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感觉没那么妙了,“你哪儿来的钱”
亚瑟吃薯条占番茄酱,“你床底下那个木板层里的那个石头缝里的保险箱里。”
该隐停顿片刻,微笑,“花完没”
亚瑟噎着了,喝口可乐,点头,“快了。”
该隐吸口气,微笑,“没事,彻底用完了你可以用花呗。死了就不用还了,很划算。”他揉了下眼睛,决定换话题,“解药在小川佐一那里。”
亚瑟正襟危坐,忽然磕了个头,拜谢。
该隐看着他磕头,微微侧开身子,沉默片刻,挂断视频。
苏媛笑,“你哥还给你磕头啊”
该隐枯坐。
苏媛上去,拍肩,“喂。”
她忽然愣住了,看到该隐红色的眼圈,像抹了红色眼影的烟熏。
“他用了我的钱。”该隐说。
苏媛怔着,半晌,点头,“哦,早晚让他还。”
清晨。
隋刃睁开双眼,亚瑟一张暖洋洋的笑脸,“哎哟,睡美刃醒了啊。”
隋刃呆。
“啊”亚瑟轻轻张嘴,伸爪,温柔地,“来,张嘴。”
隋刃张嘴。一块菠萝下肚。
亚瑟继续削梨,悠悠地,“本来想切一块我来吃的,可听说不能分梨,只好全喂你吃咯。话说,刃你刷牙了没”
裴推门进,笑的张扬,“我说咱们亚瑟王子啊,就是不老实,刚才你明明把最大的那个梨吃了。”
亚瑟被拆穿,顿时悻悻地,“我我不高兴了”
隋刃从被窝里伸出手,捂住头,头疼。
亚瑟大呼小叫,“哎呀,刃小爷呀你可别动,你手上还扎着针呢”念叨,“这次你可真命大,你差点没命知道不”
隋刃叹气,他是被吵得头晕。
沉默一会儿,“我肚子响。”
裴弯起眼睛,“我刚才去考察过了,虽然医院的法国菜没那么好吃,不过这毕竟是五星级,刃,你慢点起来,咱们去吃早餐。”
“还早餐,是早饭早饭。”亚瑟絮絮叨叨,继续使用流利度还不太够的汉语,“饭,不是餐。裴同志,你的汉语不够标准,要勤加练习呀。”
裴苦笑。
隋刃上半身想起来,起不来,亚瑟伸着大长臂,垫在背后,只一下,就把他托了起来。
大厅里人来人往,清晨的光透过窗户洒进食堂驼色的地板,大厅中央有架钢琴,裴站着歪头看,被正在路过,拿着馒头和托盘的亚瑟一推,便上去了。
隋刃笑,听着耳边的钢琴曲,低头吃饭。
隋刃睁开双眼。
面前是黑色的,头昏昏沉沉,鼻子很干。
他微微眯起双眼,侧头,看到自己又躺在床上。
躺在寂静里,他呆了一会儿,闭上双眼,沉思几秒,又睁开双眼。
耳边响起细碎的耳鸣,是太静了。
他慢慢坐起来,胃部传来电锯般的疼,慢慢钻心,他依然慢慢挪动身体,很快适应。头上渗出点点的虚汗,他望着面前的黑暗,继续发呆。
时间,一点一滴。
滴,滴答。
隋刃沉默,沉默。
忽然,慢慢弓起了背,身子起着轻微的战栗。
何雨燕推门进来,看到这片黑暗,忽然打个哆嗦。
她皱眉,回头对旁边跟着的小护士道,“今天开始我和王护士长调换,我来负责你们这个特区的加护病房,病人去哪儿了怎么不开灯空调呢空调也不开开”
小护士没经验,答应一声,喏喏应着,小跑着去开灯。
灯亮了,大家都愣住。
隋刃也愣。
何雨燕原地呆了好长一会儿,才在大厅中央的病床上认出了隋刃,“林林刃”惊喜,“是你”
隋刃微微弯起眼睛,“何何雨燕”
“天啊”何雨燕惊喜,“好久不见你又来住住院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尴尬了。
隋刃沉默了一下,眼睛眯了眯,适应着光线,转移话题,“海生不知道他现在胃好了没有。”
何雨燕脸顿时红了,“他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她最近转运,不止脱单,还因为一次上班路上的意外救人被破格提拔成为了加护病房的护士长。
隋刃愣了一下,微笑,“是么那恭喜你们啊。”
“谢谢,哈哈哈”
再次陷入沉默。
何雨燕抬头四望,病房虽然很大,各个设施完备先进,但却显得异常空旷,她先去开暖气,“这明明是特级加护病房,怎么感觉”
冷冷清清。
小护士一旁怯怯的,“最近几天,都没什么人来,他也一直不醒王护士长说了,我们只负责换药和患者的胃管鼻饲流食。本来暖气一直开着的,可今天白天南区那边忽然整个区域停电将近一分钟”今天另一个特级病房也进来一位丁先生,来探望的络绎不绝,她一直在那边忙活,便忘了来开。
何雨燕愣了一下,皱眉,“所以你们就把这里忘了灯也不来开了”
隋刃笑了一下,“没事,暗一点没关系,我喜欢安静。”
原来这几天他昏迷时被用了胃管鼻饲流食,怪不得他鼻子一直很干。
小护士一句话,倒是说的何雨燕一阵心酸。
她忽然想起上次林刃从医院离开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想起他,他就那么穿着一身病服孤身一人离开。
这次是否他所谓的“家人”会对他好一点呢
小护士感激的看隋刃一眼,又觉着他长得真是俊,再多看了两眼,迟疑一下,给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护士长,我看病历介绍,这位病人是林董事长的儿子,那位林董事长现在就在二楼林立先生的病房里,那个病房虽然不是咱们顶楼的特级,但也是一级加护病房,不比这个差,要不,咱们转移到那里也方便照顾,还有亲人看护。”
一句话,说的何雨燕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刃是林葛然的养子,一向不被林葛然待见,这个事情全医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也就新来的小护士不知道。
隋刃沉默。
忽然,小护士惊呼,“你”
她跑过来。
隋刃纳闷,一低头,看到被单上的血。
他流鼻血了。
“不必了,我这样,”隋刃擦擦鼻血,“父亲看到,会麻烦。”
何雨燕忽然掉头走了出去。
她待着,忽然有点难受。
实际上适应了,她是看遍了医院的人情冷暖的。
她沉默,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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