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快想起了那日带着荣安长公主府银票去寻人的女子。
还有人想起了自己在李祥处听到的一些后续之事。
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看似有很多个解不开的结。可只要找到了线头的一端,所有的真相就会被一点点抽丝剥茧理顺出来。
书生曾云泽画的那张人像,乍看之下,似乎就是跪在此处的谢姑娘。但若细看,就会发现画中之人,有着几分谢姑娘没有的贵气。
一个关于荣安长公主府的真相,呼之欲出。而一切起端,都缘由苏锦儿的自作聪明。
摔碎了一地瓷片的荣安长公主,没想到旧的麻烦还没有解决,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
她按捺住火气,打量面前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谢初晞带回来?”
苏锦儿只当长公主还在为先前的传闻恼火,就忙接了嬷嬷递来的茶,奉到长公主面前。
“女儿有两处私心。一是我知有人非议,沈知府被参是母亲您的意思。女儿亲自去接谢姑娘入府,就是想让诸人知晓,翁主未拒退婚,长公主亦未恼沈知府。”
见她母亲接了茶过去,苏锦儿内心愈安,之后的话也更为轻快起来:“二是女儿知母亲乃菩萨心肠,如何忍心沈知府与谢姑娘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我明言是母亲要接谢姑娘进府,暗中算计他们之人就会偃旗息鼓。”
听了这番话,荣安长公主端到唇边的茶也饮不下去了。
她知这个女儿没养在自己身边,必有些不足之处。却从未料想,她的女儿,能蠢笨如斯。
“你是不是还以为,这番亮相后,世人只知有你这个良善的翁主,而忘记还有个清河?”荣安长公主问出这一句后,不待苏锦儿回答,就重重地把茶盏放在了桌上。
她没有错过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
她在这一刻甚至想起了清河面对沈郢和谢初晞时的从容细致。
“你既已知参沈郢之人非顺我意,就应该想到,必是清河已经暗中联系了他人。你此时此刻出去接应谢初晞,只会叫人探究,堂堂翁主何故求外援而舍弃母亲?”
“哪怕,清河不是我的骨肉,但她在这个长公主府遭受了不下五十次的刺杀是事实。逼她至绝境,玉石俱焚的是你我二人的名声!”
荣安长公主这次真真是被气到了。她坐在紫檀雕花椅上,半天无力站起。
被训斥后的苏锦儿,愣了片刻才想明白其间的环环相扣。
表面看,沈郢薄情负心,当下最遭人唾弃。
实际上,沾染上谢初晞的荣安长公主府,日后才最有可能被人唾弃。
一旦有御史咬住不放,他们就会首先发现长公主抛弃了充当女儿替身的清河翁主。进而因为她这个真翁主与谢初晞“交好”,甚至生出荣安长公主早有预谋,践踏养女交好朝官的种种衍生来。
届时,不仅她册封翁主的风光没了,就连她母亲,恐怕也要因为这一系列的污名而遭受非议。
苏锦儿瘫坐在地,头上的玛瑙簪花摔碎在地,也不自知。
这不中用的模样,愈发叫荣安长公主心口发堵。
客栈之中,苏清霁那显示人物的册子已经调整完了进度。
不仅第一条主线,成为谢初晞收获良缘的垫脚石进度跌至了谷底。
第二条主线,成为明珠翁主苏锦儿揽尽宠爱的垫脚石进度也跌到了10%。
被摆了数道的系统已经不想说话,却又不得不说话。
它半天就挤出来一句:“这个世上,真的完全没有你在乎的人事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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