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侯君基把酒坛照原样封好之后,正在犯难,不知该怎么送酒时,忽见一人从前院往厨房跑,没进厨房就大声嚷:“酒哪!上边要酒啦!”
侯君基想:哈哈!
送酒的人来啦!
他抱起酒坛三蹿两纵就到了厨房门前的大树后边,看看外边无人,一弯腰把酒坛放在了厨房门前有灯光的地方,自己又隐在了树后。
他刚站好,就听厨房门一开,出来一个人说:“适才我叫李二送上去了,怎么没见?”
“要是送去了,我能来催?”
“这李二,尽耽误事……”
这句话没说完,忽然看见地上放的酒坛:“啊呀!酒坛怎么放在这儿啦!李二!李二!”
“行啦!别喊他啦,我送上去吧!等他回来你可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那个人把酒坛抱走之后,侯君基想:好啦!
有好戏看啦。
他蹑足潜踪,来到前院。
前院大殿门前亲兵林立,人虽然多,说话都不敢大声,显得特别肃静。
大殿里灯光闪闪,人影晃动。
他见那人把酒坛送进大殿里,就回身来到大殿的后面,看看四周无人,轻轻一纵,两手扒住高高的后窗台,然后一展身,单臂挂在窗台之上,伸头朝里观看,殿里十分宽敞,正并排三张桌案,上面杯盘雅致,菜肴丰盛,正桌案后面坐着一个老人,满面皱纹,一部银髯,头戴软巾,身披蟒袍,腰系玉带。
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壮士,怀抱着一对亮银双枪。
不用问,这就是双枪将丁延平了。
再看上首一张桌案后边也坐着个老头儿,脑门儿锃亮,大嘴岔,嘴角往下搭拉着,额下花白胡须,五短身材。
在他身后,偏将、副将站了一群,也有一个年轻壮士抱着他的兵器“金背开岭砍山刀”
。
这个人一定是武王杨方杨益臣了。
下首桌案后边坐的是靠山王杨林,十二家太保在他身后侍候。
大殿里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就听杨林说:“此次延平兄出山,为官军增威。这个阵我全照您的阵图布置,再有老将军坐镇,瓦岗贼寇来破阵,管保他有来无回。这一回我可要报仇雪恨了。”
丁延平说:“王爷!老弟!事要众人办,阵要众人守。这个阵里有咱们老哥儿三个同心协力,何愁瓦岗贼寇不灭。再者,我这座一字长蛇绝命阵,不是我夸海口,慢说他瓦岗山几个说寇,就是成名的大将,要破这个阵也比登天还难。”
武王杨方说:“那是!天底下谁不知道双枪将丁老将军的阵法高明。不过,以我之意,咱不可只在此地等他来破阵……”
“那个自然。我这个长蛇绝命阵变化无穷,只要我这里进攻的令旗一摆,全阵即可变成进攻的队形,先后有序,强弱配合,那时踏平瓦岗,易如反掌,武王千岁不必担心!”
靠山王杨林说:“自从上回我兵败金鸡岭之后,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咱哥儿们过去平南陈、灭北齐,兵吞国,打遍天下,没想到在瓦岗山这个小河沟里翻了船,叫我心里怎能不憋气。不过,延平兄!对瓦岗草寇,也不可小瞧,他们山里也有几个能征惯战的人。”
“哈哈!老弟!能征惯战又有何用,除非他不来破阵,只要进到阵里,我就叫他没有用武之地。”
武王杨方是个贪杯之人,他见两个人说起来没有完,就插进来说:“二位请看,这酒菜都要凉啦,咱们边喝边谈如何?”
“对!对!边喝边谈。来呀!搬酒!”
这时就见一个亲兵把侯君基换了酒的坛抱上来往桌上一放。
杨林说:“这还是我储藏多年的浙江陈绍,平日我舍不得喝,今日你我三人盛会,才把它拿了出来,还请你们二位多喝几盅。”
说着命亲兵:“启封!”
亲兵把酒坛启封之后,把酒倒进酒壶,给他们三个人每人斟了一杯。
杨林拿过酒壶说:“延平兄,一路辛苦,待小弟与你把盏,先敬你一杯。”
丁延平忙端起酒杯说:“不敢!不敢!”
“勿要客气!”
武王杨方看见酒早成了馋虫,也端起酒杯说:“延平兄,待小弟陪你一杯,请。”
“多谢二位贤弟!”
丁延平和杨方都把酒一饮而尽,杨方贪杯,到嘴里就咽下去了,丁延平把酒喝到嘴里,可咽不下去了。
只见他眉头紧皱恶心上来,“哇”
的一声,吐了一桌。
杨方看他一吐,也恶心得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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