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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从卡齐陵之战到阿昆纳之战(2 / 2)

“是啊,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密尔查回答,一面继续准备晚餐。“我们能在这儿驻扎多久?我想把你的营帐好好整理一下……这根本不象是一位勇敢的角斗士首须住的地方……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没有最必需的东西……不论哪一个战士住的地方都要比你的象样一些……可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有一次她还与她的哥哥,那位有名的演说家,争吵了起来,你不是知道他吗?她竭力卫护你,反驳他对你的攻击,她说,你所进行的战争是正义的战争,如果天上的神关心人类的事业,那你就一定能获得胜利。”

“啊,神圣的范莱丽雅呀!”斯巴达克思用几乎听不出的声音说道,他激动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起来了。

“但是她,可怜的人,她是多么不幸啊,”姑娘接着说。“你知道吗,他是一个多么不幸的女人啊!”

“不幸的女人?……不幸的女人?……为什么?……”斯巴达克思很快地问。

“她是一个非常不幸的女人,我知道这一点……我有好几次碰到她在流泪……她的两只眼睛哭肿了……我常常听见她深深地叹气,我听到的次数很多很多。但是,为什么她要哭泣叹气,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也猜不出。也许,是由于她跟梅萨拉族的亲人不和睦……但也许,在为她的丈夫伤心……虽然那又并不可能……不,我不知道……她的唯一的安慰就是她的小女儿波斯杜密雅。那个小女孩真是太可爱、太讨人欢喜了!……”

斯巴达克思长叹了一声,用手抹去几颗从眼睛里滚下来的泪珠,骤然转过了身。接着,他在营帐里踱了一周,为了转换话题,问密尔查道:

“告诉我,妹妹……你没有听到什么关于玛尔古斯-范莱里乌斯-梅萨拉-尼格尔……范莱丽雅的族兄的消息吗?……我曾经碰到过他……我跟他打了一阵……我刺伤了他……但是饶了他的命……你有没有偶然听到他……他的伤痊愈了吗?”

“自然罗,早已痊愈了!……我们听到过你那一次慷慨的举动!……范菜丽雅流下了感激你的眼泪。那一次荷尔顿西乌斯到我们杜斯古尔别墅里来,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自从苏拉去世以后,范莱丽雅几乎整年都住在那儿。”

那时候,角斗士军队的一个十夫长,来到营帐门口报告斯巴达克思说:有一个年青的兵士刚从罗马来到,坚决要求允许他跟角斗土的首领谈一次话。

斯巴达克思出了帐幕,走到将军法场上――角斗士们的营垒是完全按照罗马人营垒的式样建筑的。斯巴达克思的营帐搭在全营垒最高的地方,营帐前面是一片作军事审判用的小小的场地。这片场地罗马人就叫做将军法场。在斯巴达克思的帐幕后面,还有一座安放旗帜的帐幕,它由一个十夫长和十名战士组成的队伍守卫着。斯巴达克思出了营帐,看到十夫长刚才提起的那个小伙向他迎了上来,那个装束极其奢华的小伙看上去只不过十四岁光景。

一副锁甲包住了他的双肩和娇小、柔软的躯体;锁甲是由无数耀眼的白银圆环与三角形的银扣制成的,它们互相衔接,形成了连续不断的网状的一片,几乎一直拨到膝盖上面。一条镶嵌着银花与好多小金钉的皮带,在他腰部那儿束住了那副锁甲。

他的小腿上是两片铁制的护膝,用皮带在胫骨后面扣住。那少年的右臂上面系着铁制的护手,左手拿着一面不大的青铜盾牌,雕在上面的装饰图案都是精巧绝伦的。从他的右肩到左腰斜系着一条粗大的代替佩带的金链,那上面挂着一把精雕细刻的短剑。那少年的头上戴着一顶银盔,一条纯金的小蛇昂然高踞在原来是球状盔顶的地方。红色的鬈发从银盔下面挂了下来,衬托出那个少年的俊秀脸庞――那脸是温柔的、好似用大理石琢成一股。那对象海波那么蓝、杏那么美、但又光芒四射的大眼睛,使他那可爱的女人也似的面庞显出勇敢、坚决的表情,但那是与一般弱、温柔的少年的风度不相称的。

斯巴达克思惊诧地对那个少年看了一会儿,接着向那个请他到营帐外面来的十夫长回过头去,好象问他:想跟他谈话的人是否就是那位少年武士。当十夫长肯定地点了点头以后,斯巴达克思就向那位少年走了过去,用惊奇的口气问道:

“那么想跟我见面的人就是你了?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的脸突然涨得通红,接着又突然变成惨白,他踌躇了一会儿以后坚决地答道:

“是的,斯巴达克思,就是我。”

他经过一阵极短促的沉默,又添上一句道:

“你不认得我吗?”

斯巴达克思仔细地注视着那个少年俊秀的容貌,好似努力在脑海搜寻快要泯灭的记忆和某种遥远的印象。接着,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谈话的对方,说:

“真的……我好象……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你……但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又是一阵沉默。斯巴达克思首先打破这一沉寂的局面,问道:

“你是罗马人吗?”

少年摇摇头,接着,他浮起一丝悲哀的、痛苦的微笑,好象想要哭出来似的,答道:

“英勇的斯巴达克思,你的记忆力可不象你的臂膊那么坚强有力。”

这一丝微笑和这一番话仿佛闪电一般照亮了色雷斯人的知觉。他睁大了眼睛,怀着愈来愈强烈的诧异感觉,注视着那个年青的兵士,用怀疑的口吻叫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难道是真的!……这可能吗?……奥林比斯山上的朱庇特啊!难道真的是你吗?”

“是的,是我,爱芙姬琵达。是的,是的,爱芙姬琵达,”那个少年回答,但更确切些说,应该是那个姑娘回答,因为站在斯巴达克思前面的人,真的就是女扮男装的罗马名妓爱芙姬琵达。色雷斯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怎么也不能从惊诧状态清醒过来。于是爱芙姬琵达说:

“难道我不是奴隶吗?……难道我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们变成奴隶?……难道我没有丧失自己的祖国?难道我不是因为受到荒淫的罗马人的强迫,才变成一个人人蔑视的妓女的吗?”

姑娘好容易才按捺住自己的怒火,说出了这番话,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她说得很轻,好容易才能听出来,但却蕴含着无限的悲愤。

“我明白,我了解你……”斯巴达克思阴郁而又悲哀地说,也许,在这一刹那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来悲哀地长叹了一声说:“你是一个娇柔弱的女人,过惯了奢侈安逸的生活……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啊!”希腊姑娘愤怒地喊道。谁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勃然大怒。“啊,台尔菲的阿波罗神啊,使他的头脑清醒过来吧!他竟什么也不明白。看在复仇女神的份上叫他醒醒吧!我对你说,我要复仇,我要为我的父亲和兄弟,为被奴役的祖国,为我那被荒淫的压迫者所蹂躏的青春,为我的被污辱的贞操,为我那被毁灭了的一生,为我所遭到的一切耻辱复仇……而你还要问我到这儿营垒里来干什么?”

愤怒的火焰,在姑娘的脸上也在她那对美丽的眼睛里熊熊燃烧。斯巴达克思被这―狂野而又坚毅的力量深深地感动了。他把手伸给希腊姑娘说:

“就这样吧!你就留在营里吧……如果你能够,就与我们一起肩并肩地大步行军……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就与我们一起战斗吧。”

“只要我想做,什么事情都行。”勇敢的姑娘蹙起前额与眉头回答。她痉挛地握住了斯巴达克思伸给她的手。

但是,这―阵接触似乎使姑娘所有蓬勃的活力和生气顿时衰退了。爱芙姬琵达颤抖了一下,突然脸色发白,双脚发软,马上就要昏过去了。斯巴达克思一看到这情形,连忙用左手托在了她,并且支撑着她,以免她倒在地上。

色雷斯人这一不由自主的拥抱,使姑娘的全身起了一阵痉挛。斯巴达克思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了?你需要些什么吗?”

“啊,英勇的斯巴达克思,我只需要吻你的手,吻你那强有力、替你创造光荣的手!”她喃喃地说,接着温柔地俯到色雷斯人的手上,热烈地吻了下去。

伟大的统帅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薄雾,热血在血管沸腾了,头好似被闪电击一般。一刹那间他的身突然迸发出一阵想把姑娘紧紧抱住的**,但他很快地控制了自己的感情,挣脱了姑娘的诱惑。他抽回自己的双手,离开了她,沉住气说:

“谢谢你……可敬的姑娘……谢谢你和我们被压迫者一起承担共同的命运……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但我们的目标是要消灭奴隶制度,因此我们不能这样夸奖一个人。”

爱芙姬琵达垂下了头,默默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仿佛非常惭愧。斯巴达克思问道:

“你愿意参加我们军队的哪一部分工作?”

“从你高举起义大旗的那一天起,直到昨天晚上,我从早到晚都在学习剑术和骑马……我已经带来了三匹骏马。”这位名妓答道。那时候她已渐渐地清醒过来,终于完全控制住自己,抬起眼睛注视着斯巴达克思说:“你愿意我做你的传令官吗?”

“我没有传令官,”角斗士的领袖答道。

“可是,如果你已经在为自由而战斗的奴隶军队采用了罗马的军事制度,那么现在,当这支军队已经扩展到四个军团,而且很快会发展到八个以至十个军团的时候,你身为全军领袖,就应当按照罗马人的习惯,象执政官一般拥有合乎你称号的随从人员,而且你应该认为这是你的特权你早已应该设置传令官了,因为,当你指挥两万名战士的时候,你决不能光到一处去,你需要同时到几个地方去。这就是说,你应当有好多使者,把你的命令传达给各军团的指挥官。”

斯巴达克思诧异地瞧着这个姑娘,当她沉默下来的时,他就轻轻地说:

“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你应当说,我是钻在柔弱的女人躯壳的一个热烈而又坚强的灵魂!”希腊姑娘骄傲地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

“我又有坚强的性格和好奇的头脑,拉丁话和希腊话我都能说得很好。我可以对我们共同的事业作出重大的贡献。我已经准备把我的全部财产献给这―事业……总数大约有百泰伦脱,而且从今天起,我还要把我的整个生命奉献给这一伟大的事业。”

她说完了话就转身向那条离开将军法场只有几步远的大路走去。那条大路是营垒的主要通道,许多角斗士正在那上面来来去去地走着。爱芙姬琵达一到大路上就发出一阵又长又刺耳的唤人的唿哨;大路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拉马的奴隶,马背上挂着两个小小的口袋,里面能是爱芙姬琵达带来赠送给起义者的黄金。那匹马在斯巴达克思的前面停了下来。

色雷斯人被这位年青的希腊姑娘的勇敢精神和豪迈气概惊呆了。有好几秒钟,他都窘迫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然后,他告诉她:既然这儿是为自由而团结奋斗的奴隶们的营垒,它自然是为一切愿意投效的人而开放的;因此,他们很欢迎爱芙姬琵达加入到他们的营垒来。他说,那天晚上他将要召集被压迫者同盟的领导人员开会,在会上他要把她慷慨地赠送礼物――一笔由她全部财产汇集而成的巨款――给角斗士军队的事情告诉他们;至于爱芙姬琵达希望做他的传令官的事情,他还不能答应她;但是,如果大家决定要在角斗士领袖跟前设置传令官的话,他是不会忘记她的。

最后,斯巴达克思按照希腊人的礼貌和规矩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但是当他说这些亲切的感谢话的时候,他的口气是严峻的,甚至是阴沉的。接着,他跟爱芙姬琵达告了别,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

希腊姑娘好象一座雕像一般,动也不动地站着。她的目光盯着斯巴达克思的背影,直到他走进了帐幕还是恋恋不舍地注视着。接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努刀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然后垂着头向营垒的一角走去,那地方按照罗马人的习惯是分配给同盟军住的,爱芙姬琵达带来的奴隶已经在那儿为她搭帐幕了。她低声说:

“无论如何我还是爱他,爱他!……”

那时候斯巴达克思把克利克萨斯、葛拉退克斯、鲍尔托利克斯、阿尔托利克斯、勃烈卓维尔以及原先是被压迫者同盟军事须导人的别的指挥人员召到他的帐幕来,跟他们一起开会一直到深夜。

在这―次会上,他们作出了下列决定:接受爱芙姬琵达赠送给他们的那笔巨款,把其的大部分用来向附近各城市所有的兵器匠购置武器、盾牌和铠甲。可以让希腊姑娘担任她所请求的传令官职位,她可以和另外几个由斯巴达克思在各军团挑选出来的青年一起编入总司令部供职。大家一致认为,他们的领袖现在应该有一队代他下达命令的传令官。大家还决定,从爱芙姬琵达赠送的百泰伦脱拨出三分之一的款项来购买大批驯服了的战马,以便尽可能迅速地成立一个骑兵军团,用它来跟角斗士大军的基本力量――无数的步兵――密切配合协同行动。

接着,军事会议又决定。克利克萨斯和两个军团留在瑙拉,由他和葛拉尼克斯负责领导两天前从拉那来到营里的新军团的训练工作;斯巴达克思率领由鲍尔托利克斯指挥的那个军团出发到鲍维昂纳附近与埃诺玛依会合,然后在瓦利尼乌斯编练新军的计划还未完成之前,攻打考西尼乌斯和瓦利尼乌斯。

于是,斯巴达克思在第二天拂晓率领一个军团出了营垒,翻过考提山向阿里发前进。不论爱芙姬琵达和密尔查怎样恳求他把她们一起带去,他还是没有允许。他对她们说:他并不是去作战只是去侦察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请求她们留在营垒里等待他回来。

当斯巴达克思到达鲍维昂纳城外,在那儿他没有碰到埃诺玛依。原来埃诺玛依对间空地呆在营里里感到十分无聊,因此在两天前,当他接到一侦察员和谍报员的报告,说瓦利尼乌斯正在苏里莫城征集军队,他就让考西尼乌斯继续躲在鲍维昂纳城里,单独领兵出发了。他准备突然攻打和消灭瓦利尼乌斯的军队。

但是,埃诺玛依简单的头脑所不能预见的事情发生了:考西尼乌斯在日耳曼人出发后第二天,偷偷地离开了鲍维昂纳,开始跟着角斗士们的足迹前进,他企图在角斗士的队伍和瓦利尼乌斯互相接触的时候,立刻从后方攻打埃诺玛依。

斯巴达克思立刻明白了埃诺玛依的极其危险的处境;色雷斯人只让他的军团休息了几小时,赶忙出发追赶已经比他先走了两天的考西尼乌斯。考西尼乌斯是一个老资格的兵士,但却是一个平庸的指挥官,他盲目地崇拜着古老的军事规范;他按照通例用一天二十英里的速度行军,但斯巴达克思却以每天三十英里的速度行军,经过四天行军以后;在奥菲舍纳追上了他,而且马上向他发动进攻。斯巴达克思把考西尼乌斯打得一败涂地,接着又开始追逐溃逃的罗马人。考西尼乌斯由于羞愧和绝望冲进角斗士的密集队伍战死了。

接着斯巴达克思以同样的速度及时地支援了埃诺玛依,使日耳曼人从不可避免的失败转变为胜利。原来埃诺玛依和瓦利尼乌斯已在玛鲁威和富青湖之间进行战斗。当时瓦利尼乌斯已拥有八千名兵士。在罗马人的猛烈攻打之下,角斗士的队伍开始动摇了。但是正当这紧急关头,斯巴达克思赶到了,他立刻扭转了战局。瓦利尼乌斯吃了败仗遭到了很大的损失,他迅速地向考尔菲尼撤退。

经过这―次战斗以后,斯巴达克思让他的军团休息了三天,接着重新踏上征途。他在奥菲台纳附近再度翻过阿平宁山,占领了索拉,那个城市没有抵抗就投降了。斯巴达克思入城后没有采取任何暴力行动,只是解放了那儿的角斗士和奴隶,把他们武装了起来。

两个月间,他在整个拉丁省任意纵横,他到过阿纳格尼、阿尔宾纳姆、菲伦梯纳、卡西诺、法莱盖拉,接着,他渡过里利斯河占领了诺尔巴、苏爱萨-波梅季耶和普利维尔纳,这使罗马人大起恐慌,他们觉得奴隶大军已经逼近了大门口。

在上面所说的好几次袭击,斯巴达克思解放了大批角斗士和奴隶,这使他在两月之内组成了两个新的军团,而且把他们充分地武装了起来。但是具有远见的斯巴达克思并没有被围攻罗马的念头所吸引。他明白:虽然他可以把康滂尼亚的军团调来,凭着他所能掌握的两万甚至三万战士仍然不足以应付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同时,普勃里乌斯-瓦利尼乌斯取得了元老院的同意,在毕赛恩人征集了大批兵士,而且在获得了罗马的援兵以后,就率领了一万八千名兵士于八月底从阿斯古尔出发,经过长途行军以后来到角斗士军队的驻地。他准备突然进攻斯巴达克思,一洗过去失败的耻辱。那时候正开始向泰拉钦纳转移的斯巴达克思,知道了瓦利尼乌斯的军队逼近的消息,就率领所有的军队迎了上去,在阿昆纳附近筑了营垒。月半的前一天(月十二日),双方的军队互相遭遇,战斗就开始了。

这一次血战又长久又激烈,但是将近黄昏时罗马人支撑不住了,他们的队伍开始动摇,待不了多久就在角斗士们猛烈的进攻下四散溃窜。这最后的战斗是这样的迅速扣猛烈,瓦利尼乌斯的军团就这么在对方的迎头痛击下被彻底地打垮了。

瓦利尼乌斯本人竭力想挽救罗马的荣誉,他以非常英勇和顽强的精神坚持战斗,但是,他被斯巴达克思刺伤了,因此不得不把自己的骏马委弃给色雷斯人,徒步逃走,并且感谢天上的神帮助他保全了生命。在这一次血战阵亡的罗马人有四千名之多。角斗士不但夺取了敌人的武装、辎重、营帐和战旗,甚至俘获了这位将军的随从人员的全部仪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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