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死者不是自杀,”昭不紧不慢地说,“而是被人勒死后再吊在铁架上的,多半是为了进行某种报复;第二,凶手是学校内部的人,不出意外,很可能是这层楼上的学生;第三,凶手使用了一种巧妙的诡计,试图迷惑大家的眼睛,但这并不能掩盖他自己杀人的事实。”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第一,关于自杀,首先保安在学生宿舍自杀就完全不合情理,这是最让人怀疑的地方。而更实际的证据则是,如果你对他脖上的勒痕有所观察,你就会发现那是两条勒痕而不是一条。”
我鼓起勇气朝尸体的脖看去,果然发现上面是两个在他喉部重叠的淤痕,一条较为水平,向颈后延伸,另一条与水平成一定角度,向耳根方向延伸,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这一点稍加注意就可以知道,他是先被人从身后勒死,然后用同一根绳吊上去的,因为着力的方向不同,所以两条伤痕绝不可能完全重合。”
“你为什么说是因为报复?”我问。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主要是我觉得从杀死他的那条勒痕来看,凶手用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出于仇恨而单纯为了杀死他,无需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当然也不排除是有其他原因,所以我说的是‘多半’。”
“你为什么说凶手是学校内部的人,还说可能是这层楼的学生?”
“这个保安是最近因为失窃事件才会来查房的,所以他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出现不是一个外人所能知道的,并且我总觉得凶手对宿舍楼的结构也非常熟悉,因此住着高三和复读生的四层的学生嫌疑最大,更何况他就死在你们这一层。”
“你凭什么认为这不会是外来的窃贼干的?他们也会为了踩点而很熟悉学校的地形吧。”
“话是没错,但窃贼的目的是盗窃,而不是杀人,因此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更不会预谋杀死一个保安,可是如果他是偶然被保安撞见而起了杀意,那么保安首先应该喊人。”
“既然如此,那凶手在哪里呢?”
“你看到这个阳台了,两扇窗都开着,地上全是泥水,可是A区的门口我刚才看过了,B区的情况就摆在我们眼前,但除了你们几个把尸体抬出来的人以外,那边都没有任何带泥水的脚印从阳台走出来,而如果我们相信钱海峰学长的话,你们当时都不在阳台里,这也就是说,除非钱学长本人是凶手,否则保安死后,凶手都没有从门离开阳台。”
“那就是从窗离开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凶手不大可能是外来的窃贼,但如果凶手是学生的话,在窗外下着暴雨的情形下,他从窗离开不是很奇怪吗?此外,很显然,凶器是绑在晾衣架上辅助晾衣服的绳,铁架靠窗一侧有两圈浅色的印迹,应该就是以前绑绳的印记。奇怪的是,这根绳是怎么变成凶器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保安进阳台时绳在哪?”
“系在铁架上啊,”我说。
“那么凶手是怎样得到绳的呢?脚印表明保安进入阳台以后就没有再出来,那么如果是他杀,凶手是如何当着死者的面解下绳勒死他却没有遭到抵抗并且死者也没有呼救?我们当然知道解下那种绑得很紧的绳不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我也不相信死者会眼睁睁看着凶手去解下绳杀自己!”
“那你来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知道凶手使用了某种诡计,这足以证明此次杀人绝不是偶然,而是处心积虑是谋杀!”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不知你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这当然要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开始调查了,不知有人认识这个保安吗?”
“当然,”刘刚的脸色突然变了,“除了你们新生,华荣没有一个学生不认识他,他就是胡晓磊。”
“让一让!”一个声音叫道。大家立刻配合地闪出一条路来,原来是我们的宿舍管理员刘大爷上楼来了。我们看到他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正在发抖的女生。刘大爷五十岁了,身体还算硬朗,但满脸的皱纹、斑驳的白发和略驼着的背显示出他确实不能不服老了。华荣学的宿舍,每一栋宿舍楼里都有一个门卫,他是男生宿舍B栋这边的。
“小胡死了?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大爷别激动,”昭说,“我们已经联络了警察,相信很快案情就会水落石出的!”
“昭,是你啊,下午帮我抓偷车贼的那个学生!”
偷车贼?莫非昭下午不去参加新生见面会就是因为这个“案”么……这样的“案”哪里“有趣”了!居然还嫌我的委托无聊!我在心暗自抱怨着。
“谢谢刘大爷还记得我的名字啊!现在我们正在讨论案情,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只要知道就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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