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这人……真是……
沈安然小跑着跟上他,“那你怎么不早开门。”
“想多和你独处会儿,不行?”
行不行的,不也行了么,这时候说还有什么意义……
沈安然嘀咕着跟他着走,他却忽然回头:“逗你的,别多想。”
你才多想,你全家都多想!
走到门口,交了门卡,看门人困得直打哈欠,眼泪顺着眼角直往下淌,上下打量了沈安然几下,别有深意地冲乔孤诣含泪笑了笑,“哥们儿,肾挺好哈……”
外面的阳光透过来,乔孤诣眯起眼哼哈答应着,惯性地用手腕遮了下额头。动作一起,淡淡的柑桔香气蹿起来,他在那工作人员羡慕的眼神中接过寄存的电话,给薄景深拨了过去。
“我先带她回市里,我晚上要值班,你照顾好大家。”
甩手掌柜似的,他把这烂摊子扔给薄景深,见沈安然握着自己的电话贴在耳边,该是在回拨这期间的未接来电。
那边电话被接起。
“奚朗?嗯,玩呢,没听见……什么?那怎么好意思……嗯嗯……”
她一边说一边往远处去,乔孤诣弯了下嘴角,冲工作人员问:“东西呢,所有的,全要。”
他才付钱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包收进口袋,沈安然转回来了。
“有事?”
“嗯。”沈安然的表情平和许多,语调轻快,“通知我明天去做家教。”
这事儿本来已经被“肝肠寸段儿”给搅黄了,秦嘉昊的妈妈不知为什么又想通了,原来不满意她教学教法烟火气息浓郁,今天忽然说又认为沈安然挺善于搞创新的,强烈要求她去接着给自己儿子上课。
沈安然属实也是受宠若惊了。
“那正好,我晚上也要值班,我带你先回去。”
“好。”
自打十六年后重新见面开始,好像就这两句话是好说好商量的。
沈安然心里松了一下,却又感到一丝危险品的味道,那危险品,名字叫做,爱情。
乔孤诣不知道为什么沈安然两句话过后又忽然打蔫儿了,以至于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阖着眼,看样子并未睡着,却不愿意睁眼和他聊几句。
一直沉默着到了市区,乔孤诣把车往沈安然的校区开。才到最临近校区的红绿灯,沈安然就睁开了眼,指着就近的公交站,松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乔教授,就这儿停吧。”
“不吃晚饭么?”
安全带报警叮叮地响着,沈安然搓搓双颊,“我还不饿……按理说你送我回来,我该请你吃饭的……”
乔孤诣努了下嘴,红灯变绿,才要踩油门,人行道上又蹿过来一个行人,行人走到一半,迟疑地看着车里的乔孤诣。
乔孤诣摆摆手让他先行,那人点了下头,后面的车喇叭催促着渐次响起。
“那就改天请我。今天你早点回去休息。”细水长流,好东西可不能一天享用完。
方才那个行人过了马路,朝沈大的校门口跑去,乔孤诣慢慢向前开,见那年轻男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一件花哨的衬衫,牛仔裤,比学生的年龄偏大。
“你们学校的老师?”他抬了抬下颌问道。
那样一身打扮进到大学校园里,总觉得带着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沈安然伸头看了下,瘪嘴道,“我倒是没见过,不过也不奇怪,院儿那么大,哪能每一个老师都见过,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
乔孤诣笑了笑,将车靠校门边停了。
沈安然抓起双肩包,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原地冲他挥手。他把车窗降下,“进去吧,我看着你。”
沈安然把包抱在怀里怔了下,点头应着,往校园里走,长长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看着比学生还小。
乔孤诣把墨镜摘下来,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地地看着,直到她进门,才升起车窗,重新戴回墨镜。
将音乐声调大,他慢悠悠往前开,不经意地一瞥,见后视镜里,又出现了小姑娘的身影。
她站在校门口的路边,往车的方向张望两下,顺着人行横道,迅速穿过马路,往学校对面的小区跑去。
这奸诈的丫头。
乔孤诣摸了摸下颌,拿起电话,拨了个号过去,“明儿你没事吧,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他一加油门,G500的轰鸣声响起,拉风地疾驰而去。
沈安然回到家,冲澡睡觉。
直到日头西沉,她才起身拉开窗帘,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后冲了杯咖啡,拿起手机窝进沙发刷微信。
真稀罕,万年不更的Deliberately竟然发了条动态。
是两张图片,图片描述写的是两个字:小样。
左边那张,是一张萨摩耶,雪白的皮毛被太阳洒了一层金辉,正歪着脑袋看镜头,嘴角上提,一副微笑的模样。
右边那张……
沈安然忽地从沙发上翻起来,手里的咖啡洒出一半,在地板上画了个褐色的地图。
那是她抱着臂膀蜷在密室里睡觉的模样,她大半个脸埋在胳膊里,额头和腮边垂着几缕头发,从拍摄的角度看,应该是密室的摄像头拍下的。
景区里的景点大部分有这种功能,一般客人出来后,商家会主动问,需不需要打印照片。
今天那商家没问,她也没想起来,可这照片怎么到了乔孤诣手里。
抽出纸巾扔到地板的咖啡渍上,沈安然在图片下面回复:删掉。
那边秒回:不,我妈要看。
沈安然翻了个白眼:要看我?
这次回得更快:要看小样。
沈安然使劲揪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删了吧(表情:微笑)
天知道她笑得多违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图片依旧挂在那里,她和那只萨摩耶一样乖巧,倒成了他朋友圈里最美的一道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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