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沐辞说的人妖,苏裴沉保证,随时都能带他去,但是让这种事和度蜜月扯上关系,坚决不肯答应。
男人想想也对,也就没再坚持。
Q国有片海,一直是情侣们的打卡盛地。
据说海里有最神秘的美人鱼,会在夜晚时出现,情侣们如果有幸能看见,必定能和身边人白头偕老。
这是苏沐辞刷了数篇有关Q国的攻略,所有人都会提及的一个地方。
他浏览了一番有关那片海的打卡图片,别的不说,那里的景色还挺美的。
“你去Q国是因为什么?”
出发前,苏沐辞随口问了一句。
“带你去个地方。”
啧,原来就连小说男主角,也会相信美人鱼这种东西的存在。
苏沐辞有些意外地碰见了齐霈两人。
对方先看到了他:“哟,度蜜月啊,新婚小娇妻?”
“滚你妹的,还说我,你们自己呢,不是下个月要办婚礼,现在出来干嘛?”
“Q国的圣明庙不是很有名吗?打算去看看。”
苏沐辞刺他一句:“崇洋媚外。”
“害,那边不要钱,咱国内的,贵。”
“……”
苏沐辞想不通这家伙的脑回路,一来一回的机票,可比花这钱高出好几倍。
他又跟人闲聊了几句,期间,两人旁边坐着的人,都很好地充当了两尊不会说话的佛像。
苏沐辞戴上眼罩打算睡觉,青年突然凑到他耳边,亲了口他的耳垂。
男人刚要捂着被碰过的地方骂过去,听见他沉声道:“那庙我知道,很灵。”
苏沐辞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也是无神论者呢,你居然会信这种东西?”
——他自己穿进书里前,就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青年眸中闪着动人的微光:“很久之前,就不是了。”
——我曾无意间参拜过它,后来,真的见到了你。
因为四人要去的地方一南一北,一出机场就分开了。
“我们去哪儿?”
“先去挲兰洛。”
——挲兰洛海,正是那片海的名字。
苏沐辞这下确定了,苏裴沉真的是要带他去找美人鱼的。
……
这是一片渺远辽阔的海域。
从空中往下望,整片海就像是用画笔勾勒的一副水彩画,美得耀眼。
苏沐辞头顶烈日,黑着脸问身边的人:“这是哪儿?”
他们所站的地方,十分偏僻。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难不成这家伙是收到了什么私人情报,被通知美人鱼将会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角落出现?
苏裴沉的视线定定望着海的对面,从两人所站的位置看去,除了海水,什么也看不见。
“那里。”
男人闻言眯了眯眼,仔细找了一圈,发现连一点水花也找不到后,放弃了。
“没看到。”
“一般人,看不到。”
“那你是看到了?”美人鱼这玩意儿,还跟人品有关系?像他这种原著里的炮灰,难不成没有被点亮这个技能?
“我曾经看到过。”
“嗯?!!它长得好看吗?”难不成这真的不是一本普通的无CP文,实际上还掺杂了点超现实主义的东西在?
苏裴沉神色冷淡:“那是很多人的地狱。”
——一座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邪恶之地。
——他曾死在那里。
“啊?美人鱼还会吃人吗?”
苏沐辞有点意外。
但又想起来,他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美人鱼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好像也是种杀虐成性的可怕物种,甚至实质上,他们并不像人类所描述的那样,有着妙曼的歌声与动人精致的容貌。
相反,它们嘴里锋利的獠牙,细长又可怕。
一口能将人类的脖子直接咬断的那种。
“美人鱼?”
听出青年话中真实的疑惑,苏沐辞咬牙:“敢情在这瞎扯半天,您聊的和我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苏裴沉无奈:“你从哪里看到这里有美人鱼的?”
苏沐辞不想理他,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生闷气。
“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觉得该告诉你一个事实,美人鱼这种生物,电影里有,童话里有,书本里有,但是这里,真的没有。”
“……”我他妈要你说?
“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隔了几秒,苏沐辞想起正事。
苏裴沉俯下脑袋,深情又温柔地将吻印在了他的眼睛上。
“我曾做过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没有你。
“后来我被关进一座牢笼中,彻底解脱的那一刻,梦才醒了过来。
“然后我睁开眼,便看见了你。”
他直觉这个“梦”有什么地方让人有种眼熟的既视感,但根本分不出神去思考,因为青年缱/绻的轻吻,已经盖在了他的唇上。
苏沐辞没想到,苏裴沉只定好了第一站的计划,后面的,完全没想着去弄。
他只得连夜把接下来一个月的计划整理出来,弄完一切,天已经快亮了。
苏裴沉适时从背后伸过手来,替他按起略感酸麻的手臂。
“困了吗?”
“还好。”
刚才有点饿,他叫了份酒店外卖,吃下去刚半个小时,现在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青年的爪子往中间移动,最后停在男人的锁骨上,暗示性地摩挲了下。
“好巧,我也不困。”
“滚!”
……
蜜月结束,苏沐辞又过起白天遛狗,晚上被狗骑的日子。
齐霈的婚礼很盛大,除了两个新郎长相太过吸人眼球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婚礼上播放的两人生活的纪录片,几乎能够媲美一部精美的短电影。
就连苏沐辞这种只爱狗血剧的人,也被流畅的剪辑和精美的画面吸引了去,要是没有最后一幕的话,估计他也会和在座大部分感性的人一样,偷偷为两人的动人爱情激/情抹泪。
一看见“齐霈唯一的弟弟贺制”几个字,男人险些喷出血来。
那蠢货兄控真是在最后一刻,都不会忘记维持一下他的人设。
齐思衡是个挺奇葩的家伙,当初为了要捧红齐霈,大学时特意报了编导专业,一毕业就进了演艺圈。
结果只跟他哥合作了一部,齐霈就无情地拍拍屁股退了圈。
最后,齐思衡反倒意外成为了被内娱评为天才的数个知名奖项傍身的新人导演。
婚礼结束,苏沐辞领着醉酒的青年回家。
他有些无语,向来不会醉酒的人,怎么今晚不过喝了几杯啤的,就醉得连路都走不直了?
从没醉过酒的人,第一次醉酒的后遗症很快表现出来。
苏裴沉呜呜叫着,像被掐着喉咙的小猫,嗓音低低,不但自己叫得费劲,让听的人也直觉耳根犯疼。
苏沐辞让他闭嘴,结果醉了的人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执拗地把脑袋埋进他肩窝里,继续叫着。
苏沐辞没忍住,毫不留情地抬手,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
青年痛得刹那间闭了嘴,没安静两秒,又委屈巴巴地在他脑袋边蹭得更欢,这回不再瞎叫了,而是嘟囔着:“疼!”
苏沐辞翻了个白眼,把人往边上一推,三两下脱完鞋,命令着眼巴巴望着自己又想贴上来的青年:“赶紧把鞋给我换了,不然你今晚就在这睡。”
对方困惑地眨眨眼,然后乖巧地伸手,把东西往下一拉——
“操,我他妈让你脱鞋!没让你脱裤子!”
被凶到的苏裴沉表情一皱,瘪了瘪嘴又要叫。
苏沐辞头疼地一把将人的嘴捂住,边把裤子给人拉上来,边在嘴里毫不客气地臭骂。
换完鞋,男人又把酒鬼带去浴室洗澡。
收拾完一切,苏沐辞长长吐了口气,总算闲了下来。
男人一躺进被窝,安分窝在另一边的人,很快朝他扑了过来。
像只黏人的狗,在他怀里不断蹭着。
苏沐辞早被折腾得没了脾气,无奈地问:“还有啥事儿?你能不能安静点睡觉了?”
小酒狗闻言停顿一下,然后软软地跟他表白:“我喜欢你!”
苏沐辞眼也不眨:“好好好,我知道了,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对方不满地哼唧一声:“你也得说喜欢我!”
讲这句话时,语气委屈得跟个讨糖的小孩一样。
苏沐辞曾经说过这种话,在两人的关系还很复杂的时候,后来嘛,就再也没说过。
现在——
没要到糖的小酒狗很不高兴,在他怀里不安分地闹:“你得说!你得说!”
苏沐辞眉头突突直跳,最后实在被折腾得没办法,妥协地说了一声:“好好好,我喜欢你。”
对方不满意,得寸进尺地控诉:“你在敷衍我!你别当我神志不清,我没醉!你在敷衍我!呜呜呜,你敷衍我!”
“你丫闭嘴!给你脸了是吧?”
“呜呜,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敷衍我,呜呜呜。”
十几年都没今天能折腾人的苏裴沉,在醉酒的这一晚,彻底把体内压抑的诡异本性释放了出来。
苏沐辞被他恼人的叫嚷弄得头大,最后只能一把拽住对方的后领,将人从自己怀前扯了出来。
青年又要闹,他万般无奈地主动吻过去,彻底将对方嘴中的杂音挡了个干净。
他松开唇,喃了一声。
“是喜欢你。”
酒狗不再折腾,这句话似乎成了安眠药,没一会儿,他就缓了呼吸睡了过去。
苏沐辞也困了,打了个哈欠,跟着闭上了眼。
两阵一前一后不断响起的呼吸声,平缓的频率逐渐重叠,最后,变为了一阵。
夜色中,有人睁开眼。
他温柔地望着那人,启唇呢喃。
“我知道。”
——尾声——
齐霈婚后第二年,跟林枫潭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女孩。
苏沐辞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带着苏裴沉一起去看他的干女儿。
小家伙很可爱,两个羊角辫是齐霈给她扎的,样子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出自新手的作品。
苏沐辞跟人玩了一天,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才同人告别。
小家伙也很喜欢他,非要拉着齐霈一起把人送到小区外,才跟人挥挥手:“干粑粑再见!”
苏沐辞一颗心被萌得不得了,恨不得今晚就在这睡下了。
依依不舍地跟人道完别,才被苏裴沉拉着,徒步走回家。
期间青年说话的兴致并不高,苏沐辞问他什么,也只是用简单的几个字来回答。
直到两人站在了家门口,苏裴沉才像下了什么决定般,一把将想要开门的人按住。
“我想了想,应该还是没法答应你。”
“???我什么话也没问你啊?”
苏裴沉凝眉:“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几岁,我都不想答应。”
“你到底在说啥?”
青年沉沉地吐了口气:“你就算再喜欢小孩,我也不会和林枫潭答应齐霈一样,陪你去领养一个。”
苏沐辞这回听懂了,一时好笑又好气。
却又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这人的软肋与偏执是为何。
男人按下指纹,门开的那一刻,两阵欢快的汪汪声由远及近。
最后啪唧两声,四脚兽们一左一右地扑到了两人腿上。
他温和地冲青年展笑。
【现在这样,一家四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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