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里,分明有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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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隋刃的黑色旧车里,楚汐忽然就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很疲惫,不停地在找。
满地的雪和血。
她不停地找,找,找。
雪地里,是无数横七竖八的轮轴印,东蹿一条,西并一道。
她穿着那双十几年前的单皮靴,不停地向更远的地方跑,前面看不清路,黑暗里只有冰凉的液体打在脸上。
“…你在哪儿?”
她忽然厉喝,“你出来!”
“你把他藏哪儿了?你出来!”
黑暗的尽头,有一道微弱的白光。白光渐强,亮光里的男人站在边缘,一手一个布麻袋,诡异地朝着她笑。
“选一个。”
“一个进去,一个出来。”
她扑过去,混乱中抓住一个,她窒息,看到这是男人左边的麻袋,她喘息着,把它拖到自己身边,她低头,看到上面土褐色的胭脂扣,她浑身颤着,紧绷着全身的肌肉,终于,手慢慢伸向它,忽然,鬼使神差,她往另一个灰色的麻袋看了一眼,那麻袋,很破,很脏,露出的一角似乎垂着老鼠的尾巴,只一眼,她便极快地收回视线,沉默、低头,把手中的绳子打开。
…是她的箫儿。
楚汐忽然可以喘气了。她愣了几秒,忽然紧紧抱住怀里的麻袋。
远处男人站在亮光里,沉默地盯着她,“那么,你该和它说再见。”
“和谁?”
“和它。”
楚汐回头,看到男人拖着另一个灰褐色的麻袋,静静地向远处的亮光走去。
楚汐忽然吸气,似乎在呕吐中呕出那句话,“只要不是箫儿,随它去死吧。”
“你和它,一起…滚远点!滚远点!”
“最好,死前都不要让我看见。”
男人笑着,歪着脖子,抽一根烟,他笑,拖走它,声音像从恶鬼里来,“如你所愿。”
麻袋在冰上,划出喑哑的刺耳声。渐行、渐远。
楚汐忽然,更紧地抱住怀里的这一个麻袋,直勒的要喘不过气来,对自己说,“不能松开。”她说。
“不能松开。”
“可是,这是…刃的背包。”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
楚汐睁眼,是隋刃的大头。
四目相对,看到隋刃的土包样,楚汐嫌弃地要跳。
隋刃垂视线,手揪着一角,楚汐低头,看到自己正抱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背包。
隋刃一勾唇角,手还勾在背包一角,“…我的。”
这酷似网络小说男主惯常动作之一的勾唇角刺激地楚汐全身发毛,她一个手抖,隋刃的小背包像被驱苍蝇一样斜翻着出去,隋刃一举手,正好勾到。
他拍拍小背包,从里面取出皱皱巴巴的二十块钱,然后把小背包双肩背好,直起身子,留下一个半开的车门。
楚汐看着隋刃的背影,“老赵,他为什么要背双肩包?”
老赵也正自顾咽着口水,“可能…这个刃小爷…唔…品味比较…”
“如果这个土潮是我儿子,你信不信我即刻上吊?”楚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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