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那人不是要烧圣旨,而是要陷害她。
圣旨被放在库房里,库房的钥匙只有白芍有,此事若不是白芍做的,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她身边有其他人安排的奸细。
若非她如今有一道免死圣旨,恐怕就凭这道晋升圣旨上的这几个洞,就足够她死好几次。
有人想要她死。
但是很不巧,在那人的计划还没有开展之前,她就先有了一道免死圣旨。所以现在那人估计很气愤。
柳枝也想到这些。
所以她没有出声。
白芍还在生气。
但她一面生气,她却又很担心皇上会怪罪主子。虽然主子如今有一道免死圣旨,不会死,但却还是不能避免皇上会怪罪,会生气,会不喜。
她不想主子被皇上怪罪。
想了想,白芍咬牙道:“主子,不论圣旨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破损的,但都是奴婢看管不利,奴婢愿意去向皇上请罪,还望主子成全。”白芍叩首。
殿内安静。
白芍的心一直悬着。
她又自责,又害怕。
但在过了良久后,孟妤兮却缓缓道:“此事先不要声张。”
白芍和柳枝自然知晓此事不能声张。
两人出声应下。
而孟妤兮却想了很多。
又不知在过了多久后,她才放下手里的那道圣旨,抬眸吩咐白芍:“你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白芍闻言一愣,有些不解。
但孟妤兮却没有解释,她只是温和道:“去吧,不用太急,慢慢来。”
见状,白芍只能起身去往太医院请太医。
在白芍离开后,孟妤兮脸上的笑意才淡下去,她吩咐柳枝:“去备一桶冷水,我要沐浴。”
冷水?
柳枝闻言震惊。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什么都没问,也没有阻拦,转身便退出去吩咐宫人备水。
而孟妤兮之所以会先把白芍支走,就是因为孟妤兮知道,若是白芍在,她一定会阻止她。
但柳枝不会。
事到如今,孟妤兮暂时不能搬去太极殿,因为她必须要留在南寅宫里抓到真凶。
不然她寝食难安。
但她已经答应祁昱搬去太极殿住,不能抗旨,所以她如今只能以病为理由,用风寒之躯不能接近圣体来延迟去太极殿。
可她在太医院里没有人,所以她就只能真的生病。
不然瞒不过去。
而如今二月的天,最快的生病方式就是,用冷水沐浴。
好在,她的葵水刚过。
孟妤兮把一切都想的很好。
但她忘了,柳枝是祁昱的人。
————
白芍请太医回来的时候,孟妤兮已经裹着被褥躺在床榻上,湿发还未干,整个人冷得发颤,脸色苍白。
二月的天,天气依旧寒冷,在冷水里泡一会儿,孟妤兮觉得她已经要升天。
但这并不重要。
她发现,不知是不是后宫里危险重重的环境使然,还是她真的已经长大,她现在越来越勇敢。
以前,只要到了冬天,她是连冷水都不敢碰的。
因为会痛经。
而她怕痛。
但是现在不同。
如今她也能为了达到一些目的,勇敢起来。
孟妤兮也不知这些改变是好还是坏,但是她并不反感,相反她很庆幸,因为若是不能找到真凶,她寝食难安。
比起那些潜在的、还不知有多狠毒的危险,被冷一冷,感染个风寒,这些都是小事。
太医为她把脉。
诊断是轻微风寒。
太医开了几副药给她,让她好生休息。
白芍抓了药回来,她很是担心:“主子,您身子不适怎么也不早点告诉奴婢?”
孟妤兮打了个喷嚏。
见状,白芍忙给她把被褥盖得严严实实的。
“主子,您再忍忍,膳房还在熬药,待会儿就能喝,喝了您的病就能痊愈。”
孟妤兮又咳了几声,安抚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芍想起什么,她抿唇,愧疚道:“是不是奴婢把您给气病了。”
这是什么话?
孟妤兮的脑子已经开始昏昏沉沉,还有些疼,她没什么力气和白芍说话,趁着还有些精力,她道:“白芍。”
“恩,主子您有什么吩咐?”白芍道。
她轻声道:“你现在去一趟太极殿,告诉皇上,说我不慎感染风寒,恐怕暂时不能搬去太极殿,等风寒痊愈后再行搬去,还望皇上勿怪。”
闻言,白芍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去吧。”孟妤兮道。
白芍退了出去,跑去太极殿传话。
等白芍退出去后,孟妤兮就吩咐柳枝:“把风声传出去吧。”
柳枝照办:“是。”
孟妤兮想的法子不算聪明,但却有效。
既然那个人想要她死,那么那个人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破损一道晋升的圣旨可能不会让她死,可若是破损那道免死圣旨呢?
没错,孟妤兮让柳枝传出去的风声,就是那道免死圣旨被她放在库房里。她相信,有人在听见消息后一定会按捺不住,因为若是破损这道免死圣旨,她就一定会死。
但这事不能告诉白芍,因为只有一无所知才能真实,而只有真实才能引鱼上钩。
这几日,她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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