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一枝木犀泛着莹白的光亮,照亮了她身边小小的一片天地。
凝神盯着这枝木犀,崧岚突然觉得好累,如果当初没有出南引山,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司邈,一切会不会变得很不一样?
真怀念在南引山无忧无虑的日子啊.……
崧岚凭借仅存的灵术,将那木犀点成一缕光斑,飞出了山洞,它自会归回司邈的身体,她虽是妖,却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目送那一缕光斑渐行渐远,四周的黑暗又侵袭了过来。阖上双眼,默念法诀,耳边风声纷扰,复逐渐平息,再睁眼时自己已然回到了南引山的山谷。
然体内灵力稀薄,支撑不住人形,还未来得及长叹一口气,便骤然失力,变成了一株矮小的板蓝根,倒栽葱一般扎进了浓密的草丛之中。
崧岚蜷缩在草丛中,不知这究竟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凭借自己可解百毒的特性竟也不能即刻排解,整棵板蓝根都因此变的蔫蔫巴巴的没有精神,只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你不是总说自己与她有师徒契约,无论她在哪儿都能感知到么,怎么不先试试?”
洛云褐批了一件外衣坐在床边,手里不住扇着扇子,也是一副焦躁的模样。
司邈许是急过了头,一时间竟没有想到这个法子,想起她身上有自己的精魄碎片,急忙束起剑指,微微阖眼,凭着一丝感知寻找着崧岚的去向。
精魄的距离愈来愈近了。
难道是崧岚回来了?司邈猛地睁眼,心中十分忐忑,紧紧的盯着院外。
“如何?”
晗水见他面色凝重,眼睛却是带着光,满是期待。莫不是找到崧岚了?急忙出声询问。
院外忽然飞进一缕莹白色的光斑,兀自飞进了司邈的掌心,融进了他的身体。
“这是何物?”
洛云褐伸长了头想探看个究竟,却被司邈一掌挥到一旁。
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消失,还将他的精魄碎片归还,难道是想就此别过吗?
“司邈,你不要生气,也许是她在闹脾气了呢?”
见到她归还来的碎片,晗水便了然于心,看来她还是算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以后她与司邈之间,便再无别人插手,不禁有些喜不自胜,上前欲拉起司邈的手抚慰一番。
司邈凝视着她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回味今日崧岚所有的变化。
接着,指尖抬起,晗水仙君便被一卷绳索牢牢吊在半空。
“司邈!你这是做什么!”
她那双略带媚色的眼睛里含着水汽,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显得十分天真无邪。
“你当真不曾与崧岚说过些什么吗?”
“司邈……我说了,我没有任何动机要这样做,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声音带着哭腔,有一种切切实实被冤枉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哦?你真的不说?好,那你一日不说,就在这挂上一日。”
绳索收紧,勒得她动弹不得。
“菘岚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孩子,若是真闹脾气了,无非就是两个去处,要么回仁济堂,要么回南引山。”
洛云褐无暇心疼吊在半空中的美人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扇柄。
“这样吧,你在仁济堂守着,南引山那处我熟,我便即刻回去一趟,若各自寻到菘岚,就以传音告知。”
此法倒也稳妥,见司邈颔首,洛云褐便不再多言,踏着浓郁的夜色往南引山去了。
南引山一切如旧,他第一时间回到山巅处,这里是她从小到大呆的地方,然而很可惜,菘岚并不在这里。
那她到底有没有回来?此刻又应该在何处?
洛云褐将手中的青玉骨扇掷了出去,它在不远处开始转动,向山谷里洒下无数灵光。
菘岚与他相处了百余年,这灵光落在寻常草药身上只会熄灭,只有落在她的身上,那光的颜色才会变得强烈。
山谷很大,洛云褐站在山巅,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才在靠近谷口的位置处看到了有微弱的灵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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