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辞委屈巴巴地诉了将近十分钟的苦,什么话都让他一个人吧哒吧哒地给说完了。
苏裴沉一声不吭,青年呜咽着说完,没忍住打出一个哭嗝,那头才传来少年冷静的声音:“哭了?”
脸上什么哭痕都没有、甚至因为数天脱离魔爪而精神异常焕发的苏沐辞:“嗯,哥哥哭得眼睛都红了。”
“我看看。”
苏沐辞:???
话音刚落,语音通话被挂断,紧接着变成视频请求。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手往屏幕上一戳,拒绝完压压嗓子,给人发了条哭腔满满的语音:“哥哥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哭得惨兮兮的,实在太丢脸了,还是等哥哥缓过劲来,再跟小沉视频吧。”
苏裴沉没再回消息。
他安静等待片刻,没那么傻逼地主动凑上去,顺手将手机一甩,转头问:“去吃烧烤吗?”
吃瓜二人:“……”看不下去了,这蠢货真的好贱!
最后因为没人想出门,三人便意见一致地点了烧烤外卖。
他们学校的宿舍管理不像一些学校那么严格,周末的时候若有学生想出门,只要提前找辅导员签一下名,就可以走了。
邵郁的高中室友这两天来找他,烧烤才吃一半,接到对方已经到校门外的电话,就起身匆匆出门了。
蒋直也和人有约,前两分钟刚走。
苏沐辞收拾完残局,想着今晚自己也没什么事要做,索性洗个澡就直接上床。
进到卫生间里,用温水把身体打湿过一遍,正要开始往身上抹沐浴露,宿舍的门被人连敲三下。
他啧了一声,冲着外头的人喊:“你都落几回钥匙了!我在洗澡,等我几分钟?”
忘带钥匙的人没说话,用敲门声表明了自己的拒绝。
苏沐辞随手套了条刚脱下来的裤子,骂骂咧咧地出来给人开门:“蒋直你个鳖孙!以后我绝对把钥匙绑你裤腰带上!上次老子他妈屎拉到一半,还得先提上帮你开——”
怒骂地声音戛然而止,赤着膀子的青年,神情由愤意转为诧异,他怔怔望着门外正穿着灰白色高中校服的人,惊得连“您”字都冒了出来:“您咋来了?”
苏裴沉的视线从他脸上落到未着外衣的肌肤上,平静的面容骤然一沉,等苏沐辞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推进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大力甩上。
“你干嘛!”
他挣扎着想躲开,在力量上有着绝对优势的少年,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压在了盥洗池边。
熟悉的禁锢姿势唤醒苏沐辞脑海中很多不好的回忆,淦,他弟好像又犯病了?!!
知道反抗无意义,被欺压得已经快习惯的青年,没再浪费力气反抗,而是交叉抬手,一左一右地捂住自己两侧肩膀,委屈地警告:“你他妈不准再咬我了!”
少年显然没这打算,他只是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将人的脑袋微微抬起一些。
苏沐辞清秀漂亮的脸上干干净净,哪里有他在电话里哭诉过的惨烈痕迹?
苏裴沉气笑:“哭了,嗯?”
冰凉地指腹压上青年脆弱的眼尾,重重摩挲几下,浅色的肌肤很快便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并不满足,沉声继续问:“哭得眼睛都肿了,嗯?”
苏沐辞哪敢说话,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他。
少年因他这般紧张不安的神色而暗了眸,随即勾唇一笑,音色却是冷到极致。
“苏沐辞,你又骗我。”
炽热的唇瓣落在青年身上,毫无温存之意。
触上的瞬间,主人就用一种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之势,用力地在对方白皙的脖子上来一点的位置,印下数道暂难消失的红痕。
痒意混杂着麻意蔓延进血液中,青年未来得及修剪的指甲,深深陷进对方的皮肉之中。
苏裴沉恍似未觉,嘴下疯狂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苏沐辞这下真的感到了慌张,哇地一声,半真半假地呜咽出声。
少年骨节分明的右手顺着对方的后背往上爬,覆到那根细瘦的脖颈后面,缓缓收紧。
胸腔中的空气点点被抽离,残忍的私语在耳畔沉沉响起。
“不够,再哭大点声。”
苏沐辞被人放开时,眼睛是真的肿了。
他哭得太起劲,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抽噎着去看镜子。
脖子那一块,细密的痕迹遍布着,并未出现想象中的“血流成河”的画面。
苏沐辞松了口气,毫不迟疑地抬手,朝着少年一巴掌扇过去。
动作太过突然,快得连少年都没拦住,清脆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卫生间中回荡。
面对苏裴沉想杀人的视线,苏沐辞哭肿的眼睛瞪得比他还要大:“你还想打回来?我都被你咬成这样了,你他妈还敢打回来!”
少年阴鸷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一把扣着对方细瘦的腰,以吻代掌,重重地咬在了青年泪痕未干的脸颊上。
苏沐辞憋屈得要命,却是不敢再动手了。
……
苏沐辞这会儿彻底失去洗澡的欲望,整个人凄惨得像朵在风中飘荡过的脆弱小花,红着眼尾打着止不住的哭嗝,哆嗦着身子想爬上床。
脚心刚踩上□□,被人环着后腰一把带回地上,苏裴沉埋头在他身上轻嗅了口,闻到那阵不是错觉的熏烟味后,皱眉把人又带回卫生间:“重新洗,把味道给我洗干净。”
“关你屁事,老子不洗!”
“我不喜欢被子里有这种味道。”苏裴沉敛眸,淡声威胁:“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洗?”
苏沐辞哭唧唧地把自己洗干净,送到了床上。
在他衣柜里摸索一阵的苏裴沉,脸色难看地转头问他:“你就没有新的衣服?这些上面全是你的味道。”
苏沐辞气得扯过枕头就往人脑袋上砸:“滚你丫的,睡都睡过几千回了,还他妈敢嫌弃我身上的味道?!!滚!你他妈现在就给我滚回家去!”
没找到衣服的苏裴沉,最后只能拿了件在他看来味道最淡的衣服走进卫生间。
苏沐辞体内藏了座随时能爆发的活火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察觉到洗完澡的苏沐辞也爬上了床,知道挣扎纯粹只是浪费自己的力气,也不再跟人动手,而是卷过被子往里侧缩了缩。
宿舍的床很小,就算他再想躲,最后由于硬件条件的限制,只能被迫和另一个人贴在一起。
察觉到不对,苏沐辞有点僵硬:“你他妈衣服呢!”
苏裴沉:“扔了。”
苏沐辞眼皮直跳:“你他妈可别告诉我,你身上什么也没有!”
少年没说话——是默认的表现。
苏沐辞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噌的一下坐起身,黑着脸警告对方:“我现在去给你买衣服,你给我安分躺着别乱动,你他妈要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果/奔被热心群众举报了,明天我绝对不会去JC局保你!”
学校里没有服装店,苏沐辞还特地出了趟校门,寒风中一个人提着衣服走在马路上,差点就想顺路买把菜刀顺手把人砍了。
苏裴沉不紧不慢地瞥了眼他递上来的袋子,淡声道:“没洗,不干净。”
苏沐辞当场拿剪刀就把衣服裁了,也没再往上爬,臭着一张脸,直接躺进了底下蒋直的床。
“苏沐辞,你是要我把他的床拆了?”
毫无兄长威严的苏沐辞,灰溜溜地又滚回少年身边。
苏裴沉将他摁在怀里,仔细地在人身上闻过一遍,发现没沾上其他人的味道后,才松开手。
青年从他怀里挣脱开,面朝着墙壁,带着未消的怒意睡去。
……
苏沐辞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翻回了身,整个人埋在苏裴沉怀中,差点被捂得透不过气来。
对方半侧着身,一手搭在他侧腰上,正安稳地睡着。
苏沐辞知道男人最容易在清早起床的时候发生什么。
以往两人一起睡时,少年和他之间远得足以睡下第三个人,现在两人靠得如此近,苏沐辞光是想到那个画面,脚趾就已经提前在扣别墅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腰上的手拿下,将腿往后缩,刚将被子拉起一点,就被半睡半醒的少年一把又揽了回去。
有些事情,从没碰过,因而真正遇到了,饶是一贯冷静的苏裴沉,也不免有些困惑。
他一下清醒,下意识伸出手——
青年神色一滞,当即涨红脸:“苏裴沉你他妈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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