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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正文完)(2 / 2)

她的阿姐,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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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B乐队官宣将在越城体育馆举办演唱会的消息后,微博上顿时掀起一阵狂潮,官方账号下出现一连串的“有生之年”。

而热评第一写着这样一句话:【我们欠CB一场演唱会,也欠Shadow一个正式宏大的返场舞台。】

演唱会定在二月,陆清和离世的那一天。

这天照旧下了场暴雨,直到演唱会开始前夕,雨势才有所减弱。

“江开还没到?”盛盏清做完妆发,回休息室问。

许临越摇头。

“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在路上了。”盛盏清声音变了调,多了些不确定的意味,“要是赶不回来,我们直接上。”

少了个吉他手,对舞台呈现出来的效果确实会有一定影响,但她不想让那些爱她的人再多等一分一秒。

盛盏清在乐队其他人之后上台,用的升降梯。她出现的那一刻,追光照过来,底下呐喊声划破暴雨后寂静的天。

江开还没有出现。

脚下干冰化成云雾,缭绕而起,不过须臾工夫,台上光影朦胧。

就在盛盏清准备放弃等待江开时,遥遥看见一道修长挺括的身影朝她走来,黑衬衫黑裤,松松垮垮地套着,衣角半扎不扎地攒进腰部,肩膀撑着顶灯投落而来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他这会的发色泛白明显,走进一看,才知道是她少年时期染过的奶奶灰。

沉甸甸的心终于安稳降落地面,随即被狠狠挠了把,上扬的唇角在音乐响起后才收住,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彷徨感。

太久没站上这种规模的舞台,盛盏清心里比谁都想让这次的演出以最完美的效果落幕。但神经绷到一定程度,只会徒增紧张,稳定发挥都成了奢求。

这是她第一次快到副歌,还没有彻底进入状态。

而在这时,全场响起一片音浪。

盛盏清的眼睛随着底下一声声的合唱逐渐迷蒙,潮湿的雾气裹住她的视线,只能看见模糊的光影不断变换着。

恍惚间,她看见T型舞台末端站着一个女人,身形纤细孱弱,像极了她藏在记忆深处的人。

她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视野不再模糊,这人的五官跟着转为清晰,和屏幕里的自己有五分相像。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陆清和弯了弯唇角。

熟悉的梨涡现出来,盛盏清心口一滞,然后看见她动了几下嘴唇。

“阿盏,”陆清和无声地说,“阿姐只能陪你到这了。”

只能到这了。

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要回头,跨过一切荆棘与礁石,笔直地往前走。

不受控地,盛盏清再次模糊了眼,稍偏的视线撞上江开的眼,和他特意为自己染的发,所有的彷徨无措在这一瞬间瓦解冰消。

盛盏清用力攥了下话筒,目光自左而右划过,这里人潮涌动,爱意汹涌。

声声海浪,快要将她淹没。

挥舞着灯牌的他们,骤然幻化成巨大的蓝鲸,拯救了不幸失足落海的她。

属于她的舞台,终于回来了。

从今天起,她将彻底告别曾饱受争议和诟病的Shadow,成为能够给自己带来光亮的盛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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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一伙人直接杀到朝露。

朝露今天没营业,苏燃特点把空间腾出来,给这帮老友聚会。

不知谁先起了个头,“你们说咱乐队下场演唱会在哪办好?”

“选个海滨城市吧,我媳妇想去很久了,还能趁这机会公费旅游啊。”

“去西部吧,在大草原上唱歌给牛羊听,完了还能吃顿烤全羊。”

几个大男人聊得起劲,把司兰撇在一边,司兰不满:“欸我说你们别落下我啊!”

祁铭听了,视线停顿几秒,“你瞎掺和什么,摸摸自己这四个月的肚子,先把娃生下来再说,位置又不是不给你留着。”

司兰恨生不逢时,骂骂咧咧好一阵。

“大漂亮,注意胎教啊。”祁铭笑到不行。

重逢的这两个月里,这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聚会,场子很快活络起来,像是要把阔别两年之久的缺失填补上。

盛盏清目光逡巡一圈,忽然笑了声,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么。

独自在散台安静坐了会,她拿上打火机,悄声离开。

江开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见她起身,跟着要离开。

盛盏清的动静虽然小,但乐队那几人谈天说地的同时,偶然也会往她的方向投去几瞥,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唯独陈志远错过了她离开的一幕,只注意到江开起身的动静,被酒精熏得八分醉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以为他要去洗手间。

秉着想和未来妹夫培养感情的想法,非得跟去,“小妹夫,一起啊。”

祁铭对这没有眼力见的大傻缺翻了个白眼,忙不迭拉住他,“我说你这人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人小情侣沟通感情,你跟去干什么?真以为自己剃了个光头,就能当电灯泡了?”

陈志远:“……”

盛盏清止步后巷,站在墙沿上,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烟盒,便低头把玩着打火机。

没多久,脚边斜过来一道光束,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江开跟来了。

心里的空白被填满,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撩起眼皮,见他站在明暗交汇处,半边轮廓染上迷离的光晕,整个人看上去不太真实。

静默片刻,盛盏清脚尖碾了碾他映在青石板路上的影子,掐头去尾地说,“其实我都知道,重组乐队这件事已经不现实了。毕竟都过去了两年,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轨道一旦定形,就很难再偏离。”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亮她略显晦涩的瞳仁,“他们还能陪我走这最后一段路,无非是因为他们心里还燃着一团算不上旺的火,想给两年前的不告而别画上一个句号,不让自己留下太大的遗憾。”

江开皱了皱眉。

盛盏清看他一眼,苦笑着说,“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当初我执意退出乐队,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离开舞台。”

她很清楚,舞台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在他们心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取代它。

江开没法完全赞同她的说法,“对于他们而言,这场演唱会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你替他们完成了毕生的追求,已经足够填满当初CB解散的遗憾。”

他托起她的脸,认真地说,“盏清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从来没有轻视过任何人的梦想,所以你没有愧对任何人。比起你的愧歉,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你能继续站在舞台上,将CB的信仰延续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盛盏清潜意识里的偏爱,别人苦口婆心的劝慰,永远抵不上江开的三言两语。

压在心头的苦闷无声无息地消散。

盛盏清不置可否地笑笑,打火机放回口袋,轻轻扯了把他头发,将话题带过,“为我染的?”

江开应了声,“拿着你十七岁那张照片去染的,像素和滤镜问题,染出来应该和当年的你有些差别。”

他薅刘海的动作,让盛盏清瞧见他掌心那道明显的疤,是上次抵挡乔柏遥袭击时伤到的。

盛盏清笑意猛地滞住,想起什么,下巴指过去,“这里就是乔柏遥那狗刺伤你的地方?”

她的表情连同她的声音都很冷,江开有理由相信,只要他点头应了声,她明天就会去监狱问候乔柏遥的祖宗。

无言以对半晌,江开换回松散的模样,声线懒洋洋的,“这里难道不是姐姐盛情邀请我的地方。”

他笑容里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随意,和初见时的无辜无害判若两人,盛盏清一时没了脾气,在心里暗骂了句:乔狗先去死吧。

随后,也学着他,散漫地歪过脑袋,眸光流转间唤了声,“弟弟。”

她手指勾起他下巴,像个无良恶霸一般调戏着他,嘴角噙着轻佻顽劣的笑,“要和姐姐睡吗?”

一切仿佛都回到原点。

只不过这次,他们不再是被俗世抛弃的浪荡游人,多年或潦倒或快意的时光将他们的棱角磨平,最终长成了被无数人爱着的模样,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两人的目光在阴暗静默的小巷里交缠涌动,片刻,江开捏住她搭在自己下颌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应下,“行啊姐姐,睡一辈子也不成问题。”

盛盏清低在他肩头,笑得不成样子。

江开偏过头,去夺她的唇。

盛盏清不依,偏了些角度,避开他濡湿的气息,等到对方不悦地拧起眉后,抗拒的姿态陡然变得温软,微微踮起脚,攻伐性的吻压上去。

江开手掌摁住她后脑,用另一只无所适从的手抚过她的背,在腰间摩挲着。

夜色浓重,风很轻,玦月悬挂于抽开新芽的枝头,里面人声鼎沸,小巷暗火灼热。

不知过了多久,盛盏清放下脚后跟,从他的唇瓣离开,一路辗转,最终印上他的喉结。

在坠落的星光里,偷吻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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