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沉默,“你确定,要我戴这个面具?”
“这个面具,是我做的最像自己的一个。”亚瑟笑笑,“你应该庆幸,我愿给你背锅。”
武士笑笑,再转头,露出了一张亚瑟的脸。
“一会儿,我出来,会刻意暴露,你负责干掉所有追过来的人。”武士手握一把刀,向远处的城堡走去,“解药的事…交给我。”
亚瑟沉默一下,“武士。”
武士慢下脚步,“还有事?”
亚瑟瞳孔带着微微的明灭,他低头,擦枪,“还没问过你,你原名叫什么?”
“…嗯?”
“来堕天之前,有名字吗?”
武士哈哈笑,“你要不问,我都快忘了,不过…我原名很酷的,等我出来,再同你说。”
他要走,亚瑟又叫住,“等等。”
武士不耐烦,“又干啥啊。”
“你…不确认一下我的承诺?”
武士沉默片刻,“信你…就是信你了。”他这个人脑子简单,他选择相信一个,便注定舍弃一个。选择信一个,便信到底了。
亚瑟微微侧头,“那…走好。”他忽然换了句中文。
“这句…什么意思?”武士听不懂,微微羡慕,“你挺厉害,和那群中国人玩的好,中国话说的也好。”他轻轻叹口气,“这辈子,我还没去过中国,我挺想去中国的漠河看看,听说,那是维度最高的地方。”
“那儿那么冷,去那儿干什么。”
“看北极光。”武士微笑,抬眼看了看月光,“书里说,那儿比月亮美。”
“我替你去,一样的。”亚瑟弯起嘴角,“刚才那句,是祝一切安好的意思。”
武士笑笑,不置可否,扛刀而去。
天真冷啊。
亚瑟趴在树上,脸朝前,隐在阴影里。
天寒地冻,月光正好。
不过二十分钟,远处已传来隐隐的枪声。
武士在前面跑,身后是无数的脚步。
亚瑟微微闭上右眼,左眼,瞄准。
一个,两个,四个,八个。
第一批次追击者还剩最后一个,那人举起了枪。
亚瑟沉默,轻轻眨了眨眼睛,冰雹落在他眼眶,他的枪口忽然微微抬起。
武士疾跑,躲过一颗颗子弹,身后的人越来越少。
他抬头看了眼天际北边的星光,扬起嘴角。
“砰!”
他的笑容定格。
他还没死,那人的子弹只射到了他后颈。
他没死,也活不了了。
他头朝下,后颈动脉在雪地里洋洋洒洒地喷。
“啊哈!”一击而中,射击者很开心,骂骂咧咧地就要冲过去。
“——砰!”亚瑟最后一枪结果了那个射击者。
他三两步奔过去,武士头朝下埋在雪里。
后颈还在喷,血已经小了。
亚瑟看着,把他翻个身,蹲下来,去摸他身上的解药。
武士说不出话,他扬扬手,亚瑟愣住,他低头看,看到武士手里,紧攥着的瓶子。
亚瑟从他手里把解药拿走。
武士叹气,闭上眼睛。摆摆手,让他走。意思是,这次大概是运气不好,他能力可不差。也罢也罢。
远处狗吠声已传来,亚瑟想走,却忽然像被什么钉在了原地。
他回头看武士,武士脸上竟然没有恨。
亚瑟忽然怒了,破口大骂,“我他妈陷害你!你现在明白了吗?!你明白了吗?!傻子!弱智!白痴!”
武士睁着眼睛,双眼直直的,仍看着最远处的北极星。
已经死了。
来堕天之前,他的原名?
亚瑟刚才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边跑,边想,还是没记起,他想,要不然先编一个酷的骗着亚瑟,大概是因为这原因,他跑神了,他听不到子弹的追击声了,他失败了。
他的原名,他已经不记得了。
应该挺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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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曼接到亚瑟电话,要求他来拿东西速速送到中国隋刃那里。
问他是什么他又不说。
亚瑟站在雪地里微笑,看着他降落,亚尔曼的直升机往下降,冷风差点把亚瑟的假发刮掉,他只好双手抱头,还是笑。
亚尔曼叹气,下飞机,“你傻笑什么呢。”
亚瑟罕见地沉默寡言,他垂下视线,从胸口里掏出个小瓶子,“别直接交给刃。先给游离。”
“很重要?”
“嗯。”亚瑟沉默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越快越好。”
亚尔曼点头,“我这就去。”他转身三两步要登机。
直升机发动。
他忽然看到亚瑟摆手,似乎还想说什么。
他摇窗,“还有事?”
亚瑟掂脚尖,递给亚尔曼一个盒子。
亚尔曼打开,里头是个八字小胡子。
“帮帮忙,什么时候有空往北极飞。到了漠河上边,把这个盒子丢出去吧。”
亚尔曼看亚瑟,他眼睛冰蓝冰蓝的,似乎没什么异常。
“亚瑟,发生什么了?”
亚瑟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走,他忽然问了句,“日本那个最近很厉害的自由滑选手叫…叫什么来着?”
亚尔曼喜欢自由滑,他知道。
亚尔曼笑笑,“你说的是羽生结弦吧,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厉害的很。”
“哦。”亚瑟笑笑,“真巧,一个姓,这个小胡子的主人叫羽生极光。”
他死的时候,戴着亚瑟的面具,朝着北极的方向拼命的交错着跑,大雪纷飞里,就像一个自由滑行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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