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死亡时间,明显是在21:41之前。
也就是说,刘春辉和他妻子的聊天记录,是在死后发的——或者说,是凶手发的。
但是,什么样的凶手会知道刘春辉有腰间盘突出的毛病呢?
接着便是死者的眼球,与其说是被挖出来的,不如说是做了一个眼球摘除手术。
因为凶手的手法实在是太专业了,即便是做尸检的法医都感慨不已。
并且,法医还在尸体上提取到了利多卡因和镇定剂等药物的成分。
也就是说,凶手还为死者进行过局部麻醉,很有可能是一名专业的医生。
利多卡因是国家管制药物,一般药店不会出售,不过并不排除有人通过其他渠道弄来。
另外,死者嘴上的针线,居然也是医用的手术缝合线。
这似乎更加坐实了凶手是医院工作人员的身份。
但莫问川却觉得有些不对。
就算真的是医生,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用手术缝合线呢?普通的针线随处都能买到,用手术缝合线不是增大自己暴露的风险吗?
是无心之举?是必要因素?还是根本不惧怕暴露?
莫问川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快速作画,就连一旁手机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注意到。
死者最后是被放血致死。
凶手直接割开了死者胳膊上的动脉,又注射了一定剂量的肝素。
肝素是一种仅能以静脉或皮下注射的液态药物,是一种抗凝血物质。通俗来讲,受害人被注射这个之后,就会加剧出血情形。
被注射肝素之后,受害人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受疲惫、虚弱、昏睡、头痛、寒冷、口渴、休克等症状,最终死亡。
在此过程中,受害人还会产生肌肉缺血性痉挛,也就是强直收缩-松弛-再收缩的过程,更增加了死亡的痛苦。
凶手,是一个残酷冷静的恶魔。
莫问川眉头微微皱起。
既然凶手手法如此专业,行事又如此冷静,为何会选择抛尸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就直接在郊区路边的小树林里丢下了尸体?
结合凶手使用的手术缝合针来看,这就像是一种自负的行为,不担心会暴露,甚至是有意抛尸在这种显眼的地方。
铅笔在莫问川手中转了个圈,他的大脑也在快速运转。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在挑衅警方,或者是想让其他人看见这件“作品”。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莫问川的家门,隐约还能听见顾望月的声音。
打开门之后,果然是顾望月那张漂亮的脸蛋。
一见到莫问川,顾望月便撇了撇嘴,问道:“你在干嘛?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还想和你谈一谈这个案子……”
“你来得正好。”莫问川打断她,径直向着刚刚作画的画架走去,“陆队那边调查完了?调取刘春辉昨晚离开自家菜馆的监控录像没有?去了哪里?”
“调是调查了,不过那只是路边的监控而已,不是菜馆门口自己装的监控,而且当时又是晚上,黑不溜秋的,根本看不清。也就只能看见他好像是喝醉酒了,被另外一个人搀扶着上了一辆黑色小汽车。”顾望月看向画架上的画,吃了一惊,“这是你画的吗?是谁啊?”
“凶手。”
“啊?”
“准确地说,是凶手的画像侧写。”铅笔在莫问川的指尖变着花样地来回转动,真不知道他的手指为何如此灵活。
顾望月凝神看着那幅画:画上是一个中年男人,五官端正,面部瘦削,颧骨较高,整个的面相看上去很是和善,并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她咂舌道:“我说,莫问川,你是学过素描吗?画的也太好了吧。”
莫问川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而是说道:“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一听这话,顾望月的神色也认真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莫问川没有细说,“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一名医生,职位不低,应该在中级主治医师以上。且经济条件良好,人际关系良好,目前是独居生活。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到一米七六,体重不超过六十五公斤。你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可以让陆队优先排查一下案发当晚不在医院的……外科医生吧。”
顾望月点点头,然后用手机将那张人像画给拍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她本来想说,就算真的排查出了符合条件的这样一个人,也无法对他进行逮捕,毕竟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顾望月还以为莫问川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殊不知对方的心中早有打算。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案情,大多是有些地方顾望月不太明白,于是向莫问川询问,而莫问川也耐心解释。
“职位问题?这个你不知道么?那么专业的手法,怎么说也在中级主治医师以上。”
“为什么独居?因为这一系列的作案过程可不是一个小动作,很大概率是在一个私人空间内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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