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失态,他猛然将绢帛合拢,双手紧紧攥住放在心口处。
笔直的脊梁也在那一刻弯了身躯,伟岸的身影被灯火投射在后方墙面上。
显得有些瑟缩。
赵高在一旁看得心惊,大着胆子轻声唤道:
“陛下,您还好吗?”
“陛......”
嬴政猛然抬头,鹰眸中似有一抹泪光闪过。
只是过得太快,离他最近的赵高都没能看清。
始皇大手一挥,带起的劲风将那绢帛抛至赵高脚下。
拧眉寒声道:
“去,给他们看,看看这就是我大秦的好官!”
他两边脸的肌肉紧咬而绷起,说话的时候下巴都在颤抖。
“好啊......好的很!”
黑沉沉的眼睛已然将一应情绪都压下。
又恢复那个铁血无情的大秦帝王。
赵高捧着绢帛下到大殿,先捧给立于文官之首的李斯。
再逐一往下传递。
一时整个大殿静默无声,始皇如雕塑一般端坐于上方一动不动。
就连眼神也未曾转过半分,臣工也未敢言语。
只余下那份轻薄而又沉重的供词,传递间衣袖摩挲的轻响。
李斯寒沉着脸,草草看完。
上面的记录,他心知肚明。
表面上是李苌拿了半数,实际上落到李苌手里的不过一二成。
其余的,都属于他李斯名下。
李斯心里有风浪骤起,面上仍一丝破绽也无。
他故作愤意,将供词递于身后的九卿等人。
众人看后无不心惊,无不胆寒。
李苌所为又岂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
有平常与李苌交好,借故从他手中捞点地方耗处者。
此时皆战战兢兢,不敢多言,草草看完便递给他人。
唯恐多看一眼,就给自己惹祸上身。
中直之臣则愤然不已,这,这分明是在蚕食大秦的根基。
如果此时的大秦是一颗参天大树。
那么都城咸阳,便是立于树冠之首最苍翠,最醒目的部分。
而各地郡县,便是地下盘根错节的根,只有抓死了。
待风雨到来之时,才不会因为内里空虚而倒下。
李苌身为地方监御史,本就身负重则。
他不仅没为陛下和咸阳悉心视察各地郡县、地方官。
尽然还利用职务之便,行如此龌龊之事。
期间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蚕食,不得而知。
怎地不叫人胆寒。
一时间朝堂上几十名臣工面色各异。
以王翦、王贲为首的武将耿直,见此桩桩件件。
眼中愤滿之意已经溢于言表,狠狠捏紧拳头当空抡下。
若不是陛下在此,他们必然已经直抒胸臆,破口大骂。
故秦老臣们更是气得胡子颤抖,气都喘不匀。
由旁边年轻臣工扶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不住地顺气。
甘罗等人愤怒之余,更多的是痛惜。
扶苏公子那样光风霁月之人,没想到会葬在如此小人之手。
这实在令人难以平息。
数月前,陛下尚且在为北郡工事银钱忧心不已,发愁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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