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程咬金把大嘴一张,任凭尤俊达用尖刀往嘴里送肉。尤俊达一见,佩服得五体投地,随手把刀和肉放回盘内,撩衣跪倒:“仁兄果然是英雄好汉,尤某多有得罪,我这里给您赔礼了。”
尤俊达这么一来,可把程咬金闹愣了:“姓尤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招数你就施展吧!干什么硬一套软一套的?”
尤俊达说:“仁兄休要见怪,只因您误听别人挑拨,把小弟错认为歹人,其实小弟并不曾欺压乡邻,常言说得好,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尤某不才,也略晓大义,怎敢胡作非为。今见吾兄豪气感人,令人佩服。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吾兄原谅。”
程咬金听罢,哈哈大笑:“好!老弟你也是个豪爽之人,我轻信人言,砸了你的饭庄,也要请你海涵!”
尤俊达忙把程咬金让进正厅,设酒款待。
程咬金自我通报姓名。
尤俊达说:“程仁兄!小弟有一事提出,不知可否?”
“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地说,不用和我否不否的!”
“小弟最爱英雄,可惜多年不遇,今天一见仁兄,甚是敬仰。弟愿和仁兄八拜为交,结为生死弟兄,不知兄意下如何?”
“哈哈哈!说来说去是叫我跟你拜把呀?再好也没有啦,我也爱你是条好汉!”
尤俊达大喜,忙命下人打扫厅堂、设下香案、摆列供果,正供上刘关张桃园结义的神像。
尤俊达、程咬金净面整衣跪倒在地,拜过之后,各叙生辰年月,程咬金居长,尤俊达又给盟兄拜了三拜。
这时,-府下人都来给程咬金叩头:“给大爷贺喜!”
“给大员外叩头!”
黑鸦鸦跪倒一片。
程咬金哪见过这个场面,乐得他大肚乱颤,心想:人家给我叩头,我得赏点银,伸手往腰里一摸:“唉!我也没有钱哪!光磕头不给赏钱怎么能行!”
尤俊达说:“这个不劳哥哥操心,应由小弟备办。来人呀!到账房支取五百两银,交管家分给你们,这是大员外赏给你们的。”
“谢大员外爷!”
众下人欢天喜地去领银。
尤俊达又陪着程咬金到内宅,先拜见了尤俊达的母亲芦氏。
尤俊达又把妻刘氏唤出来拜见盟兄,这才回到大厅尽情欢宴。
席间,程咬金讲了自己母二人相依为命,家境贫寒,无以为生,以及自己到集市卖耙等情。
尤俊达说:“今后哥哥只在小弟庄上居住吧!我即刻命人套车去把老人家接来。”
程母宁氏来后,和尤母同住,老姐儿俩十分亲热。
尤俊达和程咬金也形影不离。
这一天,尤俊达设筵席,酒过三巡,程咬金把洒杯放下问道:“我说兄弟!今儿个我得问问你啦!其实我早就想问啦!”
“哥哥!有话请讲,兄弟愿闻高论。”
程咬金不住地摇头摆手,说:“兄弟!我可是个大老粗!什么之乎者也,高论低论,我可不懂。今后有话咱们直说,免去那一套好不好!”
“好,好!哥哥!那您就说吧!”
“我说兄弟呀!我可有点不明白,我老程是个穷光蛋,一个大字不识,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本领没本领,兄弟你是有钱、有势、又有本领,你为什么非要交我这个废物呢?我看这里边一定有点说道儿,今儿个我得问个明白。”
程咬金说完,瞪着眼睛等着尤俊达回答。
尤俊达听完哈哈大笑:“哥哥!你说的果然不差,这里边是有点说道。”
说着话他把房门关上,然后对程咬金说:“哥哥!你看当今皇上如何?”
程咬金一拍桌:“要我看,是皇上就不是好东西,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蛋。”
“对!特别是这个隋炀帝,篡夺王位,弑兄霸嫂,欺娘戏妹。听说他还要征兵选美,大兴土木,扩建宫室,收罗天下奇珍异宝,供他一人淫乐。老奸臣宇化及和杨广狼狈为奸,垄断了朝纲,如今是奸臣当道,忠臣遭难。听说他登极以来,正太师武建章直谏,被杨广打牙割舌挖出二目,又把武家二百多口斩尽诛绝,逼反了南阳侯武云兆。侍汤伯言因上本奏请清理君侧,重振朝纲,被杨广活活烹死。这个昏君的狠毒,不亚于殷纣夏桀,现如今普天之下民不聊生,怨生载道,各地揭竿而起的到处都是。兄弟不才,也略晓忠奸二字。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不乘此乱世,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更待何时?”
程咬金听得好不痛快!
说:“好!兄弟你说得对!你再往下说!”
尤俊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就说咱们山东吧!老匹夫靠山王杨林,为了给他侄杨广晋献礼物,在山东增捐加税,人丁地亩赋税加倍,只逼得无数人妻离散,家破人亡。听说这个老贼共收得银四十八万两,要送往长安。这是一笔不义之财,不能叫山东老百姓的血汗流进隋炀帝的腰里去,所以兄弟打算把它劫下来,也不入咱们的腰包,再把它还给山东老百姓。只是,兄弟在这里居住多年,官府人等对我都已熟悉,如果由我领头去劫,易被官府察觉。我正谋算另找一位英雄豪杰,领着人把这笔不义之财劫下来。我查访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今日遇到哥哥你,英雄无比,胆略过人,我想请哥哥你领头劫皇纲,把这四十八万两银抢夺过来,这就是我要和您相交的用意。”
程咬金听罢,手拍桌案:“啊呀!兄弟!这你就算找对了。为了穷哥儿们,我程咬金掉了脑袋也不说二话。就这么办,咱们一言为定。”
尤俊达一听,多少天来提溜的心放下啦,心里更是高兴。
他叫人添酒加菜。
程咬金又问:“说了半天,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日期还没有一定,我已经派人到登州去打探,听说皇纲月份起程,估计要从我们兖州路过。”
“好吧!什么时候动手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尤俊达问:“哥哥您都会什么武艺?”
“武艺?我什么也不会!”
尤俊达有点不信:“您真的不会?”
“真不会。再说也没有人教我。会不会能怎么的,反正我胆大不怕死就行呗!”
尤俊达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光胆大不会武艺,打起仗来要吃亏。”
程咬金摸摸脑袋:“那就学呗!我脑快,你一教我就会。”
尤俊达还以为真的一教他就会呢,当下,引他到兵器房去选兵器。
程咬金一看,这屋里的兵器可真全。
刀枪剑戟,斧钺钩钗,架棒-棍,应有尽有。
尤俊达用手一指:“哥哥!你看你用什么兵器合适?”
程咬金背着手在兵器前边来回遛了几趟:“哎,我看这斧不坏,就使斧吧!”
尤俊达忙把大斧从兵器架上取下来交给程咬金。
程咬金用手一掂:“不行,不行,这太轻了,跟拿着个草棍儿差不多。”
尤俊达说:“这个容易。”
马上派人在自家的铁匠炉上,命良匠打把大斧。
几天以后,送来大斧,程咬金用手一掂:“哎!这一回还差不多,就是它吧!”
尤俊达把程咬金领到跨院演武厅,一个教,一个学。
这大斧的招数共有三十二路。
两个人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教斧学斧,累得满身大汗。
十几天过去了,程咬金是一招也没学会。
尤俊达暗自着急。
又过了十几天,程咬金还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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