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趴在垫子上打盹,查理就卧在梁钧尧怀里,察觉他过来,只睁开眼瞧了下就又闭上了,尾巴从梁钧尧腿上垂下来,一甩一甩,惬意得很。
周挽商看着,心里冰封的深潭底下似乎有带着暖意的小气泡咕嘟咕嘟涌上来,打在坚硬的冰层上,一下一下,前仆后继,终于——
冰面上裂了缝,有阳光照进潭底。
周挽商抬手摸了下唇角,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弯腰凑近梁钧尧,盯着熟睡的人,微微叹息。
人还真是复杂的生物,感情又是其中最奇妙、最不可捉摸的部分。
愿意让人为之生,为之死。
为之痴迷。
为之疯狂。
他捻着梁钧尧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眼里的笑逐渐深了些,“宝贝,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梁钧尧似乎有所察觉,轻轻哼了声,软糯的鼻音倒像是撒娇了。
周挽商失笑,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亲,如果是这样的生活,还是有意义的。
新年对梁钧尧来说,初三就结束了。
他收到了三份让人满意的新年礼物,一是电影在前三天砸补贴,保排片后口碑压过黑粉开始转好,二是周挽商愿意给章炳南一次好好相处的机会,三嘛,是他爱的人亲口承诺两人的关系不会随着电影拍摄的结束而结束。
他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上班后除了关注电影的口碑和票房走势,梁钧尧还着手收购了一批小型院线,虽然比不上那些院线巨头,但他手里捏着大型商场,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做一部分相对来讲会不那么被动。
中鼎本身的事务一开年也比较多,周挽商跟他腻歪到初五,就着手去做动物基金会的事了。
周挽商既然决定了要去做,还是要做好的,另外纪录片开始筹划、组建剧组,很多东西他早有想法,实施起来并不费事。
只看想不想去做。
两边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在纪录片开拍之前周挽商还能每天回家,开机后为了追踪流浪动物三五天不回都是短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
梁钧尧刚适应过年那些天的黏糊劲儿,乍然又见不到人了,晚上一个人占据一张大床还有点不适应,而他发给周挽商的消息对方因为忙也回复寥寥。
瞪着天花板,再又一个失眠夜后,梁钧尧一方面唾弃自己没出息,另一方面又开始怀疑提议让周挽商去拍纪录片对不对了。
果然由奢入俭难。
探班,必须去探班。
只是麻烦比他的想法快,先拖住了他的脚步。
章炳南约他吃饭的时候他还挺高兴,没准儿是之前那些话这孩子冷静下来后听进去了?然而对方开口第一句就让他愣住了。
这个展开不对吧?
章炳南穿戴整齐,将地方订在了西餐厅,梁钧尧坐下后,他盯着人看了半天,郑重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你,把你从周挽商身边抢过来。”
梁钧尧脑子都要宕机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他也才意识到那天晚上通的电话里章炳南为什么那么说。
这应该是和吴思招达成了同一战线,这是要拆散他和周挽商啊,一人一个,不是正好。
不想他跟周挽商在一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但是梁钧尧想明白了不代表他就能接受,“炳南你误会了你听我说,我一开始就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帮你只是把你当弟弟,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你后来不再提,我还以为是你想明白了。”
章炳南就没相信过梁钧尧的说辞,“我找私家侦探去查过,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远房表弟,你对我好也根本不是因为想让我当你弟弟,你先对我好,却不允许我喜欢上你,凭什么?”
这个……梁钧尧当时被追着问,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章炳南还这能去查。
其实说来也是,凭空冒出来一个人说要对自己好,谁都会怀疑,而且又是在娱乐圈这种水尤其浑浊的地方,不多想才不可能。
章炳南继续道:“我就很搞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一边对我好,一边又去招惹跟我不对付的周挽商,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别人一提醒,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报复吧,毕竟之前做吴思招舔狗那么长时间,不把人家拆散了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梁钧尧对章炳南这些话不可谓不诧异,“你说的这个‘别人’,是吴思招。”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对了吗?”章炳南眉眼一挑,带着些精致的邪气,“你这么做我也不会怪你什么,毕竟你之前对吴思招是真的好,气不过也正常。”
“哪儿说对了,全错!”梁钧尧还得谢谢章炳南有点自己现在是明星的意识,选了包间,而不是外面大厅,“首先我并不想报复吴思招,之前是我瞎眼,我只想离他远远的,跟挽商在一起也是意外。”
“什么意外?这像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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