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也就乖乖呆在雪海宫养胎,每日逗逗女儿,陪梨太妃说说话,摆弄摆弄草药,日过得倒也自在。
东方宸怕她日过得不习惯,身边没有用得顺手的人,特意把春晓派来伺候她。
春晓嫁给了剑飞,现在已经是两个孩的母亲。几年下来,原本那个傻兮兮的冲动丫头,已蜕变成了一个活泼爽利的小妇人。
再次相见,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姐妹一样,别提多激动了。
两军作战的地点设在上京城外二十里处,朝廷和叛军的军营分居南北,摇摇对峙。
因为战争,整个上京城都是愁云惨淡,就连皇宫也不例外。
但因为有昭明帝御驾亲征,太皇太后坐镇皇城,宫妃婢女们也都很镇定,并不担心烽火会蔓延到皇城来。
皇后娘娘听说当年过世的王妃死而复生,还住进了皇宫里,倒是时常来雪海宫坐坐。
东方烨的皇后卫轻烟,陈琳还是在他们大婚时见过一次。到现在,她还记得东方烨娶亲时那张苦逼的脸。
其实,卫皇后虽然长得男性化了一点,但仔细看看,长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得后宫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但别有一种英气豪爽的侠气。
而且,可能因为卫皇后出身将门,从小在军营里混,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说话跟个大老爷们似的,相对的也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很好相处。
总而言之,陈琳蛮喜欢这位豪爽的皇后的。
而且,东方烨和卫皇后的关系,也并不像传说的那么糟糕。每当提起东方烨,陈琳都能从卫皇后的言谈举止间看到一丝娇态,也就是说,他们夫妻关系还不错,只是相处模式可能比较异于常人。
现在想想,其实像东方烨那种傲娇孔雀,配上卫皇后这种男人婆正好!无论性格还是长相,都很互补。
和宫里的女人窜窜门,日过得倒也滋润,只是总见不到自己的男人,日久了,想念得很。
每天聊以解相思之苦的,也就只有几封书信了。
东方宸身在前线,抽不出身回来看她,便每天派着剑飞来回送信报平安。他知道她担心自己,一旦哪天收不到他的家书,就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因此,每天都有家书准时送到。只是苦了剑飞,天天来回奔波二十里路。
东方宸的家书里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因为怕她担心,战事也很少提及。但陈琳还是能够从宫得到一些前线的战况。
朝廷的大军只有二十万,在兵力上本就不及叛军,再加上独孤彦性格狡诈善变,这场仗打的甚是艰难。好在有无痕公出手相助,多次破了独孤彦设下的杀阵,否则必将生灵涂炭。
玄元宫一向尊奉祖训,不参与朝廷政事。所以,一开始任东方宸好说歹说,无痕公硬是不肯出手,后来也不知东方宸说了什么,那小居然破例应下了。
时光飞逝,转眼春去秋来。
陈琳的肚应经挺得老高,就快临盆了,可仗还没有打完,她不免有些担心。
因为错失了圆圆的出生,以及最初几年的成长,东方宸甚为遗憾。所以,对他们的第二个孩,他曾经承诺过,一定会在她生孩前结束战争,回来陪着她一起等孩出生。
还有几天她就要生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而且,这几天他都没有送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陈琳站在门外,翘首望向宫殿的北方……
那里是否依旧烽火狼烟?又有多少将士死在了无情的刀剑下?他们的家是否也有苦等着他们的妻儿?还有……
她的爱人,何时归来?
陈琳望着天空,难忍心的酸楚,禁不住落下泪来。
陈琳扶着后腰,轻轻抚摸着鼓起的肚,忽然,腹部传来一丝阵痛。隐约间,感到双腿间一阵湿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羊水破了!
陈琳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叫道:“来人,我要生了!来人!”
身后服侍的宫女立刻前来扶她,另外几个年长的宫女忙有条不紊地去请梨太妃,以及早在两个月前就备在宫里的产婆。
陈琳被人扶进了产房,梨太妃和两个产婆很快就赶来了。
陈琳躺在床上,感受着一阵阵的疼痛。她双手紧紧握着身下的床单,按照产婆教的,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陈琳并不是第一次当母亲,所以虽然有些紧张,却不至于多害怕。她知道,无论多艰难,她都会把他们的孩生下来的!
渐渐的,阵痛由原来的半个小时一次,变成了五分钟一次,而且越来越疼。陈琳一开始还咬牙忍着,到后来满身都是汗,忍不住呻吟出声。
梨太妃在一旁陪着。她也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生孩都是半只脚踏在鬼门关,现在儿媳妇生孩,儿却不在家,只有她这个婆婆陪在身边,不禁也心急如焚。
“啊……”一阵猛烈的宫缩之后,陈琳忍不住惨叫出声。
梨太妃看着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安慰她,道:“雪衣丫头啊,你别怕,母妃已经派人去军营请宸儿了,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陈琳喘了口气,抓住梨太妃,道:“母妃,你别去叫他,他在前线打仗呢……早点把仗打完,百姓们才有好日过……再说,他现在回来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他又不能替她生孩,回来也只能干着急。
“净胡说!”梨太妃道,“你是他老婆,老婆生孩,他怎么能不回来?雪衣丫头,别的事你别管了,只管安心生孩。别怕,母妃陪着你啊!”
陈琳艰难地点点头。
“王妃,吸气……呼气……用力,用力!”产婆在一旁指导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腹部最痛的时候,陈琳猛的用力向下一坠……忽然,肚一阵轻松,似乎有什么滑了下来。
产房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生了!是位小世!”
产婆们都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麻利的剪断脐带,用早就准备好的包布包起婴儿。
“呼……”陈琳松了口气,终于生下来了。
梨太妃也喜得眉开眼笑,这都折腾了大半天了,终于生下来了!她替陈琳擦了擦汗,道:“孩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你也辛苦了,快睡会儿吧!”
“把孩抱过来给我看看……”
产婆听了,忙将孩抱到陈琳面前。
陈琳趁着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那皱巴巴的小猴,眼一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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