴第一次觉得,亚瑟原来不是猪一般的队友。三人,开喝
亚瑟“啊哈哈刃啊感情深一口闷,咱俩闷一个”
一瓶。
刃跟着喝两口,还没喝完,亚瑟又开腔。
亚瑟“啊哈哈刃啊你看到没刚来的时候撞你怀里的那个妞好正点咱们喝一个”
干两瓶。
刃默默喝酒。
裴噎住,放下酒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亚瑟“哎呀刃我和你说裴让你气得昨晚没换内裤啊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咕咚咚,三瓶。
裴努力地克制自己一酒瓶拍死亚瑟的冲动,迎着刃黑黝黝的眸子,干笑“他瞎说的。”
刃沉默一会儿,终于在裴维持不住微笑时点点头,裴松口气。
此时的亚瑟又喝掉了两瓶,开始抖搂裴的各种糗事。
刃“”
裴看看亚瑟,再看看一旁小桌之上的五六个空酒瓶我就知道。
“亚瑟,有时间就去唱歌。”
亚瑟打个酒嗝“唱刃啊,我唱歌可好听了我唱我站在烈烈风中敢为路在何方”
亚瑟的歌声里,刃默默喝下了n瓶原浆,脸颊泛红。
裴刚在窃笑,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凑上来,“啾”亲了他一口。
裴浑身僵硬,转头看向刃雾蒙蒙的眼睛居然忘了刃在发烧
但,为时已晚,眼看着刃晃上前去,又亲了亚瑟一口,笑眯眯。
亚瑟晕乎乎,转头亲了回去。
可怜的裴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醉鬼互亲起来。
亚瑟笑呵呵,隋刃笑眯眯。
亚瑟“美女”
隋刃笑眯眯。
亚瑟“哎呦美女”
裴无力。
亚瑟“你家有没有自闭的小孩啊怎么让他多说两句”
怎么都行,让他多说两句
灯亮着,亚瑟醉了,嘟嘟囔囔了半天,翻来覆去只会说“多说两句”。
灯刺眼,刃也醉了,一声一声应,“好。”
好,多说两句。
不让你们担心。
谢了。
兄弟。
醉了的人趴在一起。
兄弟。
裴“你们两个醉鬼,难道要我弄回去你们两个吗。”
最后的最后,裴愉快地扛走了刃,把亚瑟扔在地上,醒酒。告诉服务生他付钱。
他是不会承认他在报复的。
亚瑟躺在地上,醉眼朦胧,他沉默地望着旋转的灯火,轻喃一声,“裴,我在想,万一哪天我们都不在了,没人主动和他说话,他会不会再也不说一句话了呢”
裴扛着隋刃,静静站在那里,他侧过头,“他会说话的。”
那次之后,隋刃终是好一点。
现在,没了他们的陪伴了。他会不会几天没人说话。
亚瑟沉默地想着,自己走的时候,还有一只龟,一只猫,两缸鱼。
哦,忽然不那么担心了。
不知道公小娜有没有换水,洗澡,给挠痒痒,黑小猫有没有喂吃的,哦,饿了它有两缸鱼。
彻底舒口气。
亚瑟笑笑,嚷嚷,“再来口酒”
花红吃口椒盐鸡翅,悻悻喂酒,“谁啊,让你这么担心,情人啊”
亚瑟神秘一笑,“不是情人,胜似情人。”
哗,双臂的铁链忽然松了,亚瑟砰一下栽在地上,双臂一瞬被电刺进骨髓的痛,他忍了忍,忍过这阵痛,他挣扎着拖着锁链背靠着墙坐好,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成冰块的身子,在漫天入骨的刺痛里笑了笑,扬起布满汗的苍白脑门,“真曹操疼。”
花红低头看着他,“你休息一下吧,你的胳膊已经快废了。”
亚瑟眨眨眼,“你这么好”
花红吐,想了想,和他一样背靠着墙壁坐下,晃着二郎腿,问,“你今天吃了烧鸡腿,你刚还说你今天本来不想被电的”
亚瑟咳嗽两下,望天,“对啊。”
亚瑟觉着自己是这样想的,等他拉电闸的那一刻,哎我再说话,然后连战一拉,他想说。
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被电晕,到现在。
花红沉默一下,“那你今天是想说点什么了”
亚瑟严肃地“我是路西华的人。”
花红微微眯起眼睛。
亚瑟得瑟地“也就是你们一直守卫的那个录像带里的人的人。”
花红沉默一下,“原来真的是录像带。”
亚瑟睁大眼,“你不知道。”
花红看着他,笑一下,“牧斯只是要我们出兵保护房间里的某个东西,并没有说它是什么。战哥看形状曾猜是录像带。”
亚瑟看着他,“曹操。”
花红笑笑,忽然哼起来,“不是英雄,不读三国,若是英雄,怎么能不懂寂寞”
亚瑟闭上眼,“看来你们真的不是牧斯的人。”
花红睁大眼,“谁告诉你我们是牧斯的人。”忽然,他悄悄地,指指自己,小声地“除了我和连战,其他人都是牧斯的人。”
亚瑟看着他,“那你是谁。”
花红悠悠地“我是连岐的另一个养子,连战的好老弟,花红咯。”他低头沉默一下,又喝口酒,咂咂嘴,“连战和爸一直有矛盾,连战心里有爸爸,表面上却和他处处对着干。”
亚瑟点头,暗想,这个原因我知道。
花红叹口气,“他从军校毕业后,几年不回家,要么在军队,要么到处跑,直到几年前去中东做任务,差点死在那里,我爸才急召他回国。他还是和我爸对着干,跑到了爸的对头牧斯这里。”
亚瑟忽然看着他,忽然上下打量一下,“中东,有个红鼻子的大胡子司机,从来不说话,可严肃,饭量大,被人叫喀喀里的,是你么”
花红哇哇叫,“你咋知道”
亚瑟叹口气,“我早该想到。你是司机,连战是前锋,你们都是卧底。”
花红皱眉看着他,愣一会儿,“你是那个送外卖的蓝眼睛大胡子”
得,又重新认识一番。
花红看着他,“天,你到底是谁”
亚瑟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一会儿,“所以,你跟着他也来到牧斯这里,但是,你们都是连岐的人。”他想了想,“为什么说牧斯是你爸的对头”
花红看着他,毕竟一起共过事,再加上最近对亚瑟的勇气的佩服,也便坦荡荡放下了戒心,“牧斯似乎有问题,我们在查。”
亚瑟沉默。
花红沉默地看着他,忽然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英国王子,还是联合国的特工,还是你说的,那张录像带里路西华的人,你到底是谁”
亚瑟沉默一下,“你们三国里是不是有个计谋叫苦肉计”
花红愣愣点头。
亚瑟笑了笑,“我用苦肉计,和你们合作。”他抬头,望着眼前的黑暗,微微眯了眯眼睛,“我要见牧斯。”他沉默一下,淡淡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们只要告诉牧斯我是路西华的人,他自然会见我。那之后,我承诺,你们也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牧斯背后、隐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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