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破本就迟疑,侯成又是抢先掠出,后者直接越过几许朦胧的雾雨,一个带有骷髅头的尖形樟木棒,恶狠狠地朝着风霜傲斜刺过来。
他比南宫忆等人稍先抵达,是看出了两败俱伤的局势,方才下手的,不然,就算是借给侯成其他的三大玄鬼,他也是不敢骤然扑过去的,“剑卿”和“弑帝”是何等声名啊!
风霜傲正忙于恢复部分元力,想要分神去举剑,然后虚张声势地吓退对方,可是力量方才凝聚到指间,就倏然散掉了,这些自然没能逃过侯成的双眼,步伐紧密相连,其嘴角已教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刃口距离风霜傲只剩半寸的距离,几乎是纸页相隔的薄淡,忽然脚底被抽空,一下子跌了个底朝天,踉跄之时,侯成跌撞着回望向李虚毅,心有不甘对朝他扑去。
却原来,侯成贪欲太甚,根本就不曾注意到他的脚步,落在了弦线的圆圈套中,李虚毅刚好能拽着其中一头,拼着仅剩的气力抽拉,自然就把侯成摔得极为狼狈。
李虚毅眼见侯成脚步虚浮,霹雳手中借力打力的招式腾挪出来,用脚稍微钩带,也怪侯成太过轻敌,又是一次重摔。
可这次,他再也没有站起来,刀剑双刃心稍被压着,就以旋力反射,直透心脏,自是瞬死了,还真有点自当炮灰的意思。
风霜傲疑窦乍起道:“你这是在救我?”
李虚毅重哼一声道:“什么救你,我是不允许有除我之外的人将你杀死,我要用长剑刺破你的咽喉,一寸寸的。”
西门破此时益发壮了心胆,沉喝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都纳命来吧。”
风霜傲刚好能够将剩余的半招凝用出来,不过只有原招的八成之力,不过即便如此,震慑西门破和南宫忆还是绰绰有余的,粼粼光火,就像是烟花那般,突然从金缕剑上惊爆。
南宫忆看这凶势,对西门破道:“我们赶紧退后一丈左右,我看他这一招式极为古怪,就算现在初具其形,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使出,就直接淹没了,再也没有第二次,所以,我们可以先等一阵再复仇成名。”
他们的身影闪烁得直如星光,一下子从这一头移动到了数米开外。
风霜傲恨恨道:“名剑城的八宿主凝烟的徒弟,对这半招果是熟知得紧,你师父当年和我争抢这半招,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好吧,李虚毅,我就看你怎么手刃我了!”
他说话间,骤然改变用招的方位,金缕剑所指向的,正是举步维艰的李虚毅。
其实,也不怪风霜傲如此变卦,与其等待这一招消失被擒,还不如将眼前的生死仇敌拉下来垫背,而李虚毅的眉梢上黑气奔纵,略有边影,就像是远山的轮廓一般。
但如此夜天,又没人仔细凝看,又哪里能分辨得出?
“奔驭如电!”风霜傲半白的发丝散乱空中,但他是得意的,如果不出意外,李虚毅将会被这一招焖成熟透的烤乳猪,又或者被电击得焦烂如枯树。
可他的瞳孔就在瞬间收缩了,脸上本来得意已极的笑脸,就像是路边的石头,永久地僵化了,因为,李虚毅整个人就像是有一面黑色的光盾围绕。
这股神秘的黑盾是从对方底座的位置,像是冲浪时澎湃开来的浪花,乍看之下,有一道颇为完美的弧线,经绕,显得壮硕。
咕咕声慢慢响起,气势强大的这一剑招,从极快顿变为沉缓,比用石头砸进宽阔的地面更为吃力,是的,以风霜傲的思维,李虚毅在疲惫兼且重伤的情况之下,哪里还能凭空变出如此防护!
西门破却是惊叫出来了:“魔气,绝对错不了,你看,他们边上的那只死老鼠,整个皮毛都被褪落了,还是销毁得几乎没有轻灰,像是被恶魔吃掉的。”
南宫忆道:“这不可能吧,练成像样点的魔气,都要经受魔石和法宝的多重孕化,将本元魔性集中起来,积累到一定的境界,之后,还要击杀一定数量的魂数才行啊,这对于我们此界来说是极为少见的,就算有,李虚毅的年纪是不可能的。”
李虚毅则是默不作声,他现在太需要专注了,本来,他也觉得在风霜傲快如电闪的剑势中,可能就是连抵挡之力都没有,可自从侥幸杀了侯成之后,一切都变了。
“侯成身上一定背负着七条以上的魂数,一定是的,而现在浑然不觉而又不能控制的黑气,自然就是魔煞噬魂劲,正式突破第一重境界灭世。”
他此时的心念无疑是对的,而九天魔引之气,在魂数到达之时,会很自然地发放出来,就像是浴火重生一般,在这期间,它所形成的保护效果,远在殷雷甲之上。
“哼,老夫可不信邪,”风霜傲咧开牙齿,更把剩余的两分气力催用上去,只这,他的老态更增了一分,“我的这半招就是青尘子见了,也只能与我握手言和,就你这毛孩?”
两股浪潮在久经对峙后,分呈为蓝靛和耀黑的极光,盛气如虹,相互蚕食又互相缠绕,惊爆声一寸寸地炸开,他们身后的钟楼被惊得摇摇欲坠。
更重要的是,视线所能笼罩的天际,立有煊赫的花火一丛丛地上扬,比过年时候的喜庆更为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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