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起来不像那么爱八卦的啊。
沈安然还想说几句,可嘴里又酸又麻的,让她赶紧闭了嘴。
恐怕这一张嘴说话,口水就得流出来了。
她牙关紧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没去想周末为啥对她和乔孤诣的关系感兴趣,囫囵着说,“开始吧。”
周末倒也没再说什么,看她把眼闭得不留一点缝儿,嗯了一声,本来想用牙撑,又怕把她的小嘴给撑坏了,看看那牙长得位置倒也不刁钻,直接说,“不给你撑牙,你自己把嘴张大点。”
沈安然无声地点了点头,两手又紧紧抓着身前的衣服。
按下按钮,牙钻嗡嗡钻动起来,沈安然猛地睁开了眼,惊恐地看了周末一眼,周末笑笑,脸上口罩太大,沈安然是从他露出来的眉眼弧度看出来的。
“别怕,不疼。”他压低声音,“来,嘴张开。”
牙钻第一下打到牙齿上的时候,沈安然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其实是不疼的,甚至连酸涨感也没有,只是有点震感,可她还是忍不住怕,一直用力去感受,是不是麻药劲儿还没上来啊,下一秒是不是就会疼了啊?
这样挺了有两分钟,期间周末停了两次让她漱口。
空气中有股特殊的味道,是牙齿被打磨成粉的怪味儿,不过沈安然一直没觉得疼,渐渐就放松警惕,到最后周末喊她一声,“好了,起来吧。”的时候,她几乎要睡过去了。
“这就好了?”她说话还是不清楚,偷偷咬了下舌头,也没什么知觉。
“好了。”周末把手里的器械放下,阿喵一样一样地收拾了。
周末把口罩拿下来,“不疼吧。”
“嗯,不疼。”沈安然坐起来,用舌头舔了下那颗牙。
牙洞已经被补起来了,很光滑很平整,只是刚刚重建了,舌头对它还有些不适应。
周末发觉她的动作,忽然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别乱舔。”
沈安然偷偷吐了下舌头,猛地反应过来什么,见阿喵正偷着笑,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师兄弟俩怎么一个毛病,没事干吗总揉人家脑袋啊。
“这几天不要吃太硬的东西,过一周来复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正常吃喝了。”周末边说,边脱下白大褂,回头冲傻坐在诊床上的沈安然笑,“还不起来,舍不得那床啦?去吃饭吧。”
沈安然抓了抓头发,从床上跳下来,对阿喵说了句辛苦,穿上拖鞋往外走,“不了周医生,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回家随便吃点,就睡了,明天学校还有运动会。”
她才拒绝了他,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乔孤诣。
沈安然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接听键,乔孤诣的声音传过来,“在哪儿。”
“刚补好牙,准备回家。”
“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吗,你还要侍膳你忘了?我等你。”
沈安然眼睛一瞪,谁答应你侍膳了,谁要你等了?
可她还没说话,乔孤诣那边就啪嗒挂了电话。
诊室里安静得很,尽管乔孤诣的声音不大,可沈安然白天一整天都在体育馆转悠,那里吵吵嚷嚷的,她就把通话音量调到了最大。
这时候,在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的诊室里,乔孤诣那两句话,无异于被放了免提。
沈安然放下电话,抽抽鼻子,再抬头,就见周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跟师兄约好了?”
“没。”沈安然用脚尖踢着地板。
前一秒刚跟人周末说自己回家去随便吃点,后一秒那冤家就让她回去侍膳,这不是现场打脸吗。
她塌了塌肩膀,“我今天白天不太舒服,去了二院一趟,你师兄帮我看的,后来……”她想了想那复杂的过程,索性略过去,“后来就开玩笑,说一起吃饭,我也没当真。”
“哦。”周末点了点头,“约哪里了,干脆一起吧,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约……”沈安然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家里。”
“家里?”周末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漂亮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他歪头看了看沈安然,“你家还是他家?”
沈安然,“他……家吧。”
既然是侍膳,当然是乔孤诣家,她家没锅没灶没材料的,怎么下厨。
“那正好,我买点东西,咱们一起去。”
阿喵全程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这时候将东西收拾好,手里拎着个垃圾袋出来,惊喜地问,“要去乔教授家吃饭吗?”
“对。”周末的桃花眼上扬,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阿喵,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吧。”
阿喵呀了一声,差点把手里那袋垃圾举到胸口,“可以吗,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
“那我去收拾一下。”阿喵风一样卷出去,把垃圾扔了,扬手招呼着,“等我,一定等我哦。”
周末连着应了三声好,沈安然挠挠头,总觉得什么不地方不对劲。
对了。
那边的主人还不知道,这里要过去好几个人呢。
她讪讪地笑,“那个,周末,我们是不是该跟乔教授提前说一下啊。”
周末揉了揉眉心,“这倒是,我给他发个微信吧。”
他拿出手机,随意点了几下。
等阿喵出来时,三人一同上车,把沈安然的小电驴扔到车后面,一起拉着走。
半路上到了超市,周末还带着阿喵下去采购了一堆食材回来。
等进了小区,周末一面开车一面四顾看着,“嗯,师兄新搬这地方,离你单位倒是近。”
沈安然,“……”
周末停好车,三人绕过小路时,沈安然一眼看到如风少年小样儿同学又拉着民哥在狂奔,小样白色的毛发轻飘飘的在空中抖动,一眼看见了沈安然,马上调转狗头冲了过来献媚,完全忘了一直陪它的人,是民哥。
“小样儿。”沈安然摸了摸它的头,小样儿凑过来,半眯着眼,任民哥再怎么喊都没给人家一个眼神,一副负心汉的模样。
“民哥,怎么又是你遛它,乔孤诣呢?”沈安然半蹲着,抬头问民哥。
民哥跑得一身汗,汗水亮晶晶地从额头顺着眼睛往下流,他呼哧呼哧喘着,回手指了下乔孤诣家里的方向,“乔先生说有事要忙,没时间遛它,就交给我了。”
他说着,抖了抖遛狗绳,可那见异思迁的货,仍旧不理他的撩拨,不为所动。
沈安然在心里偷笑,“那民哥就辛苦辛苦,我们先上楼了。”
沈安然带着周末和阿喵上楼,阿喵穿了双细高跟鞋,走不快,就落在后面。
周末问沈安然,“你常来?怎么挺熟悉的样子?我看小样儿对你也很亲热?”
沈安然低头,“还,还行吧。”
按响门铃不久,门开了,乔孤诣一脸的不耐烦,先看到沈安然,黑着脸问,“不是早补完了么,怎么这么晚……”
没等沈安然辩解,他就看到她身后的周末,那张脸更黑了,“礼拜天?你怎么来了?”然后他又看看沈安然,那意思是,这人,是你带回来的?
沈安然回头盯着周末,“你没通知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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