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淮也没猜错,这要换个别的漂亮的女生,郑丞绝对能厚着脸皮来一句‘要不,姑娘多多指教?’
可这是许斯昂的表妹。
郑丞把嘴巴里的饭咽下去,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好奇。”
剧本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上回纪淮还记得晚自习夏知薇说他们男生会分享小黄片,郑丞还开玩笑地说他和陈逾司口味不一样所以不分享。
按道理,不应该啊。
纪淮又问了一遍:“你不好奇?”
郑丞觉得芒刺在背,就是不知道杀意是从那里迸发出来的:“不好奇。”
纪淮又问:“你试过?”
郑丞依旧摇头:“没有。”
纪淮:“那你为什么不好奇?”
郑丞拍了拍胸口:“我是祖国的栋梁,我的心思都在学习上面。”
讲完,夏知薇和纪淮格外有默契的嗤声,两个都拿起了筷子,也不在郑丞身上纠结了。郑丞被她们两个搞得一头雾水,最后旁边两个还都没给他解释。
他们两个男生吃完饭先走了,夏知薇挪到了纪淮旁边,用胳膊耸了耸她:“怎么样?你的雕虫小技在我这种情感大师面前都是班门弄斧。”
纪淮被迫给她讲诉了前因后果以满足她的好奇心。
夏知薇直呼好家伙:“你们这是校园版先婚后爱啊,早上约法三章那岂不就是契约爱情?”
纪淮叫她打住:“我那叫阴沟里翻船。”
夏知薇用筷子戳着餐盘里的白米饭,以此对纪淮这不知足的模样泄愤:“那条阴沟可是陈逾司唉,多少船连进沟的通行证都没有。我发现你这个人挺奇怪的,考第四名烦恼,成了陈逾司女朋友也烦恼,大哥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明明是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纪淮纠正。
如果是个普普通通家庭的小姑娘,这样的高中生活其实很好,一段恋爱,一个好成绩。
可她有一个身份不能言说又十多年没见的爸爸,有一个因为身份暴露过现在躲在警备署里寸步难行的妈妈。
外婆给了她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她被高知的外公外婆培养成现在这样,但弥补不了原生家庭的父母角色的缺失。
或是有一天她又要改名字抹掉以前,然后被送到另一个敢冒风险暂养她的亲戚。
到时候再分手,她连一个解释都给不出来。
中午打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逾司不开心。
就是没人会读心术能猜中,打了一半,不知道他看见什么了,球传回来就下了场。
教室里,纪淮吃着老冰棍在看数学错题本,旁边的椅子拖动,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他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趴在桌上就开始睡觉。
郑丞回来的时候,陈逾司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一只手向前伸着都碍着他坐下了。仗着陈逾司在睡觉,郑丞把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桌上。
纪淮余光看见那手搭在桌子边缘,那一尾小智在桌子和前椅子之间的缝隙里,她心一惊,真怕郑丞是个屁股大的,人一动椅子往后把陈逾司手给夹到了。
身子前倾,伸手捏着他的手腕将小指拯救于危险边缘。
被她握着的手腕一转,将纪淮的手指握在掌心里,他翻了个面,朝着纪淮的方向趴着:“给我扇扇风,热。”
打完球回来的,掌心烫的不得了。
明明早上才约法三章的。
纪淮没回答他,只着急把手抽回来,可他不肯松,纪淮只好抬腿用膝盖撞他的腿,压着嗓子不敢大声说话,就怕郑丞也是个耳朵灵的:“陈逾司,松手。”
能为所动就不是陈逾司了。
挣脱两次无果之后,纪淮准备来个狠的:“是不是热?”
陈逾司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来一套快速降温**。”纪淮使坏,打趣的语气:“我准备和你分手,让你的感情史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前女友。”
说完,他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不分。”
就两个字,他说得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便是很短的一句话,但语气认真。
纪淮脑海里没有多少爸爸的记忆,只知道记事起就没有他,连照片都没有见过,但他永远在纪淮妈妈的口中,蒋绥惟在纪淮小时候总给她讲结婚那天的细节。
她说她永远记得纪淮的爸爸在司仪和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无比真挚的说出那声‘我愿意’。
那时候纪淮很傻,还会问:“为什么你和爸爸结婚不喊我去喝喜酒呢?”
……
她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没有经历,突然之间她好像能懂妈妈那时候说起这个细节为什么哭着也是快乐的。
她不知道爱意是否被年轻无知放大,也没再挣脱他手的桎梏,讲悄悄话靠过去的时候,头发先碰到他胳膊:“不分,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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