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并没有把当初那件不光彩的事告诉他,闻言神色微变,淡声开口:“都麻烦人家那么久了,人家什么也没要,你好意思再拜托人?而且他也大四了,这会儿正忙着实习,哪里还有空帮你儿子补习?”
心里则啧了一声,蠢货,你儿子差点就被吃干抹净了,还想着把羊送入虎口呢?
在生意场上向来游刃有余的男人,面对自家儿子的事,却从来没有省心过,他揉揉眉心:“那给他再找个补习老师吧,现在才高一,还能补得回来。”
女人翻了个白眼:“就他那榆木脑袋,这次给你考八十分不错了,人不能太贪心。”
谭父反驳:“当初小邵在,不就把他拉上来了!这说明什么,咱儿子不是不会学,是因为没有用对方法,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去找,不行咱就换,补习老师这么多,我还真不信,除了小邵,一个适合他的都找不到。”
“行行行,你有钱,你说了算。”
远在学校的谭林尚,并不知道家里的两位双亲又给他安排了什么。
他约了几个朋友去打台球,回宿舍放完东西准备走,刚把门打开,就被数月未见的青年堵住了路。
少年脸上放松的神情瞬间绷紧,他沉下声,不耐烦地问:“有事?”
邵郁笑问:“苏沐辞知道你朋友们都叫你谭哥吗?”
简单一句话,透着两人都能懂里头深意的淡淡威胁。
“邵郁!”
青年施施然挡住他下意识就冲过来的拳头,不松反握住后,一把将人带进了门。
砰的一声,少年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床板。
他丝毫未感觉到痛,狼一般狠戾的眼眸瞪着男人,抬起另一只手就想揍过去。
从没在人手里吃过亏的谭林尚,被青年毫不客气地往肋骨上一顶,吃痛地松了手里的力道。
邵郁眼也不眨地卸了他的手和脚,软下身子的少年,瞬间变成砧板上的鱼,再也没法挣扎。
他的眼里淬满了火,要不是因为身体无法动弹,这会儿估计已经能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下去。
青年朝着他埋下头,身上清淡的味道,顺着他的动作,被少年吸了个干净。
“你他妈想干嘛!”
邵郁笑,原本就妖艳的眸子,这会儿更是潋滟着迷人的水光。
“听说你这回分班考,总分连一百分都没考到?”
少年脸色一滞:“关你屁事!”
“才多久不见,就把我教的东西,全都忘了?”
青年的唇压上少年颤抖的喉结,他静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听到对方漂亮的嘴里开始吐出各种难听的话,淡笑着合上唇。
“唔——”
疼痛沿着那颗凸起蔓延至全身,察觉到对方似乎真有将这东西咬下来的意图,向来什么也不怕的谭林尚,这回真慌了:“疼,松开!”
邵郁听话地吐出嘴里的东西,他微掀起眼皮,淡色的眼眸里,盛着让人打心底感到畏惧的东西。
——那是一种,比疯狂还要令人害怕的情绪。
“这下子,总不能把我也忘了吧?”
……
等谭林尚明白自己无意间惹上的是个真正的变态时,他已经逃不掉了。
青年每周都会来找他,每次过来,都会带来一张他自己拟定的卷子。
他给少年半个小时来做,时间一到,直接收卷。
满分没有奖励,低于八十会有惩罚。
惩罚就是,会被青年压在床上,用那张好看的唇,在他身上留下隐形又抹不去的痕迹。
谭林尚挣扎不得,反抗的话,会被直接卸掉手脚,然后被施以更深层次的惩罚。
他开始拼命学习,在青年又一次摊开卷子时,总算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八十的高分。
对方说话算话,这回果真放过他。
谭林尚尝到甜头,更加发奋学习,等青年再次过来时,自信满满地拿出笔,一脸的跃跃欲试。
谁料最后得到的分数,低得可怜。
意识到被骗的少年,怒着脸妄图反抗:“这些题超纲了,课本上没有!”
“谁跟你说,高考的题目,只会出课本上的相似题?”
隐忍两周的青年,这一次把作画的范围,稍稍扩大了些。
少年依然没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干净的部位,一点点染上他人的味道。
餍足的青年,一边帮人扣上细扣,一边说:“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点下次的题。”
“滚!”
“真不想要?”
埋着脑袋的少年,隔了很久,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声:“爱说不说!”
邵郁笑开,附耳道:“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
谭林尚的成绩逐渐提高。
高一下册期末考的总分,甚至挤进了年段前一百名。
不知道自家儿子是因何屈辱才换回来此般分数的谭母,在看见又一次的新排名时,激动得险些落泪。
“妈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妈和你爸都很高兴,你不是马上要高二分班了吗,好好考,妈相信你,这次一定能分进一个好班!”
相比于异常亢奋的谭母,谭林尚则淡定很多,甚至在听到他妈的话时,夹菜的双手不易察觉地抖了抖。
开学前一天有分班考。
在学生自愿的前提下,学校允许这部分学生提前一周返校,好让他们早一点进入学习状态。
谭林尚就是提前返校的其中一个,他的宿舍一开始就只有三个人,后来其中一个室友由于身体原因休了学,另外一个也因为私人原因办理了走读,加上再也没有其他男生需要搬进来,所以一直都是谭林尚一个人住。
——在某种意义上,也让邵郁行了方便。
高二要换寝,谭林尚本以为自己终于能逃脱一下那人的魔爪,结果一看见新出炉的宿舍安排表,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他连床都顾不上理,赶紧下楼去找宿管。
宿管翻看了下学生名册,说:“你们班的男生正好住满了,你恰巧是多出来的那个,如果没有其他学生入住,你肯定就一直这样住着了。”
说完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运气,怎么你反而还不高兴?”
一人独享一间,如果是之前的谭林尚,这会儿铁定都想放烟花庆祝了。
少年烦躁地走上楼,捕捉到自己宿舍门口刚好消失的一片衣角,神色一喜,忙冲上前:“同学!你……”
邵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不继续说了?”
谭林尚登时绷紧了身子,犹豫着想后退,念头刚起,就被青年强硬地扯进了怀里。
邵郁像得了皮肤饥渴症,紧紧地把人抱着,细细闻着少年身上能让人安心的味道,呢喃开口:“想我没有?”
……
谭林尚的身上又多出数片细密得像被蚊子咬过的痕迹。
被迫把人送到校门,少年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工作了?”
——言外之意:你以后是不是就会很忙了?
邵郁的面容半隐在夜色之中,他似乎勾了下唇。
“以后我会很忙。”
谭林尚顿时松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回宿舍的少年,很意外地又在屋里看见了擅自闯入的青年。
谭林尚脸色惨白:“你昨天不是说你以后会很忙吗!”
青年将人拉近,埋头亲了口他的脸颊,笑道:“忘了跟你说,我现在是B大的研究生。”
“我将来的确会很忙,但是,这不妨碍我来找你。”
……
谭林尚十八岁生日那天,打消了谭父谭母打算给他办一场生日会的想法,只是邀请了包括苏沐辞在内的几个朋友,一起去吃了顿饭。
一行人还去ktv唱了会儿歌,因为已经成年,酒这种东西,也能碰了。
谭林尚是喝得最多的,他没有全醉,只是身子被酒精夺去了不少力气。
其他人先后离开。
苏沐辞也接到了苏裴沉的电话,他随口扯了个谎,走过来关心地拍了拍谭林尚的肩,问要不要送他回去。
少年摇头:“苏哥,你管自己回去吧,我爸在六街那里应酬,等下他快结束的时候,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我的。”
青年这才放下心,恰好苏裴沉的电话又过来,他一边接起一边往外走:“催个屁啊,我都说了……”
等屋里只剩下背景音乐时,谭林尚才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玻璃桌上放着的手机拿过来。
刚撑着眼皮想给他爸打电话,一通电话就先打来了。
他没细看,接通后把手机凑到耳朵边,含糊不清地开口:“爸,我在XX这边,你什么时候能好?”
对方没说话,谭林尚等了两秒,又叫了一声。
发现对面似乎太过安静,他疑惑地拿下手机一看,电话已经被挂了。
少年彻底没了顾虑,身子一歪,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接上了车。
车里没开灯,谭林尚睁开眼缓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路好像不是去他们家的吧?
少年皱着眉扭头刚想询问一声,一看见车里的另一个人,当即吓得把尚存的酒意扔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是你!我爸呢?”
车子闻声停下。
邵郁不紧不慢地关了引擎,然后解开安全带,侧身朝着少年倾过来。
谭林尚还是无法挣脱——安全带限制了他的行为。
近在咫尺的青年,墨色的眼眸盯着他。
他笑:“过生日这种事不愿叫我,是怕我不给你准备礼物?”
谭林尚直觉自己什么也不该说。
如他所想,本是笑着的青年,突然凑唇过来,狠狠咬上了他的下半张唇。
脆弱的唇瓣被咬破,渗出一丝血,腥味刺激了侵略者,他抬手伸入少年发中,坚定又不容反抗地,加深了这个疯狂又充满妒意的吻。
……
谭母打过去没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女人松了口气:“尚尚啊,你又和哪个朋友走掉了?你爸刚才去找你,前台的人说你被接走了,你这孩子,跟朋友走之前先跟我们说一声啊,不然我们会担心你的,知不知道!”
“谭姨,是我。”
微哑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谭母有片刻的愣神,记起了是谁,下意识温声同人打招呼:“原来是小邵——邵郁,你想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
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又惊慌,女人很快想起了谭林尚之间跟他说过的事,颤抖着手拿起第二支手机。
邵郁清楚地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他看了眼怀里安然睡着的人,温声安抚另一边情绪险些失控的女人:“谭姨,我不知道尚尚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但请相信我,那一定是误会。”
“我呸!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养这么多年还不清楚?我劝你现在马上给我放弃内心所有龌龊的想法!”
人/质就在对方手里,谭母不敢说些刺激的话,生怕对方恼羞成怒,当场就把人给办了。
听对方的意思,显然是还没下手,她哆嗦着给男人发去消息,打字的时候,听见邵郁无奈的话从那头接着传来:“谭姨,别的我先不问,就问一个最直观的,小尚最近的成绩,有没有提升?”
女人打字的手顿住:“你什么意思?”
邵郁:“是我在给他补习。”
“放屁!你都对他做那种事了,我儿子还没这么缺心眼到再次进你的圈/套!”
青年很快从她的几句中拼凑出一个可能性:“尚尚是不是告诉你,我想性/骚/扰他?”
三字一出,女人立刻冲他狠狠呸了一声,这下也顾不上人/质有没有危险了,一串犀利难听的话,噼里啪啦地便朝着对方吐了过去。
邵郁安静地任他骂,等到女人暂时停下嘴后,好声好气地开口:“小尚高一的分班考,总分八十三,其中语文四十四,数学十三,英语二十六;第一次月考,总分两百零八……”
等他报完每一次谭林尚的成绩,那头的女人再开口,声音里的厌恶显然已经消失:“那个,小邵,当初你真的……”
青年温声回答:“谭姨,如果您还是不敢相信的话,可以等小尚醒了,我让他亲自跟你说。”
这回,女人是彻底信了。
随之而来的,是恨不得把谭林尚这坑货儿子打出屎来的羞赧。
“阿姨跟你道歉,当时听了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就误会了你。”
青年回答的话又给人带来几分好感:“如果我是您,在那种时候,也一定是无法理智的。”
谭母一下又跟他回到了当初相处融洽的时候:“那小邵,你知道这小子当时为什么要说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话来骗我吗?”
正因为谭林尚当初的话太过惊悚,自己才会顿时理智尽失。
邵郁笑:“我那段时间一直逼着他学习,不管是谁,应该都有逆反心理吧?”
她立刻想起当初自家这糟心儿子发生那事后的反应,脸色一黑:“所以他现在是被你带走了是吗?”
“对,尚尚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我正好没事,就开车去接了。现在他在我家,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明早再送他回去。”
“当然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小邵啊,你真的太好了,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当初误会你,还把你关在门外,真的非常对不起!但之前问你需要什么,你又都不肯接受,这回说什么,你都得让我和你叔为你做点什么,不然谭林尚这浑小子总是被你这么照顾,我和他爸真的过意不去。”
手触碰上了少年微启的唇,对方无意识地把唇外的东西含进去时,邵郁眸色一沉,哑下声道:“谭姨,我这回可能真的要向您讨件东西了。”
谭母很激动:“真的吗?那你快说!”
“把小尚给我吧。”
“啥?”
青年眸色微变:“没,我是说——”
“你喜欢我儿子?”
邵郁噤声,久违的害怕,涌了上来。
“就这种事啊,那你早说啊!早知道你对这小子有这心思,我和他爸就不用一直为他的成绩担忧了。这可太棒了,我和他爸本来还以为,这小子能考上大学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了,现在的话,小邵啊,要不你努努力,带他上个本科?当然,如果能上层次再高一点的重点,那就更好了。”
向来能言善辩的青年,第一次不知道该及时回应什么。
“等下,现在已经过零点了,这家伙已经成年了是吧?小邵啊,阿姨虽然是个开明的,但有些事,阿姨还是觉得,目前的话,还是先忍忍比较好。你放心,等他高考完,阿姨绝对不再管你们,行吗?”
“……”
……
谭林尚没想到,不过睡了一觉,世界末日就来临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邵郁:“你放屁,我妈怎么可能和你打电话!还让我高考之前就留在你家让你给我补习?”
青年当着他的面给谭母打电话。
女人温和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是小邵啊,昨天那么晚睡,现在已经起床了吗?谭林尚那小子应该还没醒吧,要不让他自己在家里睡,你过来把他的东西搬过去?”
“妈!我之前跟你说的你忘了吗!你怎么敢把我往虎口里推!”
听见少年的声音,女人瞬间凶如夜叉:“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辈子才生出你这么个糟心儿子,你当初骗我的话我都已经知道事实了,谭林尚你也挺牛逼,居然敢用这种话来骗你妈!行了,别给我扯这些唧唧歪歪的,我已经跟小邵说好了,他今天就来搬东西,接下来一年多,你就给我待在小邵那里好好准备高考,知道没有!”
“妈!他跟你说什么了?妈!”眼见情况就要变得彻底扭转不了,谭林尚重重吐了口气,气吞山河般红着脸控诉,“妈!这傻逼昨天亲我,他之前还摸我!还在我身上印草莓!妈你听到这些话,还没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吗!”
“滚!你们之间做这种事不需要和你妈说!有需要的话,你妈自己会找小说看,挂了,真的是脑子有毛病!”
“……”
意识到亲情一下子淡薄如白纸的谭林尚,彻底感觉到了绝望。
是谁蒙住了他的眼,让他看见自己的未来,只是一片惨淡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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