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渊离开那一幕，云如生在远处恰好看见，他自然也看见陈挨不满的视线。
陈挨是个只听圣尊命令的疯子，如果栩儿惹怒他，必定和司空渊有关，云如生皱了皱眉，暗自记下这件事，回去抓紧调查。
“什么？”云栩栩还在为那声爹别扭，她已经三年没喊过这个称呼了，所以一时走神，没听见对方的话。
“……没什么，”云如生沉吟片刻，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栩儿，他说明来意，“你的经脉，爹会想办法。”
圣女为救圣尊，中蛊后经脉尽断。这件事早已传遍圣宗，远在东洲的云如生都有所耳闻，匆匆赶回来，想看看女儿怎么样了。
毕竟，是他强行把她带回北洲，如果云栩栩出事，云如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看出对方的自责，云栩栩笑笑安慰，“不能恢复也没关系，女儿并不介意。”
同样的话，她和青枝也说过。虽然两人都不太信，但云栩栩确实没说谎。只要还活着，还能学医，能不能修道都无所谓。
如果能不担心，云如生就不是父亲了，他眉目间的忧虑并没散去，只是说，“爹不会放弃的。”
“谢谢爹。”
说完这句话，两人便陷入沉默。明明是特意为女儿赶回来，路上也耗费无数灵力，可真站在她面前，云如生却不知如何开口。
“回去休息吧，你才刚醒，身体还需要恢复。这是给你的丹药，医修也在来的路上，明日便能到。”把新的乾坤袋给她，交代完所有事。最后，云如生深深看了云栩栩一眼，“圣宗还有事处理，爹先走了。”
“嗯，您忙。”云栩栩笑着挥手，目送云如生离开。
等对方走远，她才低低叹口气。
因为怕露馅，她不敢和云如生多接触，对方又是严父的性格，所以两人很难交流。哪怕她能看出来，云如生爱女心切。
她不由得再次叹气，有些人，虽然做的不好，但他们真的尽力了。
比如云如生，也比如她。
*
司空渊有言在先，云栩栩便一直没离开圣女殿，但她完全不介意，甚至还很兴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她终于有时间看书了！
身为医学生，真是一刻不学习，浑身都难受。
单鸾趴在她膝头——这已经是它的专属位置，懒懒地问道，“小圣女，看书多没意思啊。”
摸了一把毛光水滑的羽毛，云栩栩摇头，“你不懂。”她一直被算计，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如果当初知道怎么召唤单鸾，根本不会中黑雾的计！
放下有关圣女职责的竹简，云栩栩又拿出一本介绍圣物的书，刚打开第一页，她便惊住了。
梳毛的手迟迟没有动作，单鸾伸出毛茸茸的脑袋，余光瞥见书页，它伸出翅膀说道，“这不是本大爷么！”
有关圣物的书籍上，第一页画着单鸾的图像，因为施加灵力，画面还是动态的。但云栩栩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图片下方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凤凰。
单鸾竟然是凤凰？
云栩栩瞥了一眼怀里的毛团，这头、这翅膀、这屁股，怎么看都是一只大肥鸡！还是修真界称呼不同，他们叫鸡为凤凰？
带着困惑的思绪，她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比第一页内容更少，整页书只有一幅画，是百鸟朝凤图。
画面里，高昂头颅的凤凰金光闪闪、鸣唳九霄，隔着纸张，都能看出它威仪非凡、顶天而立。
“……这个也是你？”云栩栩迟疑地开口。
“嗯，”单鸾窝在膝上，小脑袋拱到袖子下边，打着哈欠道，“灵力足够的情况下，本大爷就是这样。”
云栩栩顿了顿，招呼青枝，“再端来两盘灵果。”她可没有觊觎凤凰身子，就是单纯觉得，保护稀有动物，人人有责。
话音刚落，青枝便进来了，只是没带着灵果，而是带来一位青衣男子，男子二十五六，仪表堂堂、温润清俊。
云栩栩挥动袖子，将单鸾遮在衣服下面。笑道，“裴大夫，您来了。”
裴安是云如生找来的医修，据说在北洲赫赫有名。这几天，他一直为她调养身体。
“除去经脉损伤，圣女身体已无大碍，”裴安收起灵力，恭敬道，“云长老现在可以放心了。”
“谢谢裴大夫，”为两人斟满茶，云栩栩放下茶壶，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其他事。”
“愿闻其详。”裴安一愣，但很快微微一笑，作出聆听的姿态。
面对这样的人，似乎可以说出一切秘密，云栩栩摩挲着茶杯边缘，轻声询问，“我想知道，我能不能修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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