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喧嚷嚷的人群渐渐散去,他们的精神还沉浸在刚刚的舞台剧中,维持着这份亢奋,接下来的时间能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工作之中……但愿不要因为太兴奋而犯错。
不过,在仅仅一墙之隔的小巷子深处,凝重的气氛与外面灿烂的阳光一点也不相符。
“……”
“……”
依芙蕾雅的话说完之后,洁汀莉便和她陷入沉默的对峙之中,她闪动着深邃水光的眼眸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游移的眼神说明了少女内心的动摇。
“唉……”
许久,在依芙蕾雅“如我所料”的淡定眼神中,洁汀莉轻轻叹了一口气,翻开手上的真名之书。
“……该从哪里说起呢……多余的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啊。”
“果然……在提出和我们分开行动……不对,还要更早一些……”话的内容好像是刚刚想到的,但是从表情来看,这些都是依芙蕾雅早就想好的,“……不出意外的话,在第一次见到我们之前,你就知道了吧?”
点点头算是回答,洁汀莉把手上的书翻到某一页递到依芙蕾雅面前。
“是的,对于自己的死期,在拿到真名之书后不久我就知道了。我中意的是努力派的英雄,而且呢……那种带有悲情色彩的更是……”洁汀莉的眼睛闪闪发光,差点又进入陶醉状态,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比如说,出生起便能看到‘死期’的爱帕·萨维逊,她为了改变自己看到的恋人的死期而做的努力真是很了不起……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然后……你把她召唤出来,并且询问了自己的死期?”
“嗯……”
说到这里的时候,洁汀莉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双手把书捧在胸前,
“……本以为会在儿孙满堂之后,安静地死在摇椅上……至少也要有个可爱的孩子啊……没想到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命了……”
低着头,声音有着无奈和微微的颤抖,洁汀莉短暂的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用毫无犹疑的目光看着依芙蕾雅,
“……但是,不能让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英雄们随我的死亡沉寂!对于自己的能力,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教给嘉莉了,剩下的只有这本书……本来想摆脱奥提姆,现在看来,你们……”
“蠢货!白痴!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了!”
依芙蕾雅跳到洁汀莉身上,左手的指缝间夹着一把小刀抵住她的喉咙,锋利的刀刃在白皙的颈部留下浅浅的一道伤痕,溢出的血液留下弯弯曲曲的一条红线划入衣服内侧。
“死期是‘真义历233年7月21日’……听到别人这么说你就当真了?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在‘真义历233年7月19日’杀死洁汀莉·瑞卡德?!”
绯红的瞳孔因为充血而显得更加艳丽,急促起伏的胸口显示出依芙蕾雅当下激动的心情,略带甜腻香味的呼吸喷在洁汀莉脸上,脖颈处因为依芙蕾雅颤抖的手而出现的浅浅伤痕也不再那么痛了。
“……”
面对这样子的依芙蕾雅,洁汀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惊讶的看着平常连生气都不忘优雅仪态的少女失态的模样。
最后,还是依芙蕾雅自己平复了心情,收起小刀离开洁汀莉的身体重新站在地上,捡起沾上了灰尘的阳伞挡住涨红的面孔,大声的说:
“死期……连这种东西你都信?难道你以为在那个日子之前,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死不掉?如果所谓的死期真的准确的话,那我找一群死期不在今天的人去屠龙好了——反正他们今天绝对死不掉。杀手行会也可以解散了,我们只需要预言师就足够了。”
声音一次既往的平和,但是快速吐出的一大段话还是透露出依芙蕾雅内心的焦急。
“……是啊……”
不论相不相信依芙蕾雅所说的话,不论是否真的产生了活下去的勇气,光是看着少女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就足以让洁汀莉露出相识以来最真诚最耀眼的笑容了。
略微抬起阳伞,看到洁汀莉的笑容,依芙蕾雅因焦急而涨红的脸又产生了另一种原因的嫣红,急忙把伞压下去挡住脸,轻轻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害羞,说:
“我……我可不是要救你……只是……只是挑战命运什么的机会难得,想要试一试罢了……”
“嗯,是~是~我明白~~~”
“明,明白就好……”嘟嘟囔囔的,下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
就在洁汀莉笑着俯下身,想要看依芙蕾雅此刻的表情时,依芙蕾雅突然主动抬起伞。
伞下,是意料之外的认真表情。
“下面是第二件事……洁汀莉,身处扼守圣雷奥森峡口的军事要塞——雷奥森之内,难得你没有想过——究竟后天会发生什么,能让你这位真名咏颂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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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后,雷奥森“啊呜”糕饼屋分店。
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异常甜腻的奶油味,进去几步依芙蕾雅便看见靠近角落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貌似每种点了一份——几位女孩子正以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盘子,小心翼翼的用叉子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慢品尝。
“嚼嚼……好幸福……草莓……牛奶……黄桃……这个脆脆的是……嗯……麦片……”手边叠着一大摞空盘子(全部干净的没用过一样),科里亚大口大口的吃着蛋糕,幸福的表情和嘴里不断涌出的赞美挑逗着看客的食欲,浑然不觉周围女性满溢而出的杀气。
“小白?好久不见~~~”一进门,洁汀莉首先和半个多月没见面的少年打了个招呼。
“喔……住部素介町机姆?喔球部占。(这不是洁汀莉吗?好久不见。)”嘴里含着一大块蛋糕,科里亚含含糊糊的回答到。
洁汀莉一点也不介意,很自然的走到桌子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指着科里亚的头顶说:
“很别致的帽子啊。”
科里亚的头顶上带着一个嫩黄色的毛皮帽子,圆滚滚的帽子后面还垂了一条小尾巴,看上去像是俄国猎熊人带的样式。
“谢谢。”
“咕噜”一声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科里亚用叉子把盘子里最后一小块蛋糕塞到帽子里,“吧唧吧唧”的把盘子舔舔干净放倒一边。
“咳!”轻咳一声,依芙蕾雅示意其他人暂时安静一下,“人都到齐了,现在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说。”
环视一圈餐桌,雷奥森的“啊呜”糕饼屋比起钟楼镇的要大上许多,不但有很多就餐用的桌椅,服务的项目也包含了简餐和饮料等等,只是现在还不到中午,店里的客人除了依芙蕾雅一行就没有别人,而店员都在后堂忙着应付科里亚不知道第几次的加单……总之,看来不会被偷听的样子。
“首先是凯芙琳和凯莉丝,”依芙蕾雅看向嘴角还沾着奶油的龙族姐妹,“关于你们父亲的情况,到这里之后已经确认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凯芙琳拿出一块手帕替自己的妹妹轻轻擦拭嘴角,由凯莉丝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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